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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中也是母校(朱燦銘)

新一中也是母校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新一中也是母校》中國當代作家朱燦銘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新一中也是母校

這些天是高二會考,我被安排到新一中監考。走進新一中的校園,映入眼帘的是一派嶄新的氣象。校園裡道路通暢,四通八達,將各類館舍串聯成整體。校舍巍峨,綠樹成蔭,花草盎然。文翁湖,碧波蕩漾。狀元亭,與城東公園的魁星閣,隔路相望。

遇到熟識的同行與我招呼,很熱心地詢問我來重回母校的感受。我笑了笑,算是回應。小城人心中,搬遷後的廬江中學是新一中;原有的校區,雖改建成實驗初中,但是人們還是親切地稱為老一中。我知道,這是一種永遠無法取代的情懷。和我現有的觀念,有着驚人的相似,我曾執拗地認為,老一中是母校,而新一中,卻不是。這裡,沒有焚膏繼晷的青春,也沒有刻骨銘心的記憶。

老一中位於小城中心,建校已有百十餘年,是晚清時期邑人盧國華先生創辦的新式學堂,在全省乃至全國也是建校最早的一批。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就已經是省重點中學,教學質量過硬的聲名,在省內如雷貫耳。

二十五年前,我入學的老一中,沒有今天新一中的富麗堂皇,甚至可以說是破落陳舊。大部分的教學用房,都是低矮的磚牆瓦房。入學時唯一在用的樓房,是一棟兩層高的小紅樓。樓板都是木製的,稍一動彈,灰塵四起。腳踩在樓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此起彼伏。那聲音深沉地低吟,像是在訴說紅樓曾經的久遠與輝煌。

在一排瓦房教室的後面,水泥籃球場的西邊,曾有幾排高大成林的水杉,清幽無擾。晨昏之時,樹林裡總是晃動着一個個衣着樸素、身形單薄的學生,手捧書本於林中,或坐或立或倚或徐行,有低聲吟哦,有默讀瀏覽,少有高聲朗誦。那飄逸的讀書聲,早晨與傍晚,不絕於耳,有如林中鳥兒啁啾,悅耳動聽。

學習時間,不只是在白天和晨昏,夜晚才是老一中學習的最佳時機。

晚自習,是那時學生的福利,不區分走讀生與住宿生。在燈火輝煌的校園裡,看不到一個懶散的身影,也聽不見絲毫的喧雜。從教室前廊走過,只能看見一顆顆低垂的頭顱,一支支晃動着的筆桿,一頁頁翻動的紙張。即便是沒有老師在堂,也絕沒有偷懶的學生。學習,成了那個時代學生唯一的追求;知識改變命運,是那個時代最現實的真理。每個人,都在為實現理想,自覺地努力着。

晚自習過後的寢室,對於好學者來說,才是學海苦讀的主陣地。簡單洗漱完,一頭扎進蚊帳里。這蚊帳,無論新舊,無論冬夏,整年地懸掛着,為的是尋求一方獨立而清靜的天地,便於學習。熄燈過後,一隻蠟燭插在床頭的鐵管里,就着昏暗的燭光,點亮心中的夢想。往往就是這樣,學習到下半夜。常有學生因為點蠟燭學習,不小心引燃蚊帳,差點釀成災難。我的兄弟海榮,也是被燃過蚊帳的。那被火燎過的蚊帳,伴隨着他度過高中的學習生涯,才走進北師大的課堂,造就了他一身的才華,獲得北京頂級高中語文名師的成就。

那時候,學習的苦還真不能算作苦,生活的苦是最折磨人。從原來的吃飯桶,到後來的蒸飯,都不能把一個個正在長身體、整天嗷嗷叫的肚子填飽。每逢周末回家,帶好米糧,回校交到食堂,也有很少的人直接交錢買飯菜的。一個班的飯,通常盛在木製的飯桶里,值日生會提前搬至寢室門前的空地上。下課鈴聲一響,一個個瘋狂往寢室飛奔的學生,像一群打開柵欄外出覓食的鴨子,一個勁地向前涌去,唯恐落後。因為只要遲到或是吃飯速度稍慢,飯桶就會空空如也,餓着肚子也是常有的事。有聰明的學生,會抓上一兩把米,淘淨後放入熱水瓶,衝上沸騰騰的開水,放上幾個小時就燜成了稀飯,是可以充飢的。後來食堂改用蒸爐蒸飯,才解決了這個難題。不過,蒸飯卻有意想不到的苦處。頭天晚上淘的米,送到食堂,第二天早晨才蒸,一年四季的飯盒裡,總是瀰漫着一股難聞的餿味。

實行蒸飯以後,飯即使陳餿難食,卻不管是否遲到,倒是有飯可吃的。下飯的菜,很多同學是捨不得買的。就飯的,通常是醃芥菜或是蘿蔔乾,也有同學會把健力寶的罐底剪下來,放入飯盒,裡面裝上些咸鴨、黃豆之類,蒸熟後可做下飯菜。我家離城較近,雖然家庭條件不好,但是父母很會打理生活,所以每隔上一段時間,就會給我送來一罐頭瓶的咸鴨花生米,那可是讓整個寢室紅眼的奢侈品。只要一打開罐頭瓶,那種醉人的熟香就會填滿整個寢室,聞起來滿口生津。挑上一些,一飯盒的米飯很快就能下肚。招呼室友吃上幾塊,室友也會善解人意地推辭,實在拗不過,挑最小一塊的,以示尊重與親昵。我的室友特別是海榮,但凡相聚,總會和我說起,我家的咸鴨花生米,是高中吃食堂時最香的記憶。

三年的高中生活雖然很苦,卻有幸遇到一群個性鮮明、誨人不倦的老師,讓我們原本充滿苦澀的學習生活多了些溫馨。儒雅而又睿智,喜歡攝影,總把我們當模特的班主任榮先生;古文功底深厚的老學究,對我影響深遠的語文汪先生;理性思維敏捷的數學汪先生;只要一造例句,就會提到合肥三中與火車站的英語方先生;幽默風趣,學識淵博的歷史唐先生;還有尖起手指,僅憑一枝粉筆就可以畫出滿圓的高一物理陳先生……正是這些先生的悉心教導,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年代,我們一個個通過高考,跳出農門。

我也有幸考入大學,走上工作崗位。我曾在一所山村初中任教十五年,把我最青春的歲月,奉獻給那裡的孩子們,就像我的先生愛我一般,我也把滿滿的愛,送給那些對生活與未來充滿渴望的山村孩子,幫助他們努力地用知識改變命運。如今,我已從那所初中離開,通過選調考試,如願返回小城,才得到監考的機會,踏入新一中的校園。

昨天考試結束後,等待開門放行。漫步校園時,一排櫥窗吸引了我,那是展示母校教育成果的一組圖片。教師風采展示欄里,那些神采奕奕、飽有成就的名師中,只有兩名是教過我的老師。一張張年輕的面孔,提醒着我,我的那些先生們大多已經退休。他們代表着一個輝煌時代的落幕,而那些如雨後春筍般湧現的新一代教學名師,用愛與知識,照亮了學生追夢的道路,開啟了一個充滿希望的新時代。

今天的考場上,有一名考生因為准考證遺失在家,考生着急返家尋找,又與送准考證的母親擦肩而過。考生母親在考場外,焦急萬分,不知所措。年輕的監考組長,一位曾不留姓名勇救落水兒童的新一中老師,按照規定,妥善地處理好事件。

他的嚴謹與愛,讓我想起了我的老師們。這,不就是老一中人的精神所在與傳承嗎?教書育人,無外乎嚴謹與愛。教書,因為知識浩繁,教必有方,學而有獲,故不得不嚴謹;育人,因為果行育德,草偃風行,潤物無聲,故必須得有愛。

新一中,是老一中的延續;老一中,是新一中的積澱。新一中與老一中的區別,只不過是區位的變化,而「集體陶鎔,砥礪切磋,以求進益」的一中精神,薪火相傳,不曾中斷過。正是如此,在充滿書香的校園裡,才有一屆又一屆的學子,得到教師的教誨,走入聖潔的象牙塔。就連全省高考狀元中,也有幾位從這裡折桂登科。新一中注重知識的傳授,並沒有放鬆品德的塑造。一位被評為「孝老愛親」類「中國好人」的學弟,背着病母上學多年,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人子的責任,用道德的力量如溫暖了每一個人。成才,必先成人,正是一中長期秉持的育人理念。

今天,站在新一中的校園裡,我才真切地意識到,關於新一中不是母校的謬論,不過是戀舊情懷在作祟。一個人,不能沉浸在過去,無法自拔,以此來證明愛的存在與深刻。一所學校的發展,也不能躺在過往的功勞簿上,而是着眼於未來的長足進步。母校今天的新面貌,不正是這樣得來的嗎?

所以,我想說,新一中,是我的母校。 [1]

作者簡介

朱燦銘,70後文學愛好者,業餘時間喜歡創作古詩詞、散文,作品散見於紙媒網刊,並在全國性散文、詩詞徵稿大賽中獲獎。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