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的仙人掌(廖春波)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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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上的仙人掌》是中國當代作家廖春波的散文。
作品欣賞
屋檐上的仙人掌
兒時老家的泥牆茅屋，除蛇出沒和透風漏雨，還有仙人掌讓我害怕。它生長屋檐上，困頓廢棄瓦盆，底墊薄土，間雜野草，形同巴掌，皮肉厚實，嬌嫩蔥綠，我貪玩好奇，爬樓梯撫摸，以掌比大小，卻比不過它，便想惡作劇，豈料毛刺林立，反傷我的手指，鮮血淋漓。母親見狀訓斥：「植物也有生命，為尊嚴而活着，誰叫你傷害它？」從此，我對它敬而遠之，不再肆意妄為了。
仙人掌樸素、粗獷、挺拔，不要施肥，不用澆水，不需噴藥，既潑辣有刺，堅強而勇毅，又花香暗襲，淡雅而俊秀，多麼像父老鄉親，生存於貧瘠地方，散發着泥土芬芳。特別是在艱苦歲月里，積極向上，生機盎然，縱使酷暑炙烤也無懼。倘若洪澇襲擊，小麥、水稻、玉米、高粱、芝麻、向日葵等農作物倒地不起，它也威武不屈，傲視周遭群雄。這自然招致嫉恨，但大多無可奈何，愈打擊折磨，愈卓爾不群。在它陪伴下，我長大成人，雖屢陷逆境，仍秉性難移。
記得有一年夏季，我回家參加雙搶。田間勞作間歇，聊及社會風氣，向父母倒苦水。他倆默聽不語，只待我說完了，父親才講，人心險惡，謹慎處世。母親隨即提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感嘆世象複雜，人生無常也無奈。傍晚收工，路過茅廁，她指着仙人掌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夜深又說，該爭要爭：「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剝了皮的癩蛤蟆，臨死還要跳三跳。」於是我初識鬥爭哲學，決心做個有骨氣的人。
曾幾何時，仙人掌被戴上刺兒頭的帽子，我成為一些人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捫心自問，無非維護黨和人民的利益，觸動腐敗分子的神經末梢。面對歪風邪氣，抵制還是妥協，的確有過猶豫。然而，每欲放任自流，就想起老百姓，他們生活不易，誰不渴望正義，既然肩負重任，豈能袖手旁觀。因此，工作認真負責，帶隊暗訪巡察，不時得罪權貴，結果匪夷所思，依舊不改初衷。好在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受擁戴。
啊，仙人掌，你與我稜角分明，生態環境惡劣時，怎會討小人喜歡。可你高瞻遠矚，我也為人正直，偏不卑躬屈膝，箇中況味誰知，且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如今，童年遠去，茅屋消逝，屋檐衛士，歷歷在目。你的操守，我的信念，千金不換。我願似你，渾身利劍沖天，敢越雷池一步，定讓遍體鱗傷，得不償失。 [1]
作者簡介
廖春波，重慶仲裁委國際仲裁員，萬州區司法局二級調研員、公職律師，自由譯者，愛好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