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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面華歆(趙呆子)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重新導向自 多面华歆 赵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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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面華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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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面華歆中國當代作家趙呆子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多面華歆

讀《世說新語》,遇到華歆,很是糾結。

書中連載了他四則軼事,都不長,姑且錄於下:

第一則:「華歆遇子弟甚整,雖閒室之內,嚴若朝典。陳元方兄弟恣柔愛之道。而二門之里,兩不失雍熙之軌焉。」

第二則:「管寧、華歆共園中鋤菜,見地有片金,管揮鋤與瓦石不異,華捉而擲去之。又嘗同席讀書,有乘軒冕過門者,寧讀如故,歆廢書出看,寧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第三則:「王朗每以識度推華歆。歆蠟日嘗集子侄燕飲,王亦學之。有人向張華說此事,張曰:『王之學華,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遠。』」

第四則:「華歆、王朗俱乘船避難,有一人慾依附,歆輒難之。朗曰:『幸尚寬,何為不可?』後賊追至,王欲舍所攜人。歆曰:『本所以疑,正為此耳。既已納其自托,寧可以急相棄也?』遂攜拯如初。世以此定華、王之優劣。」

四段故事,寫了華歆與陳元方、管寧和王朗等人的交往,其中第一則,說的是華歆與陳元方二人待人處事之道不同,華歆「嚴若朝典」,陳元芳則「恣柔愛之道」,雖各有千秋,但都值得世人稱道;第二則,說的是華歆與管寧二人對名利的看法,顯然,華歆不如管寧,多有名利世俗之心;第三則、第四則,說的是華歆與王朗之間的事,前者說王朗學華歆,只得皮毛,後者說兩人救人於危難,華歆是不救就不救,救了就救到底,而王朗在危險時刻,則只能做到先已而後人,顯然,王朗比不得華歆。

四則軼事,三樣面孔,那麼,華歆倒底是個什麼人呢?

為了弄清華歆的底細,翻閱資料,獲得基本情況如下:

華歆,字子魚,山東人,三國時的名士重臣。先是漢末董卓亂政時,他看不慣,稱病不仕,並暗地裡勸袁術討董,但沒有結果。接着是孫策占領江東,賞其才幹,敬為上賓。後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要他到許昌為官,而時為江東一把手的孫權不讓走,華歆說服孫權而去。再接着是華歆為曹操及其兒子曹丕效勞至病退。

說他是名士,除了《世說新語》中幾則軼事外,《三國志》中還有一件,他離開江東去許昌赴任時,朋友和同事很多人送給錢物,他先是來者不拒,暗中做了標記,在臨行之日,又當着這些人的面說,本來我是兩袖清風離開,挺好,現在你們要讓我帶這麼多好東西,一則毀了我的清廉名聲,二則路途上又增加了被劫被殺的危險,所以,你們還是收回吧。於是大家在收回禮物的同時,都很佩服他高尚的品德。

說他是重臣,他一生中,審時度勢,反董卓,投孫策,再效忠於曹魏,可謂順時而為。並且在歷史巨變的重大時刻,幫助曹家廢漢建魏,有着開國之功。後又在曹丕兒子曹叡即位攻打蜀漢時,及時上書止戰,提出「修文德」的休養生息政策,應該說又是治世之能臣。

以上信息,全來自於《三國志》等所謂的正史,也全是正面光鮮的華歆。

但是,歷史留下他光彩一面的同時,一些野史小說戲曲中的華歆卻還有着另一幅面孔。除《世說新語》中他與管寧相比,他更熱於功名外,還有《三國演義》把他寫成了一個附炎趨勢的政客小人。

正在為東吳出力的他,當曹操詔他當官時,先是花言巧語騙過孫權,說是要當東吳的和平使者,到許昌替孫權做事,可他投曹之後,卻當了討伐東吳的軍師,耍兩面派,算是個世利小人。再比如京劇的《白逼宮》和《受禪台》兩個劇目中,華歆是個白臉,被刻畫成了助曹廢漢立魏的奸臣形象。

那麼,關於華歆別孫投曹和助曹廢漢立魏這兩件事,在《三國志》所謂的正史中,又是如何寫的呢?

《三國志》記載:華歆別孫權時,孫權要留,而「歆謂權曰:『將軍奉王命,始交好曹公,分義未固,使仆得為將軍效心,豈不有益乎?今空留仆,是為養無用之物,非將軍之良計也。』權悅,乃遣歆。」然後他投曹之後,「太祖征孫權,表歆為軍師。」這兩段文字,沒有寫更多的細節和關聯。看似春秋筆法,簡而實,可這裡的簡是不是作者故意要隱去什麼呢?不得而知。

另一件事,廢漢建魏,《三國志》更是隱去了華歆是否參與了「逼宮」事件,只是說在魏文帝即位,授職之時,他「不進爵」,問他什麼原因,他說,他「曾臣漢朝,心雖悅喜,義形其色,亦懼陛下實應且憎。」這話細品,作者可能是想通過華歆之語,說出華歆的兩難之情,從而表達他既交新朋友,不忘老朋友的高尚品格。但結合野史小說戲曲,華歆這話說得有點當婊子立牌坊的味道。

至此,越對華歆做深入的探究,他似乎越變得撲朔迷離了。

其實,看看時代背景,想想人性,把正史與野史小說戲曲結合起來讀,華歆也不難理解。只是讓常以二元論評人的中國人難下結論而已。

中國評人之法很多,但總體上是二元論的,就是非好即壞。這個人是個好人,那他做的事情就應該都是好的,反之亦然,一般不會出現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複雜人性。如果被判定為一個好人後,即使他做了壞事,人們一般會找出各種理由為他辯護。翻翻歷史,為讓一個好人更好,不惜對其污點進得加工美化的事情,中國人做了很多。所以,我們看到的中國聖人,都象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一樣,這個傳統一直至今不能克除。比如孔子、諸葛亮、關羽等等。

關於華歆的事情,正史是把他要寫成一個時勢英雄的形象,是一味地按好人的標準寫的,即使是他做了棄劉投曹和廢漢立魏等有違正統意識的事,寫史者也儘量的淡化或者美化。而野史小說戲曲則更着重了歷史的許多細節,而這些細節可能正反映了歷史的真實和人性的多維性。

事實上,我們也不難想象,在那樣一個動亂的年代裡,一個人必須隨着時勢變化要做出自己的選擇,而這些的選擇,最終都要經過歷史的拷問,而拷問者角度的不同,就會有不同的評價,反映在當事人身上,就會出現前後不一的複雜的人生人性。

從《世說新語》的幾則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到華歆這樣幾個品質性格。一,他是個生活非常嚴謹的人,由於他「閒室之內,嚴若朝典。」二,他是個善良且敢於擔當的人,由於他能在最危險之時,在別人只求自保的情況下,說出了「既已納其自托,寧可以急相棄也?」的話,並對求救者「遂攜拯如初。」三,他是個很有文化修養的人,由於他在這方面有很多粉絲,且即使鐵杆粉絲王郞,大家也認為只能學得他的皮毛而已。四,他是個熱衷功名的人,由於他與管寧相比,見金心動,見冕而趨。這已足夠反映出華歆人性的複雜了。

華歆的這些品質性格在那動亂的時代里,又會做出怎樣的人生選擇呢?這些選擇又會讓人如何評價呢?

首先,在漢末那樣一個動亂時代里,每一個象華歆那樣既看重自己名譽又愛功名的人,每一次抉擇都是非常艱難的。一方面時勢在不斷發生着變化,你必須要選擇;另一方面,你選擇了舊勢力弱勢力,可顯忠貞不二的老臣之心,因此符合中國人傳統的維護正統的觀念,但卻會失去建功立業的機會。怎麼辦呢?從歷史真實看,華歆是選擇了順時而動,選擇了功名。但是,這就難免被一味忠義者所不齒。所以,《三國志》中華歆那段「不受爵」的話,雖然有些拗口,但也真實反映了華歆人生抉擇中的痛苦心情。

事實上,人性是複雜的,特別是在動亂的歷史背景下的人性,用傳統的二元法是無法把握其真實的。人的一生中,由於受形勢、環境、學識、心情的影響,可能會做出許多無法簡單地用好和壞來評價的事情。同時,由於人性的複雜和大家認識的不同,當評價這個人的一生時,也同樣是複雜的,同樣不可能用簡單的好與壞來評價。如果真要用二元論去評出好壞來,那就會象我們看到的華歆一樣,會出現完全相反的兩個面目。

說到評人之法,我突然想起一個元代的歷史故事。

據說元代的兩位大儒許衡與劉因,作為漢臣,面對蒙古族當政的詔書,一個應詔出仕,一個不肯出仕。有人問願意出仕的許衡:「公一聘而起,無乃速乎?」許衡回答說,「不如此,則道不行」。又有人問不願出仕的劉因,劉因回答說:「不如此,則道不尊」。

孰對孰錯呢?

人性本來就是複雜的,在風雲變化的世事面前,往往會更加複雜,即使所謂的大儒,也有着不同的選擇,這可能才正是歷史的真實,人性的真實。[1]

作者簡介

趙呆子,原名張國昌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