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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孤獨是一座花園

內容簡介

《我的孤獨是一座花園》是阿多尼斯作品的首個中譯版,收錄了詩人從上世紀50年代「最初的詩」到2008年的最新作品,時間跨越半個世紀。

作者簡介

阿多尼斯,原名阿里·艾哈邁德·賽義德·伊斯伯爾,1930年生於敘利亞拉塔基亞省,1956年移居黎巴嫩,開始文學生涯。1980年代起長期在歐美講學、寫作,現定居巴黎。

阿多尼斯是作品等身的詩人、思想家、文學理論家,是當代最傑出的阿拉伯詩人,在世界詩壇享有盛譽。他對詩歌現代化的積極倡導、對阿拉伯文化的深刻反思,都在阿拉伯文化界引發爭議,並產生廣泛影響。迄今共出版22部詩集,並著有文化、文學論著十餘部,還有一些譯著。他曾榮獲布魯塞爾文學獎、土耳其希克梅特文學獎、馬其頓金冠詩歌獎、法國的讓·馬里奧外國文學獎和馬克斯·雅各布外國圖書獎、意大利的諾尼諾詩歌獎和格林扎納·卡佛文學獎等國際大獎。近年來,阿多尼斯一直是諾貝爾文學獎的熱門人選。

書評

遇見《我的孤獨是一座花園》來自一場偶然,你們也可以習慣的將這種偶然稱之為一種「緣分」。那是在成都的一輛公交車上。我習慣的坐在車的靠右手邊的最後一排,汽車緩緩的開着,移動電視播放着吵鬧的演唱會,以及不合時宜穿插的廣告讓我厭煩不已,我心裡默默的讀誦着張棗的詩歌,我一遍一遍默誦着,這樣我想慢慢的進入一個暫時睡眠的狀態,但是這並沒有成功,我被我前面的一對情侶將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在我看來,這絕不是一對般配的情侶。男孩清瘦異常,但是她的女朋友略微顯得有點胖,這倒不是讓我覺得她們兩個不搭調的理由,讓我覺得反感的是因為女孩仰着頭樂呵呵的看着移動電視裡播放的演唱會,不時的發出尖叫,還拉着男孩大喊,XX上場了,快看快看,我並不認為在公車上表現這樣的舉動是愚蠢無比的,關鍵是那個男孩手中那着一本書。

男孩抬起頭看了看,敷衍的對女孩笑了笑,他繼續低下頭去,對,就是那本書。我好奇的將脖子向前伸了伸,我看到了這本書——乾淨優雅黑色封皮,中間有一輪帶金邊的日蝕,淡淡的金色的暈光從黑夜裡一點一點的滲出來,很有意象的封面,我心裡暗自與自己打賭:這絕不是一本成功學,或者庸俗小說的暢銷書。男孩慢慢的一頁一頁把書翻開,哦,這是一本詩集,我讀到了這樣的句子:「遺忘有一把豎琴,記憶用它彈奏,無聲的憂傷。」「在這個城市,樹木的梢頭都帶着鋼盔,每一顆果實里都有一顆子彈。」男孩的書突然被女孩拿走,「不讓你看,陪我一起看電視。」男孩笑了笑,將書拿了回來,放在了包裡面,在放入的一瞬間,我看到了「花園」兩個字。

我使勁的記憶着我剛剛看到的句子,直到我確定我能夠狠狠的背出來了,我才放心的閉上了雙眼。不可否認的是,在回家的路上,這本書的封皮深深的吸引了我,她的樣子至始至終的在我心頭縈繞,我回到家裡便打開電腦查這本書的信息,在對一系列相關聯的記憶的搜尋當中,我找到了這本書的名字:《我的孤獨是一座花園》,於是我每天在上班的途中,都會將這本詩集揣在我的包包里,在搖搖晃晃的車上翻看,在突然難受的時候吟誦,用流行的話說,有些詩句是屬於治癒系的。

如果你看的快的話,可以1個小時,抑或是10個小時,這本詩集便可很快的看完,之後放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很多很多年以後拿出來,對兒子自嘲自己的青春:「看,你老子原來也愛讀詩」。但是一本好的詩集,裡面每個句子都能讓我們咀嚼很久很久,而每一次的咀嚼都能產生出新的味道。在這個詩人被流行樂手打敗的時代,在這個詩歌被廣告打敗的時代,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擁有享受詩歌的福分。但對於我而言,不知為什麼,每次我看到他纖美以及簡潔的句子,感受那仿佛像河水一樣流動的思緒,我都能夠聽到仿佛有斷續的鋼琴聲在我耳邊迴響——曲子裡包含着動盪的,夢想的,多變的,孤獨的,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我感覺到曲子中每一個音符都在脫穎而出,它們本身似乎在對我說話,在呼吸,在奔跑,我能夠感受到他們的生命力,是活的,是活的。

我買的這本書上的這一頁上有點褶皺,這讓我每次打開書都能翻到這一首詩,她叫《經過》:

我尋求享有/雪花與火的/生活。 可既沒有雪花/也沒有火/領我進去。 於是,/我保持我的平靜./像花朵一樣等待/像石塊一樣停留./在愛中我迷失了/我自己。 我放棄/並觀望直到/我像波浪一樣搖擺/在我夢想的/生活和我生活過的/正在變化的夢之間。

無論從生活方式上說,還是精神上來說,是選擇雪花般的生活,還是烈火般的生活,早已經是我們這個時代集體陷入自我迷茫的困境,正如,我們這個時代的「抓絨」早已經失去了六十年代「天鵝絨」所具備的性感,也褪卻了八十年代「燈芯絨」所具備的浪漫,「抓絨」代表的是一種粗鄙且廉價的,將男人女性化,將女人男性化,屬於一種左右為難的孤獨。在我們這個時代,人不可能像早期的基督徒一樣,用花朵一般最美的生命去等待聖靈的降臨,生命良好的基督徒的存在似乎都成為了一種傳說。我們也不可能像磐石一樣為某一個人,某一種緣分去停留,我們往往都是在對他人的愛,以及對自己的愛中迷失自己,在情慾的衝擊下不斷搖擺。搖擺,搖擺,左右的搖擺運動與前後的活塞運動,似乎成為了這個時代最為典型的運動符號。我們的生活,就搖擺在夢想與現實的間隙當中,無論是欺人還是自欺,都是一種無可奈何的選擇。

誰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幸福可言?痛苦與不幸組成了我們的生活所有的部分,我們常常因為一點點的喜悅而幸福不已,但我們更多遭受到的是這種間隙的碰撞中產生出來的壓抑和動盪,在這種動盪之中,正如書名一樣,一打開書,就能發現整本詩集所瀰漫的孤獨情緒,是啊,

孤獨是一座花園,/但其中只有一棵樹。 絕望長着手指,/但它只能抓住死去的蝴蝶。 太陽即使在憂愁的時候,/也要披上光明的衣裳。 死亡來自背後,/即使它看上去來自前方 .......

在這個奇怪的時代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開始將孤獨當做家常便飯,當做像朝九晚五一樣的習慣,我們麻木,我們眼睜睜的看着那麼多人因為孤獨而死。不管有多少人通過自殺來告訴所有的人我們是可憐的,孤獨的,但孤獨顯然像一股不可抵擋的潮流一樣向我們湧來,成為了每個人都感同身受的情緒,我們無能為力,且無法阻擋。很多人可以擁有沒有詩歌的愛情,但是不能忍受沒有房子的婚姻,一個愛好詩歌的男青年幾乎與遲鈍、清貧、傲慢、不解風情、自殺等字眼密切的掛上了鈎。

在我的辦公室里,我需要將這本詩集藏在包里,不能拿出來,因為在這個「讀報,喝茶,等飯吃,聊天」的庸常環境中,我的日常工作就是將幾年前的文件拿出來整理,之後將這些文件稍加改動幾個關鍵詞,打印出一份新的文件。在這裡,詩歌的合法性受到了極大的質疑,「你居然會喜歡《浮士德》!」一位辦公室模範工作人員對我桌子上的書露出了錯愕的表情。這是我送給我弟弟的生日禮物」,我支支吾吾道,我像犯了錯誤一般,驚恐萬分,匆匆忙忙的將書放進抽屜。我之後覺得我特傻,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我開始懷念兩百公里以外的重慶,開始懷念離重慶北二十公里以外的歌樂山,懷念歌樂山下的那群人說我很帥的那群人。現在在我看來,哪怕是成都有再好再好的氣候,也抵不過我走在歌樂山的鐵軌上感受的那股滿是熱氣的春風。


我深深的知道我需要隱藏,並且需要深深的隱藏——他們可以明目張胆的在我面前炫耀她們那並不動聽的歌喉,她們可以用對八卦的熟知以炫耀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知識儲備量。當他們嘴皮亂翻,口沫四濺的說起八卦的時候,我除了驚訝之外,就是不自在,我不知道此時的我,是應該去開燈,還是應該去打個電話,要不在沙發上發現一個破洞,能夠讓我為自己的知識量的貧乏而感到羞愧而鑽進去。

但是我沒有也沒有做,我也不能和別人說,我使勁的學習那些以前視作蚍蜉螻蟻般的知識,努力的讓自己進入那個圈子,這樣做並不卑微,因為我不想成為她們眼中的異類,那我是不是顯得太沒種了,老子大不了不幹了?但是不幹了,我又能如何?去做一個麻痹自己再麻痹別人的XX人?這只不過用一個更為吸引人的謊言去掩蓋另外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或者,去做一個忽悠青年學生的精神領袖?我以往憧憬過他們那振臂高呼,帶領人潮湧動的形象,但後來我發現,哪一次流血的學生運動流的不是學生的血,這些精神領袖跑到哪裡去了?有的說他們在國外,有的說他們識時務的選擇的另一個方向。這些是什麼?我不知道,我需要忍耐,我希望哪一天,能有一道光一般的東西射入我的胸膛讓我看一切都變得澄明起來。

詩歌已經死亡了,死的靜悄悄的,詩人也已經死光了,但是他們又轟轟烈烈的出現在各個他們曾經鄙視的地方,幸虧海子死了,幸虧張棗也在今年死了,早死的都是詩人。倘若他們沒死,過了很多很多年,他們也會離婚,也會再婚,又會離婚,紅綠的本子的交替猶如交通燈一樣頻繁的閃動,或許也會像何勇一樣,喟嘆自己在最火的時候沒有好好把握賺錢的機會,說不定也會去編個什麼電視連續劇,去做某選秀節目的評委。幸虧,該死的都死了,他們的死去成全了詩人的稱號,真的,好的詩人需要自殺來讓為詩人的「人」字畫上最完美的那一撇的,沒錯,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正如阿多尼斯在他的詩歌裡面寫道「詩歌終結的時代不過是另一種死亡。」有人針對這個句子向他發問,如何看待詩歌的逐漸死亡。阿多尼斯給出了一個精彩的回答:「當哲學沉默的時候,當科學陷入迷茫的時候,當人類一切知識都因為不能解決所面臨的問題而不吭聲的時候,藝術,尤其是詩歌,仍然對存在的未知有許多話要說。所以詩歌是所有言說者都不作聲的時候,惟一的言說者,詩歌讀者在減少是事實。人們疲憊了,把文化視為電視屏幕,只要睜開眼就能看到,不需思考。但詩歌數量的減少,已經被詩歌質量的提高和詩歌讀者質量的提高彌補,詩歌贏得的比它表面上失去的要多。 藝術的價值不在於多或少,而是取決於質量。如果一定要從數量的角度來評估,今天詩歌面臨的不是詩歌本身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讀者減少不是詩歌的過錯,是當代文化的過錯,是人類文明衰落的標誌,而不是詩歌衰落的標誌。」

讓我們做一個不合時宜的反對派,做一個不逢迎大眾的享樂主義者,我們或許會牽着一隻小船在一條沒不過膝蓋小河上穿梭夢遊,顯然,這樣會被很多人嬉笑,但是其中的福分又有誰知道呢?為什麼我們不再餵馬砍柴,是因為我們多帶了一幅對付世俗的面具,心靈中的詩性長存,是我們唯一幸福的理由。 [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