竇默墓碑
竇默墓碑位於河北邯鄲肥鄉縣城西村,立於元至元二十五年(1288年),篆額「昭文館大學士正議大夫竇公神道碑」,青石質,龍首,通高4.7米、寬1.1米、厚0.33米。[1]
目錄
竇默生平
竇默(1196-1280),初名傑。字子聲,又名漢卿,廣平肥鄉縣(今邯鄲市肥鄉區)城西村人。元初名臣、名醫、名儒,著名的理學家、教育家,歷任翰林院侍講學士(即皇帝老師)、昭文館大學士、正議大夫等職,累贈太師、魏國公,諡號文正。
竇默是我國針灸史上的名家之一,他的「流注八穴」、「補瀉在於手指」、「莫如用針」、「氣至沉緊」等針灸學說,對後世針灸醫家頗有影響,對針灸學的發展具有一定貢獻。 元至元十七年七月十二日,竇默以疾薨於京師,卒年八十五歲。訃聞,帝深嗟悼,厚加賻賜,葬肥鄉。
竇默墓碑
竇默墓坐落在肥鄉縣翟固鄉城西村西南,距縣城6.5公里,面積十五平方米,為元代所建。竇默墓碑立於元至元二十五年(1288年)。清同治元年(1862年)教諭趙文廉曾捐款重修。1983年,縣人民政府重建碑樓,高7.2米,寬2米。墓碑四周築有透花圍牆,並樹有保護標誌。
竇默墓碑碑首為四龍蛟蟠,龍首與碑身連為一體,碑文陽面和陰面共1695個字,刻36行,每行30-60個字左右不等。碑文由名家王盤撰文,胡祗遹書丹,商挺篆額,立石人為竇默之子竇履。文筆流暢,楷書遒勁有力。碑文內容主要記述了竇默年輕時代,元軍南下,家破人亡,逃亡在外,曾學醫,後應忽必烈召,封為侍講學士、昭文館大學士等,是忽必烈的主要漢人顧問之一。還記述了其同姚櫃、許衡等人的交往。其碑文記載翔實,為研究元史,特別是竇默本人提供了豐富的史料,具有一定的學術史料價值。現為河北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竇默墓碑原文
昭文館大學士正議大夫竇公神道碑
翰林學士承旨、資善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王盤撰
少中大夫、山東東西道提刑按察使,胡祗遹書丹
正奉大夫、前參知政事、樞密副使,商挺篆額
至元十七年秋七月十有二日,昭文館大學士、正議大夫竇公,以疾薨於京師。訃聞,上深悼惜,賻恤其家甚厚;皇太子送楮幣二千緡以供葬事。以是年十一月庚戌日,葬於廣平府肥鄉縣興教鄉之先塋。皇太子令旨,命翰林學士王盤定撰碑文。盤謹按行狀: 公諱傑,字漢卿,世為廣平府·肥鄉縣人。其先出漢大司空融,世代綿遠,無譜牒可征,不能紀其世次遠近。曾祖亨。值金·正隆間,料民為兵,曾祖以丁力富強,被選為簽軍之家,鄉人遂以簽軍目之。祖榮,父思,隱德不耀。
公幼好學,喜讀儒書。叔祖旺,為郡功曹,充執事權,家門榮潤,亦欲使公改業。公曰:「趨近利而棄遠圖,非計也,不若仍舊。」卒不改。年二十,值國朝兵南下,親屬亡沒,家業盪盡,惟餘一身,暮夜潛出,收親屬之可識者,埋瘞訖,即南走渡河,依母黨吳氏。居三年,有清流河醫者王氏,妻以其女,且授公以方脈之術。公由是從容安居而生理贍足,平昔義理之學益得所養而日進於高明矣。壬辰歲,河南破,又喪其家,由陳走蔡,由蔡渡淮,由淮至德安。有孝感縣令謝憲子者,一見如故交,遂館於其家,日相與講明伊洛程張義理之學,比之在北方時,又益精切矣。丙申丁酉歲,中書 楊君惟中,奉朝命招收三教,公應募北來,遂得復歸鄉里,更其舊名曰默,字子聲。鄉人好學者來問經書,疾病者來求醫藥,率皆欣然應答,人無貧富貴賤,視之如一。針石所加,醫藥所施,病輒痊安,而未嘗有一毫責報之心。久之,道譽益重。
是時,今上在潛邸,聞其賢,將召之。公深自韜晦,罕所應接。己酉歲,使者持教令至,先使公之友人以私意往見公,使者微服躡其後。公不得已,乃出拜。命大名官府即日齎遣就道。既至入見,上問以治道,公首以三綱五常為對。上曰:「何謂三綱五常?」公一一敷演具言之。上曰:「人道之端,孰大於此。失此,則不名為人,且無以立於世矣。」遂大稱旨,一日三召,或至夜分不寐。公又言:「帝王之學,貴正心誠意。心既正,則朝廷遠近莫敢不一於正矣。」自是燕見晤語無時,不令暫去左右。一日言及治道,因問:「今之明治道者為誰?」公以姚樞對,即日遣使召之,後仕至中書左丞。壬子歲冬,上命公往詣曲你河拜見太后,賜之貂帽、貂裘、靴襪稱是。既至,太后問:「汝為何等人?」公以孔夫子門弟子為對,乃命之坐,賜之酒食,顧遇之禮甚厚。
時皇太子未冠,上命公教之。上將往征大理,以玉帶鈎賜公,且曰:「此金內府物也,汝老人,被服為宜,太子見我所賜物,如見我矣。」公留數年,請南還。上命大名、順德兩處,各給第宅及土田、婢僕、冬夏衣服,歲以為常。庚申歲,上登寶位,首召公至上都,問曰:「朕欲求一個如唐太宗時魏徵等輩人物,可得否?」公對:「犯顏諫諍,剛毅不撓,許衡即其人也。若識深慮遠,有宰相才,可大用者,則萬戶史天澤即其人也。」不數日,拜天澤為左丞相。授公太子太傅,公固辭曰:「東宮未正位號,臣何敢先受師傅之名。且臣才學空疎,不稱眾望。」五辭乃得免,改授翰林侍講學士。
王文統拜平章政事,上頗委注。公奏曰:「陛下初登寶位,天下之人引領望治,朝廷宜得端方忠厚之人,以立萬世基本。王文統乃機謀權詭之士,不可大用。」一日,同在上前,又面詆之曰:「此人學術不正,他日必為天下禍。」是歲冬,公以疾歸家。明年,文統敗,上追憶公言,嘗謂人曰:「曩言王文統不可用者,惟竇漢卿一人。向使更有一二言,則朕寧不思之。」又嘗謂侍臣曰:「朕訪求賢士幾三十年,惟得竇漢卿、李狀元二人。」又曰:「如竇漢卿之心,姚公茂之才,合而為一,始為完人。」遂遣使召公還京師,益被信遇,賜之第宅,月給俸廩,國有大政,輒以咨訪。公又奏言:「三代之有天下,所以風俗純厚、歷數長久者,皆自設學養士所致。方今宜建學立師,博選貴族子弟教養之,以立風化之本。」於是拜許衡為國子祭酒。至元十一年,遷嘉議大夫,職如故。公年老不視事,家居養疾,上數遣使候問,時以珍玩枕杖、名果異味賜之。東宮禮意又有加焉。十七年,又遷昭文館大學士、正議大夫,竟不起,享年八十有五。
公前娶兩王氏,皆早卒。再娶夫人賈氏,出曹南大家,慈惠賢淑,治家有法。次室王氏、榮氏。 子男一人,曰履,今為奉訓大夫、中書吏部郎中,挺特有父風。 女三人,長適中順大夫、淮西道宣慰副使劉執中;次適金紫光祿大夫、太保、參領中書省事劉秉忠;其季適承直郎、大名路總管府判官劉珪。 大抵士君子之學,貴乎知道,不貴乎騁才。蓋知道則循天理,騁才則徇人慾。若竇公之學可謂知道者歟?不泛溢於詞章,不馳騖於功利,清修寡慾,惟理是依。一旦值遇昌辰,驟登榮貴,其沖淡貧,約與居山林時略無少異,而忠言讜論裨益宸聰,善誨良規封植國本。其言史天澤有宰相才,王文統不可大用,薦許衡為國子祭酒以教胄子,若是者,皆深識遠慮,有裨於國家之大者也。[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