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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原來我非不快樂 慕容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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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原來我非不快樂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林夕原來我非不快樂》中國當代作家慕容蓮生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林夕原來我非不快樂

為王菲作的《百年孤寂》,為林憶蓮寫的《至少還有你》,陳奕迅《背包》、陳曉東《原諒》以及至今熱門的《北京歡迎你》…… 從最初的「解剖感情之苦,美化了傷感」,到中途的「撲朔飄搖,玄詞玄意」,到如今的「快意來去,通達明朗」,林夕在他的歌詞中投入的自我情愫太逼真?

林夕:原來你非不快樂

梁偉文,這人或許你不熟悉。但是林夕,有幾人不知林夕呢?

梁偉文是林夕原名。那時年輕,想做填詞人,取筆名,恰好書案上有本簡體字版《紅樓夢》,「林」下一個「夕」字,合成一個「夢」。林夕不是愛做夢的人,只是覺得樹林下面有夕陽,意境美妙,便叫「林夕」。後來竟不大願意提及自己原姓名,喜歡他,請叫他林夕。

人說,林夕之於流行樂壇,如柳三變之於宋代婉約詞。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只要曾歌唱過愛情你就一定會和林夕相遇。王菲、張國榮、陳奕迅、黃耀明、楊千嬅……這些星光閃耀的歌者背後都有一個名字:林夕。

正如他還有一個名字是梁偉文,寫詞的林夕僅是一半林夕。另一半的他,佛珠幾乎須臾不離身。林夕信佛,但並不跳出三界外並不絕了七情六慾,他愛不比誰少。項上佛珠,心中痴愛,因為懂得,所以慈悲所以寬容所以釋懷。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過去,總是最登對

一個人胸中要有多麼濃得化不開的愛,才可將一首情歌寫得那般纏綿悱惻,卻又哀而不傷?譬如飲酒,酒入柔腸千迴百轉,呵出氣來絲絲灼燙,但不亂分寸不失風度,談笑間諸般愛欲不過一酹江月,千江有水千江明。

林夕年近五旬,孑然一身。他清瘦,面容白淨,一架黑框眼鏡,笑起來淡淡的,又溫暖。和人聊天,天文地理政治娛樂,字字珠璣,正應了錦心繡口之說。在《蘋果日報》開專欄點評時政,不要優雅含蓄,拉開架勢就罵,罵風犀利好玩。在《明報周刊》寫新詩,寫得很小心很淺顯。他還寫鬼故事,投資房地產。等等等等,一樣樣,他什麼都有都懂,只是單身。

不是不婚,只是恰巧單身。

多年之前,他亦是很在乎一些特別的節日,如情人節、聖誕節,想跟另一半一起度過。害怕一個人吃飯。在香港,一個人去餐館用餐,不但會分量太大一人吃不下,更會招來許多好奇的眼光。多年之前,他會在乎這些。

他曾有一段長達10年的愛情。那時,愛情於他只是一個人的名字,那個名字占領他全部身心。後來再回望,他不無感慨:愛情來臨就是當你看見這個人的名字出現在報紙上的時候,心狂跳不已。那是青春激情的10年,在激烈的情感掙扎中,人總是不可避免地被傷害。後來他們終於沒在一起。

因為愛過,所以懂得。喜歡一個人就像喜歡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不能搬走它。誰有什麼辦法可以移動一座富士山呢?只有自己走過去。愛情亦是如此,曾經擁有何嘗不是幸運,也已足夠。

嘗盡情苦的林夕,也有壓抑不住人前失態之時。有一次頒獎慶功宴上,他醉到大哭。楊千嬅擁抱他,在他耳邊祝福早日找到個可依靠的人。那樣的祝福使林夕哭笑不得,因為她提醒了他,他是一個人。

多年之前,他有常為一個人感到落寞。現在卻是坦然。

很多年許多路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他是父親第三個妻子的第三個兒子,而父親是一個即使在吃飯也隨時可能暴怒的人。於是這個瘦弱的孩子開始學會逃避,在風裡飛速騎車享受令人頭暈的快感,嗜煙,離開家,像很多叛逆的香港孩子一樣參加樂隊,後來填詞,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天地。這樣,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不好。

後來,他終於坦然。

無論哪種情愛,有當然比沒有好。倘若沒有倒也不必強求,隨緣最好。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林夕想用自己的歌詞,為那些情路跋涉的人設一盞明燈。就像神農嘗百草,嘗了滋味是怎樣,了解了那滋味的酸甜苦辣,林夕把它們寫下來,作為一種解藥。諸般不快樂的體驗,亦不乏很殘忍的文字,但這是人生的真面目,誰都要勇敢面對。

那些歌被唱出來,我們聽到了,感動了。仿佛遇見另一個自己。

聽飛蟻撲翼伴愁眠,聽心跳放下靜如禪

林夕以佛理寫詞,是從王菲開始的。他用「無名份的夫妻」來比喻自己和王菲的惺惺相惜。

的確,所有合作過的歌者,林夕和王菲最是默契。默契到簡直接近冷戰。他們很少一起吃飯談天,從來不溝通。一個隨心所欲地寫,一個拿來就唱。當然,這隨心所欲卻也並非天馬行空。林夕憑銳利的直覺,感覺王菲,這個階段以及另個階段的王菲,他希望王菲可以怎麼樣,就為她寫怎樣的詞。從他心底湧出,經她口中唱出,每一次都那麼好,他寫到她心底,她唱到他心底。

然後是我們聽到《笑忘書》,聽到《只愛陌生人》,《紅豆》,《守望麥田》……我們又遇見另一個林夕,並非只玩弄風月的林夕,佛理,老莊哲思,在他的詞里。樂評人木葉如此評價:「林詞三千,參差,明滅。隱隱間,有個悟字。」

在王菲之後,林夕給陳奕迅、黃耀明等人填詞,又成功潛泳佛理,以詞載道。這使林夕截然不同於其他填詞人,當之無愧華語詞壇第一人。

每個人皈依自己的宗教,每個人都在單行道上尋找。心中有佛,蓮花處處開。

林夕最初和佛結緣,是年少時讀佛學消閒,好讀不求甚解。後來做了填詞人,黃沾送他《金剛經》,勸他常常讀。這些觸機於他僅僅只是過眼,並未入心生悟。

1998年之後的林夕,結束了那段長達10年的愛情,失戀之苦,混合工作壓力,患上了焦慮症。害怕聽見電話響,不想見人,整夜整夜失眠,肌肉時刻緊繃,全身每個關節都會無緣無故疼痛。這痛苦,無法支撐。心理醫生建議他將這壓力以及焦慮說出來,他猶豫了,怕社會偏見怕被人認為再也寫不出詞。人人心底都有一個心魔,激發它還是解救它?林夕最終選擇公開病情。悶在暗室里的花營養不良,就抱出去曬曬太陽。在太陽下分享呼吸,慢慢的就好了。

和焦慮症相處,整整七年。林夕知道,一切病魔源自內心。那些徹夜難眠的夜,他讀佛經,觀望內心。慢慢釋懷,心氣平和,寬容。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快樂其實由心決定,一如空氣存在,用力呼吸才會發覺。

後來又逢上「非典」,又遭遇摯友張國榮、梅艷芳逝世,林夕心生許多感慨。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說長也長,短也不過一瞬。快樂很重要,而知足方可常樂。

每個人皈依自己的宗教,每個人都在單行道上尋找。林夕,他心向佛。再寫歌詞的時候,雖然還會表達悲傷的感情,但是總想給愛情這種病一些解藥。可以很悲天,但是要憫人。悲天憫人正是一帖制服心魔的解藥。他想了很多概念,寫出來,發現那些想法和佛教的很多理念都有共同性,他明白自己要什麼了,當然也很想將這些入人耳入人心,影響別人。

在少年時,林夕希望信仰能讓他參破生死,他認為要為何而生、死後如何,才懂得如何處身立世。信佛以後,對生死問題他開始學習「破執」,與其想得太多不如活在當下,做一些有益於世的事。

千帆過盡,心內必是充滿生機。佛學名相在林夕筆下,越發生動可感。

原來我非不快樂,只我一人未發覺

林夕說:張愛玲是一個很傳奇的人物,她總是冷冷的,保持一段距離觀察這個世界,而我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我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

的確,林夕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因為很強的好奇心,所以他願意嘗試很多事情。比如他的身份,我們都知道他是為王菲、張國榮、陳奕迅、黃耀明、羅大佑寫歌詞的林夕,其實他還是專欄作家,是詩人,房地產投資人,還是香港商業電台的創意總監。還有,梁文道說林夕其實還是憤青。他每天看七八份報紙,看到生氣處就大罵:他媽的,太混蛋了!

這就是真實的林夕,率真,豪爽。他不喜歡「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話。有些時候和朋友談起一些過去的人,因為懷念,他會哭。聽一些傷感的歌也會哭。一個人哭會哭的很痛,但也不介意別人看他哭。他說,眼淚除了是感情的消耗品,有時也是情緒的炫耀品,有人在場,潛意識會哭得痛快些,連哭都沒有觀眾,那就是「將孤獨變成了百年的孤寂」了。

或許因這份豪放,他最喜歡蘇東坡,那個率真灑脫的全才。讀蘇軾的生平和詩詞,於他不啻是減壓的良方。每次讀都會有很不同的感受,並能從詩詞衍生出一些想法。他最願意生活的年代是宋朝,認為宋朝是很優越的,不用為商業寫作。倘若真的生在宋朝,他說他不會做官,就做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寫詩詞,填完所有的詞牌。

不僅是蘇軾,林夕還喜歡李白、杜甫、王維。當然,他喜歡的作家還有很多,譬如張愛玲、亦舒、北島、顧城等。他讀書很多很雜,只看看《百年孤寂》、《守望麥田》《羅生門》等這些歌詞名便知。

他每天寫歌詞約用4小時左右,很少睡眠,大多時間讀書看報。每次進書店都恨不得將所有書都買下來,想了解經濟、政治、宇宙、花鳥魚蟲、愛情……包羅萬象的知識,還追看日劇和各類影碟,依靠對整個世界保持好奇,提升着自己,一個人的境界。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這是林夕最喜歡的一句詞。而他也的確已步入這境界。

多年之前,有那麼一大段時光他不快樂,後來想開看淡。如他在《觀世音》一歌中所寫:聽心跳放下靜如禪,聽法句經釋然,道理深,道理淺,無常道都不可說,靠你解決。

亦如在《再見二丁目》中所寫:原來我非不快樂,只我一人未發覺。

而今他發覺了。

林夕訪談錄

記者:在我印象中,有一首歌印象好深,就是你的《似是故人來》。我經常記得的兩句歌詞,「但凡未得到,但凡是過去,總是最登對」,好多情歌中也經常出現這種感覺。

林夕:得不到的就是最好。

記者:談談你心中的愛情吧?

林夕:年輕時候,尤其是讀書時,覺得愛情很俗套的。後來到非常愛一個人的時候,終於覺到有一份愛情是好命的。到現在愛情對我來說,已經變成吃飯用的手,看戲時踮起的腳。有了更好,當然,沒有也沒緊要。

記者:我們一直很好奇,寫詞的人,歌中所寫是否都是親身經歷?你負責製造這些情,要寫這麼多種的情,你自己本身是否要很濫情,才可以寫到呢

林夕:這跟濫情沒關係,跟我的感情生活也沒關係。例如,我寫過《你的名字我的姓氏》,也寫過《甜美生活》,兩首歌寫的婚姻觀念是完全相反的。當然,那些情感大多都是出自我心,是真的,但我只是想象,而未得到,或有過。

記者:你信不信一生一世

林夕:這個呢,等我解釋一下啦。我覺得愛人可以分三種:第一種是純粹喜歡那個外殼的,可以跟外殼發生關係;第二種是心靈的,例如只要一起聊天已經很開心的,我的朋友也算這一種;第三種是無論心靈和外殼都愛的。

記者:你有遇見過無論心靈和外殼都要愛的人嗎?用你的歌說就是,「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林夕:有遇過,曾經遇見過,但因為種種原因不可以繼續。好多人都追求這種身心相愛的,但不是人人都可以遇上。

記者:你有些歌,也寫過親情,那麼,除了媽媽之外,有沒有人你覺得對不住的?

林夕:真了解我,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家人,真的太少時間陪家人。至於其他,對公司對得起,除了時間上差少少,心就一定足夠。對朋友都對得起,只是有些人我知他們對我好,但不知有沒有機會還。基本上,我都頂天立地,沒有什麼人對不起。

記者:那你認為很對得起自己嗎?

林夕:我對得自己,或者,愛我的人或朋友會認為我對自己不起,但事情不是那樣的,我對得起自己。比如說,我想買的,經濟容許下都會買的,我會買很多東西令自己開心。我又沒有浪費自己的才華,總算對得起自己。

記者:聽說,你一直在編一本書,叫做《林夕三百首》

林夕:這個名字是我幾年前的想法。其實我的想法是,沒有必要定在三百首吧。我只希望有一些好的歌詞,不光是流行的,希望它們有持續性的文化流傳的價值。所以過去的我有個目標,希望能夠把一些寫得比較好的歌詞——也算是文學的一種,集結起來。現在沒有那麼執着了吧。我覺得好像文學不文學,根本沒有固定的意義。

記者:這也正是我想問的問題,現在你還有文學夢麼?

林夕:對我來講,文學夢做做也是可以的,可是文學真的只是一個夢。文學的定義很曖昧,一般的文學,純文學,它的受眾量很小。而我覺得,文學存在於我們每一個人真正的生活之中。就算一個很簡單的,寫得很一般,修辭也不好的作品,只要它能夠很好地表達了個人的心情,還是可以得到我們從前沒有發覺的、旁人無法發覺的共鳴。我現在真的覺得一些成功的口號,比如廣告文案,都不錯。我覺得文學的功能在於升華人生的一些智慧,或者對整個世界的人情有一種夠透徹的描述,以及更新的啟發。

記者:難道你不希望成為一個作家嗎,寫大部頭的小說?有沒有想過寫小說,比如像托爾斯泰這樣的

林夕:我已經是一個詞作家了。你舉的例子……壓力也太大了吧。我想還是隨緣吧。小說呢,我當然希望可以嘗試下,但也是量力而為。寫得不好的話,我寧肯不寫。當然寫書還是我以後倚重的目標之一,不光是一個詞作家,同時也希望自己是一個可以寫書的作家。

記者:你會創作到多少歲,會寫歌到老么?

林夕:我覺得如果還有人找我,而我又還能寫出不會讓自己慚愧的東西,我還會繼續去寫的。我是享受這個創作過程的。還有,寫出來,發現自己沒有越寫越糟,那麼我還是會寫下去的。

林夕:原來我非不快樂[1]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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