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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將翼王緣何敗亡?(侯文君)

名將翼王緣何敗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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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將翼王緣何敗亡?》中國當代作家侯文君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名將翼王緣何敗亡?

太平天國少年才俊軍事家、政治家、武學家石達開無疑是當朝最傑出的名將,注意這裡省卻了之一的字樣,其戰功及節操彪炳青史也有後起之秀的李秀成、陳玉成及其敵對陣營的左宗棠、駱秉章的評價可以佐證:李秀成談及各王才能優劣時, 「皆雲中中,而獨服石王,其謀略甚深」;陳玉成認為太平軍將領「皆非將才,馮雲山石達開差可耳。」 而清朝陣營,曾國藩則說:「查賊渠以石為最悍,其誑煽莠民,張大聲勢,亦以石為最譎。」左宗棠也說翼王:「狡悍著聞,素得群賊之心,其才智諸賊之上,而觀其所為,頗以結人心,求人才為急,不甚附會邪教俚說,是賊之宗主而我之所畏忌也。」而駱秉章說他:「能以狡黠收拾人心,又能以凶威鈐制其眾,是首惡中最狡悍善戰者。」 美國傳教士麥高文的評價更是振聾發聵:「此一青年領袖,無疑當屬太平軍中堅,其勇敢無畏,正直耿介,無可非議,堪比法國中的培雅得。他性情溫厚,萬眾愛戴。」

如此高的正反英傑評價,自然有其緣由,那石達開有何令人敬仰的輝煌歷史呢?別說,此公的少年老成的確叫人刮目相看,他是名正言順的少年英雄,他朝乾夕惕,十四歲就已凜然成人,早荷家庭重擔,而且奔走江湖,廣交豪傑,天地會羅大剛等屬都為其所用。年方十六,就被洪秀全、馮雲山慕名造訪,以圖大計,石慨然允諾。金田起義,毀家紓難,率眾四千「勤王」討賊,被封翼王,當是首義王尊之一。 1854年秋九江,24歲的石達開與44歲的曾國藩首次交手搬腕,石達開大獲全勝,曾國藩自殺獲救。水陸洲大捷重挫清軍,奪岳陽,占武漢,下金陵,二十八天挺進一千八百里,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清軍聞風喪膽,號之曰「石敢當。」定都金陵,諸王廣選美女,修府毀宅,據國庫財富為己有,唯石達開潔身自好,從不參與。石達開出鎮安慶後,節制西征,他打破天國重占城池、輕視根據地建設的錯誤傳統,策略穩紮穩打,擴大根據地,迫逼清朝名將江忠源自盡。石達開經略安徽,組織戶口登記,擢拔官吏,又開科舉考試,建立省、郡、縣行政體系,方才具備國家規模。與此同時,整肅軍紀,恢復治安,賑濟貧困,慰問疾苦,使士農工商安居樂業,並制定稅法,徵收稅賦,為太平天國的政治、軍事活動提供所需物資。天國領導層對其實踐充分肯定,從此放棄了絕對平均的空想共產主義,全面推行符合實情的經濟政策。1854年夏秋,西征戰場湘軍兇狠反撲,太平軍節節敗退,失地千里。翼王洞察兩軍差距在於水師,於是仿造湘軍船艦,操練水師。值此湘軍兵逼九江之時,石達開臨難出任主帥,親赴前敵指揮,於1855年初在湖口、九江兩次大敗湘軍,湘軍潰不成軍,曾國藩已然投水自盡,但被部下所救,西線軍事遂步鼎盛。同年秋,石達開又揮師江西連下七府四十七縣,斬獲清妖諸將之中最多,他軍紀嚴明,施政務實,愛護百姓,求賢若渴,江西人民爭相擁戴,知識分子也多轉而支持翼王,隊伍很快從萬餘擴至十萬,對手哀嘆「民心全變,大勢已去。」至此,湘軍統帥曾國藩駐蹕的南昌業已陷入鐵桶合圍,惜在石達開被調天京解圍,雖然大破江南大營,解除了清軍對天京三年的包圍,卻令曾國藩免遭滅頂之災,而曾卻是後來滅亡太平天國的第一罪魁禍首。 轉折在於天京事件的孽變,東王楊秀清及其兩萬精銳部眾的無端喋血遺憾使得太平天國滑走下坡路了。但石達開就是石達開,阻止、痛斥、反對韋昌輝的濫殺無辜深入人心,但竟被北王意欲謀害,翼王墜城脫逃,但家人部眾全被誅殺。靖難的翼王請殺北王,天王順應民心隨即詔殺北孽,翼王竟然被軍民尊崇義王,而他堅辭不受,同時不計私怨,只懲首惡,不咎部屬,連北王親屬都得重用,人心迅速安定。陳玉成、石振吉、李秀成、楊輔清等後起之秀靚麗登場,開始獨當一面,而其人皆為翼王部將。但天王見其深得人心,心生疑忌,將兩個哥哥封王,對石達開百般牽制,甚至意圖加害。為了避免再次爆發內訌,石達開不得已於1857年5月避禍離京,前往安慶。

輝煌屬於過去,那麼名將翼王緣何敗亡呢?愚以為主要有以下幾方面原因作用使然。

一是天國決策錯誤導致最終不免失敗。天平天國除了兒戲般的林李北伐,目標就是框定在偏安一隅,只坐南京的金鑾殿腐化享受;沒有乘勝大舉北進,直搗京師,推翻清朝的雄心壯志,這就給了清廷苟延殘喘的機會,從而清妖可以調動全國軍事經濟力量,勾結洋人絞殺義軍。這一點太平天國的早期謀士錢江洞若觀火,幾次獻計不成,最後腳底抹油,明哲保身了,他可是力主北伐的鷹派。即使沒有天京事件,太平天國滅亡也是早晚之事,因為即使南方太平天國實控區域也是小的可憐,何況還有江南和江北大營對天京的幾次多年的圍困,真正絞殺太平天國的主力就是湘軍和淮軍。自始至終,天平天國沒有建立穩固的根據地,沒法穩紮穩打,步步為營。須知石達開、韋昌輝及其後來的陳玉成和李秀成都在四處救火,穿梭奔波於各地戰場,個個還樂此不疲。假如一舉攻破京師,那麼清軍太平軍鹿死誰手似乎確鑿也未可知,而且當時太平軍確實有此實力,只是沒有擒賊先擒王罷了,須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湘軍的崛起更是出人意料,四面馬蜂一涌齊呼,太平軍也就一拳難敵四手了。

二是天王的無端猜疑,以及多次的預謀加害。曾經大權獨攬把持朝政的楊秀清被誅之後,朝野上下一致聲討韋孽,石達開的登場輔政原本得民心,順民意,朝野開始氣象更新。但天王昏庸,卻無端猜疑翼王,兩個封王的無能哥哥卻處處掣肘翼王,而且連封洪姓十六王侯挾制翼王,甚至對其意欲加害,未免太已過歟。為避免再次內訌,石達開不得已只帶千人部眾離京出走安慶,就連多年舊將都未帶走,並且拒收天王所授義王金牌,但願聽命天王經營鞏固長江上游,同時命令李秀成張洛行及陳玉成韋俊騷擾長江下游,回師天京。天王錯誤的錯誤昭然,不久又三番五次降其封號:由聖神電師降為電師,並取消所授義王為翼王,取消通軍主將之職和殿左軍頭銜,洪秀全此時已經利令智昏,全然沒有大局觀念。即使如此,即使天京危急之時,石達開還是調派陳玉成、李秀成和韋俊等將領回援,並以通軍主將身份繼續為天國作戰。並聯合楊輔清進軍福建,欲開闢浙閩根據地,與天京根據地連為一體,勝利頗多,並為太平軍取得浦口大捷、二破江北大營、三河大捷等勝利創造了有利條件。可此時的石達開已經是有家難回,有國難歸,天京更是無法立足,只能在外繼續游擊清軍,天王的錯誤舉措的確有對翼王有失公允之處,他在自損棟樑呢!而石達開也在窮途末路上越走越遠。

三是決策失誤,罔定目標,沒有鞏固的根據地。石達開在浙江取得大敗清總兵周天受、明安泰等許多勝利當是事實,但江西建昌、撫州失守的骨盤效應導致石軍境況大跌,入浙部隊孤立無援了,為免四面受敵,石達開決定放棄攻浙,撤往福建,後又轉戰江西,其建立浙閩根據地的努力從此失敗,也是石部開始失敗的肇端發軔。南安和安溪決策都是進軍四川,因為情報分析四川當時的軍政力量相對薄弱,但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川滇湘軍多部萃聚四川,極力阻止石達開渡江入川。關鍵的寶慶之戰失利後,翼王被迫進入廣西貴州一帶,並同意部將彭大順、朱衣點等67名將領率軍20萬脫離本部,東返天京。夠義氣的,但絕對喪失了石部元氣。但後來與曾廣依部會師的意外驚喜,全軍再次發展至10萬人,再起高潮。其後,石達開率本軍三四萬人自米糧壩輕易渡過金沙江,兵不血刃突破長江防線,進入四川。但四處流動作戰的盲目懵懂,先後流竄十四省,從未沒有建立穩固的根據地,損失越來越大。到達紫打地時,部眾僅存近萬人,此時已是失缺四川省內的天地會等犄角支持,孤立無援,士氣消沉,呈現內外交困之勢。假如原先目標直搗京師,似乎也比流寇亂竄要強得多,那樣目標明顯,旗幟鮮明,擁護者最起碼有北方的白蓮教等支援力量的幫助。

四是誤陷絕地,渡河失敗,慘遭凌遲。石達開開始把攻擊目標放在成都,但幾次尋找渡口渡江,都未遂願。後來,石達開聽從四川士人賴某之計,捨棄平坦大道不走,轉走近路冕寧小道,因其清軍防衛力量最弱,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不曾想大渡河紫打地成了他的滑鐵盧,名將之星就此隕落在成都。翼王到達紫打地時,對岸沒有守軍,於是全軍造筏,準備渡河。但當天夜裡直至第二天,突降滂潑大雨,無休無止,河水暴漲,無法渡河,太平軍遂休息兩天,但第三天對岸已經出現清軍旗幡。連續多天,水流湍急,翼王乃組織渡河,或因船筏失控,或因河水暴漲,或因船隻打翻,百年不遇的激流沖走僅剩船隻,石部碩果五千精銳無一生還,此乃導致整個戰局急轉直下的關鍵。其後,翼王轉移方向搶渡松林河,但因旋渦深溝,多數人無法過溝,過河少數也因體力耗儘儘被屠戮。移兵磨坊溝泅水搶渡,將士也因冰寒徹骨手腳麻木,即使爬上對岸,也難逃敵手。翼王又令放幾艘大船首尾鐵環相扣以為浮橋,但因河道崎嶇,又受急流衝擊,鐵環被沖斷,搶渡最後失敗!最後一次搶渡是在七八天之後,翼王分兵三路,兩路搶渡大渡河,一路搶渡松林河,全軍出動。但河水水位未退,波濤洶湧,搶渡失敗果然。此時,石部已滯留絕地將近一月,糧草用盡,戰馬都被宰吃。高價買糧於土司王應元和嶺承恩也被拒絕,於是石部陷入絕境。南字營都司王松林到太平軍營談判,石達開決心捨命以全三軍。其中,石部三千人被王松林收編,剩餘兩千人保留武器,駐紮大樹堡。後來,石達開被押往成都,與部眾分離,清軍竟然背信棄義,夜襲大樹堡剩餘一千多人,除三百老幼存活外,全部被殺。

1863年6月27日,石達開在成都公堂受審,他慷慨陳詞,令主審官崇實理屈詞窮,無言以對,而後從容就義,臨刑之際,神色怡然,身受幾千刀凌遲酷刑,至死默然無聲,觀者無不動容,嘆為「奇男子。」其凜然正氣和堅強意志使清軍深感震驚四川布政使劉蓉敬佩地說「梟桀堅強之氣溢於顏面,而詞句不卑不亢,不作搖尾乞憐語。臨刑之際,神色怡然,是醜類之最悍者。」

以此看來,其失敗,時也,勢也,天也?其實兼而有之,太平天國的建國定都的決策失誤和天王洪秀全對翼王的的刻意加害,還有石達開沒能建立根據地的罔定目標以及誤陷絕地的蒼天無眼,都使得曠世名將石達開有國難投、有志難伸乃至失敗的有氣無力,敗得叫人無言以對的哀嘆!須知翼王從未另假旗鉞,同時隨時通報天王自己的行動,部將舊部隨時留給天王,即使大股人馬回京也開放綠燈。他死得可惜,死得可憐,也死得悲壯!只是這曠世少年英雄了,但是他還活着,活在人民心裡。[1]

作者簡介

侯文君,山東沂源人,中學退休語文教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