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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老菠蘿蜜樹(胡天曙)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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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老菠蘿蜜樹》中國當代作家胡天曙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家鄉的老菠蘿蜜樹

菠蘿蜜樹是祖樹,是家鄉的風景樹,是鄉情的守望,是飽經滄桑的老人,慈祥如風,笑看時序頻更,世事變遷。

兒時的村後山坡上,有一棵巨大的菠蘿蜜樹,未知歷時幾代。那是祖先留下來的,是送給兒孫的禮物,也是我童年的樂園。閒來無事,可到樹下放牧童真,享用一份愜意,看看花開,聽聽鳥鳴,摸摸樹幹,嗅聞馨草。或爬到樹上,天風習習涼爽生,鳥瞰村莊牛羊吟。觀果實纍纍,掛滿一樹童趣。或摘取熟果,叫來幾個小同伴,大快朵頤一番。

菠蘿蜜樹是植物林罕見的巨樹,其軀幹粗大,幾人合抱方可合攏,枝柯如碗,堅如鐵臂,葉似小扇,四季蓊蓊鬱郁,為大地遮風避雨,貺贈蔭涼。

春雨霏霏時節,菠蘿蜜樹抽枝吐青,接受着春雨的洗禮。細雨嬌陽勻滋,其果初成,有的如拳,有的如初生小狗,憨態可掬。其着青衣,鋪軟刺,寫滿了一樹洋洋的春意。其靜靜地生長着,默默地品味風雨,含芳咀華,等候着夏天的欣賞呢。

夏天,是野林熱鬧的季節。桑田蔥蔥,雲嶺嵯峨,嘉木亭亭,翠綠如海,泉聲潨潨,遄飛如歌。山果熟了,漫山遍野的。荔枝披紅掛綠,結滿枝頭;益智果一串串的,壓彎青枝,山中可聞一股辛辣的藥味兒;山黃皮果長得可旺盛呢,從樹頭往上長,笑擁樹幹,煞是有趣哩;鳥戲林間,吱吱喳喳,鬧聲飛揚,撲落一溪夏意;大尾松鼠串上跳下,歡悅不已。你看,它拍拍果仁,聞聞果殼,親親果皮,模樣甚是俊秀可愛。菠蘿蜜果也長熟了。其果為林中巨果,小的五六斤,大則二十多斤。其半熟時,可為菜餚。把青果從樹上摘下,去皮,刀斬成塊狀,可與魚汁同燉,可摻狗肉同悶,味絕。那時,家鄉人蓋茅草屋時,摘幾個大菠蘿蜜果,煮成一鍋,全村人可食一餐,猜拳對歌,熱鬧一番。

到了六月,陰雨天,走到老菠蘿蜜樹下,嗅鮮芳鬱郁,誘人垂涎津津。抬頭一望,可見果子垂掛枝頭,個個碩壯喜人。爬上樹身,拍拍這個,敲敲那個,聽聲響可知果子成熟的程度。「叭,叭,叭」其果半熟,「嘭,嘭,膨」果子大熟。此時,抱緊樹幹,刀劈其蒂,熟果墜地咚咚。把果子刀斬兩截,再劈兩半,可見果肉,其色黃黃。先用稻草抹去粘液,嘗之,味清甜如飴。食後的果仁,如食指般大小,其色滑亮,以清水煮或曬乾,與豬肉同蒸,風味獨特。熟果可賣,小的六七角錢,大則一塊多錢,可購回一二斤鹹魚(五角錢一斤),供全家食用一兩餐。

秋天,是多雨的季節,且有颶風。一年,暴雨如注,連綿數日,有颱風登陸,風速十一二級。夜晚,陰雲四合,色如濃墨,壓滿村莊。風,呼嘯着,雨,瘋狂着。嘩,嘩,嘩,巨聲如雷,這是老菠蘿蜜樹和狂風搏鬥的喊殺聲。聽暴風雨的嗷叫,村人緊關門戶,蜷伏被中,心驚膽戰,夜不能眠。暴風雨肆虐兩天後,對面的橡膠林,有的轟然倒地,有的攔腰劈斷,滿坡皆為枯枝敗葉,景象狼籍不堪。而老菠蘿蜜樹,只有少許斷枝落葉,其軀幹依然秀拔,傲然屹立,挽雲霓,攬驕陽,撫須含笑,安然無恙。

上世紀八十年代,由於生活貧困,建造房子時,缺錢少料,村人的目光轉向老菠蘿蜜樹。村人含着眼淚,持斧扛鋸走向老菠蘿蜜樹。此為祖祖輩輩留下的寶樹啊。叮叮噹噹,刀刀砍在樹身上,液脂滴滴,滴滴是祖輩的眼淚;嘎嘎,嘎嘎,長鋸聲聲,割在樹身的筋骨,株株倒下,倒成兒孫一截截的幸福,倒成祖輩無聲的嘆息。

砍伐後的木頭,可充木樑和櫞子,用來建房屋,堅固耐久。其色澤鮮麗,氣味香醇,木質堅硬,紋理雅美,防潮耐腐,可為高檔家庭用品。其與荔枝木齊名,是木製家俱中的稀有珍品。不久,一間間漂亮的房屋,錯落有致地置於椰榔林中。薄霧時分,山風清朗,椰風獵獵,榔林依依。新月初上,父親蒼老的臉上爬滿歡樂,眼睛裡卻噙滿淚水。這是無奈的淚水,這是珍貴的淚水,是感恩的眼淚啊。

因砍伐,祖輩留下的菠蘿蜜樹所剩無幾。在村頭,有時可見倖存的老菠蘿蜜樹,煢煢孑立,其虬枝蒼蒼,皸裂的軀幹上刻滿滄桑,依然吐綠掛果,葳蕤如歌,令人肅然起敬的。可幸的是,如今的村前村後,皆種植一些小菠蘿蜜樹,其枝繁葉茂,吐秀涵芳,正笑吟吟沐浴陽光雨露。

老菠蘿蜜樹,站在歲月的邊緣,挽脈脈斜陽,掬一盞鄉情。

啊 ,家鄉的老菠蘿蜜樹,是祖輩的眼睛,是祖輩的魂。 [1]

作者簡介

胡天曙系中國少數民族作家學會會員、海南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中國楹聯學會會員等。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