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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遊詩詞聊時光(一枝梅)

漫遊詩詞聊時光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漫遊詩詞聊時光》中國當代作家一枝梅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漫遊詩詞聊時光

今人觀時,多手機傍身,鬧鈴更迭,唯恐誤了孫兒入園的時辰,或耽擱了工作的班車,或錯失了微信群中的紅包。雖然掛鐘的指針依然在十二格間來回,但時間變成了生活的刻度,儼然缺失了舊時的溫度

在古詩詞中漫遊,我們能夠感受到別有一番風味的時光掠影。那麼古人又是如何計時的呢?——「一刻鐘」、「一盞茶」、「一炷香」這些我們常常在古裝劇中聽得到,都是對時辰的一種表達。而進入古詩詞當中的則多是「天色計時法」,所謂依天色計時,始於漢代,將一日十二時辰分別命名,並與啟用於西周的「十二地支計時法」一一對應,如下圖所示。

讀古人詩,從詩中觀時,俯拾即是舊時明月的光韻。比如:唐朝張繼在《楓橋夜泊》中寫到:「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從「夜半」一詞可以推斷詩人深夜所聞乃是寺中子時的報鐘聲,當今的佛寺(春節)就有半夜敲鐘的習俗,在唐朝子夜鍾又稱之為「無常鍾」或「分夜鍾」。夜半時分,夜泊楓橋聞鐘聲,把古代車馬徐徐,山水遙遙的境界凸顯了出來,讓人感受了曠古悠然的意味。

古人巧借天色入時,融合了生活的氣息,賦予了詩歌美的意境。《詩經》「雞既鳴矣,朝既盈矣。匪雞則鳴,蒼蠅之聲。東方明矣,朝既昌矣。匪東方則明,月出之光。」這樣的描寫將人帶入了一種美妙的境界當中,一處農家小院裡,雞鳴而朝盈,黎明之前的清芬時光,當家的主婦在黎明時刻窸窣起身,開始盥手調羹準備一家的吃食。黎明在天色計時法中又叫做「平旦」。平旦在古代是個重要的時刻,我們可以從下面的詩句中窺見一二:「君昧爽而櫛冠,平旦而聽朝。」(劉向《新序·雜事四》)「雞鳴洛城裡,禁門平旦開。」(鮑照《代放歌行》)「平旦起視事,亭午臥掩關。」(白居易《郡亭詩》)

古人喜早起,平旦便早朝,相當於我們趕早班車的同胞們了。想起北京五環之外的上班族們,每日也是平旦時刻候在冷風中,等待地鐵的到來。穿越時光,我們也能夠捕捉到一絲貫古通今的生活旨趣。一日之計在於晨,顏真卿在詩中對學子就有真誠的勸勉——「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這裡的「五更」對應的便是「平旦」。天可憐見,古代讀書人為一朝科舉成名,一天睡覺也不過三四個時辰。這個與當下的教育部門給中小學們明文規定的八個小時睡眠時間還相去甚遠呢。所以說,我們生活在新中國多好,連睡眠都有政府給予保障的。

依天色入詩,對於詩人來說也有選擇的。目極唐宋,發現古人詩詞巧借天色入詩的,多是「夜半」、「雞鳴」、「日出」、「日落」、「黃昏」、「人定」這幾個時辰。顯而易見,「把酒話桑麻」的孟浩然,在酒足飯飽之時,斷不會以「食時」入詩的,儘管關於食時的時光不少。再如「日中」就沒有「日出」在詩中受「歡迎」。白居易在觀刈麥時正值「日中」,但「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寫盡了農民的辛悲。所以,對於詩人來說,能夠入得了詩的時辰也需是「良時」。

何為「良時」呢?當然是能賦予詩人遐思的了。以「日出」為例,不枚勝舉。「日出柴門尚嬾開,綠陰多處且徘徊。」詩人裘萬頃日出時分打開柴門,所見滿目綠蔭蔥蘢槐花滿地,景象多麼怡人!「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白居易離開杭州後,猶記西湖的美麗風光,而獨添「日出」二字更顯明媚。南宋楊萬里寫得就更直白了「一面紅金大圓鏡,盡銷雲霧照乾坤。」在《日出》一詩中,他將日出之時光芒萬丈的景象,比作「紅金大圓鏡」,是不是很形象很逼真呢?虞世南的詩歌就比較誇張了,臨早朝抬頭所見——「日暉青瑣殿,霞生結綺樓」,比登泰山看的日出還要壯觀幾分。

「日出」一詞既出,便有光芒萬丈之感,也正是這種直接的感觀,使其被詩人融入詩歌,成為一種蓬勃而有生機的象徵,亦被古往今來的文人墨客納作文學創作的對象,來表達生命的新生與發展。

與「日出」之相對的就是「黃昏」了。《孔雀東南飛》中「晻晻黃昏後,寂寂人定初」,告知了我們悲劇發生的時間,為黃昏之後人定之初,是否屬實呢?歷史久遠,不得而知。但日暮言客愁,在古詩詞中泛濫——「紗窗日落漸黃昏,金屋無人見淚痕。」(唐劉方平《春怨》)「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陸游《卜算子·詠梅》)更甚者有李清照的《聲聲慢》:「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寫盡易安心中的孤獨淒涼。擷取幾首我們耳熟能詳的詩詞來,便能見到,在古詩詞中,黃昏多言愁情。

與「日出」的紅紅火火相對,「黃昏」日光黯淡,喧囂漸乎沉靜,人多由外在的感觀進入到內心的生髮,而這種生髮應和一時一地之境,便誕生了多種詩歌題材——遊子藉以思歸,思婦藉以傷懷,士子藉以憂國,遲暮者藉以嘆老。「日出」、「黃昏」等時辰成了詩人筆下的寵兒,原因正在此。

古人依據天色計時,是為生活之巧便。而時光久經沉澱,「天色」幾番輪迴,被釀做了生活的底色。浸蘊過詩詞的「天色」,披上了詩人的喜怒哀樂,故而今天的我們讀之感同身受,哪怕歷史已越過千年。[1]

作者簡介

一枝梅,女。八零後,安徽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