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七匹狼的較量(郭興華)
作品欣賞
和七匹狼的較量
看了我這個文題，一定有人會哂笑，太能吹了吧？就是一條惡狗向你撲來，你又能奈它何？何況是狼？更何況還是七匹狼？狼的兇殘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你說你和七匹狼較量，不是喝多了就是囈語。
實話告訴你，這確確實實是我親身經歷過的真事，一點也不誇張，更非吹牛。
三十歲那年，我在新疆共青團農場下屬的一個分場塔里木農場當場長，這是總場的一個分場。全場有七百多畝地，有一百一十個職工。因為當時交通不便，總場就給了我一匹馬。這是一匹鞏乃斯馬，它雖不如汗血寶馬名貴，但也不是一般普通的馬。它四肢勻稱，從肩到尾的長度和從頭到尾的長度之比約為0.618，其腿長和身高之比也約為0.618，堪稱黃金分割。它體形高大，棗紅色的毛葉閃閃發光。銅鈴般的大眼炯炯有神，大大的鼻孔適合奔跑。頸上披散長垂的鬃毛，閃爍着燃燒火焰般的光彩。四個馬蹄上釘着馬蹄鐵。最可貴的是這馬經過哈薩克朋友訓練通人性，善解人意。我常常騎着它查看莊稼的長勢和到總場去開會。
按總場的工作慣例，每到年終，總場都要開一次會，總結當年的工作情況，安排下一年的工作。這一年，總場開會時，我受到了表揚，發了獎狀，中午，總場領導還留下吃飯。當然，還喝了不少酒。因為高興就多喝了幾杯，有點醺，直睡到傍晚，才動身回場。
從總場出來，天還沒黑，但已彩霞滿天。遠望群山，迷迷濛蒙，孔雀河，塔里木河，宛如玉帶一樣蜿蜒着。好一派迷人的新疆風光！馬緩步而行，我不禁哼起了：「馬兒啊，你慢些走，慢些走，鷗鷗鷗，我要把這壯麗的景色看個夠……」不料，酒勁又上來了，犯困，我於是跳下馬來，想在草地上睡一會再走。剛想入睡，忽然馬打着響鼻，四個蹄子刨地，我急忙睜開眼睛向四周一瞅，看見有四個綠色小燈泡的光，啊！這是狼的眼睛，是兩條狼！可是我沒有怕，只有兩條狼，我有鞏乃斯馬，諒它也不敢輕意襲人！當地朋友曾說過，狼怕火，於是我掏出煙，拿出打火機打火點煙，狼果然沒敢靠近我和馬。而是昂起頭嚎叫，我知道那是它在召喚同夥。我想，還是快走為妙，待會狼來多了麻煩就大了。於是我翻上馬，那馬好像也意識到了危險，不再慢逛，而是一溜小跑。不一會，就放開四蹄，向前飛奔。跑了不遠，見有一牆院，院內有房。這大概是牧民為放牧臨時搭建的。也許這裡可以避一避。於是我策馬直入院內，關上院門。並用牧民們棄下的干牛糞和爛柴在院裡點起兩堆火。狼雖然進不了院子，但是它們都用前腿扒着往院裡狂叫。我數了一下竟有七隻狼，突然有一隻狼，可能是狼頭兒，從一個牆豁口扒着牆往院裡爬。已經爬過半截身子，如果它進院子來，危險可就大了，情況十分危急。我撿了一根兩米多長的大木棍，一頭還燃着火。我雙手舉起木棍揮舞着向那個狼跑去。那狼一驚連忙後退，不想它的一條前腿被那個上寬下窄的豁口卡住，它越往後抽卡得就越緊。我一看，形勢對我有利，連忙舉起木棍往狼頭上使勁一砸，又朝卡住的那條狼腿上猛砸，那狼腿斷了，頭也抬不起來了，只低低地吼了兩聲，其他的狼驚得四散。雖然情況暫緩，但我清楚地意識到，危險並沒有過去，不敢稍留，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趁狼四散的短暫時間裡，我用牧民丟棄的一根毛繩，拴在一根沒有燒完的木棍沒燒着的那一頭，把毛繩的另一頭拴在馬鞍上後面的一個鼻子上。又揀了些石塊裝在公文包里，躍上馬背，衝出了那個院子。
此時，狼群又聚攏來追我。但他們也不敢貿然上前撲馬。有兩狼距馬稍近，我便掏出石塊扔去砸狼，但狼並不怕，仍舊緊追不捨。大概跑了二三十里，毛繩磨斷了，着火的木棍沒了，包里的石塊也扔完了，危險再一次降臨。有一狼緊追近馬的左邊，我用左手一拍馬背，馬突然躍身而起，左邊後蹄一抬，左邊那狼的下巴被馬蹄踢掉，立時躺在地上哀嚎。狼群追趕稍懈。不一會，狼群又追趕如初，右邊一狼又挨近馬，我瞅準時機，用右手一拍馬的右邊，馬又躍起，後邊右腿猛地一踢，鐵馬掌踢破了那狼的頭顱，於是狼群追趕稍緩。過了一會，又一狼狂奔馬前，情勢萬分危急，沒想到，我那鞏乃斯馬長嘯一聲躍起，再往下一落，兩隻前蹄狠狠地砸在了那狼身上，那狼的肚子立刻就破了，再也爬不起來。此時七匹惡狼已去四隻，還剩三隻，亦不敢再追。我掏出打火機點煙，馬也好像如釋重負，高聲長嘯，打着響鼻。
回到場部，那馬睡地上不吃草只喝水，我和飼養員精心調理了三天，馬才恢復如常。
後來，我常常想，任何表面上看起來強大的東西，都有它的軟肋，當我們面對它時，首先在心理上應當藐視它，但在實際對付它時，應當重視它。面對七匹狼的圍追堵截，在和它們較量中我能狼口脫險，首先是我有一匹好馬。還有最重要的一條是，面對凶狼要不怕，要鎮定，不能慌亂，利用一切可用之物，尋找適當的時機該出手時毫不猶豫，立馬出手，出手要穩准狠。我們對待任何敵人都要像這樣。
事實證明，狼不可怕，狼群也不可怕，在抗美援朝時，中國人民志願軍不是也把美國糾集的多國部隊那群狼照樣打得滿地找牙嗎？[1]
作者簡介
郭興華，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中學高級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