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從雨中來(野草)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伊從雨中來》是中國當代作家野草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伊從雨中來
伊莉來了,獨自千里迢迢,從雨中而來。
伊默默望着車窗外,雨霧濛濛,一切世俗的喧囂,全被雨水澆滅。灰茫的雨空沉靜而又寂寥,心弦被雨滴彈奏着,所有的記憶,此刻是那麼遙遠,又是這麼清晰,遠得不可及,清晰得如在眼前。夜雨中孤寂遠行竟是如此滋味。
出了站,伊未做任何掩飾,步履輕盈地體味着夜雨穿行的冷冷滋味。上了小車,眨眼間,竟瀰漫在明滅忽現的黑黝黝山谷里。霎時如駛向蒙昧的遠古,又似奔向原始的空荒,伊心中隱隱地似有點惶恐。
伊莉來了,像小龍女一樣帶來了漫天的甘霖。此刻,她想讓寂寞淋濕的心再積蓄一些溫暖,溫存給不會老去的時光。
人類的生活方式可以日新月異,現代的交通工具使夜雨失味,泥濘不再,然而人們總是痴迷於那夜雨中,西窗下的柔柔私語,如夏雨傾瀉,似江水奔騰,時空變換,情景疊現,孤寂與歡聚與雨霧交織在一起,一種「共剪西窗燭」的意境,竟成了國人心中詩情的永恆。
光線之所以彎曲,是因有着超強的引力。異鄉與故鄉就像一片葉子的正反兩面,雖長在一起,卻隔着風雨春秋,千山萬水。一個柔雅女子獨自千里遠行,無異於演繹了一場嫦娥奔月式的孤寂美,遠行美,想象美,心中的高山流水之誼,在霞光里醉成了玫瑰。
教師的職業氣韻是恢復人性,改變人素質的。教書,旅行,寫作,是伊莉的人生三部曲,作為教師的伊莉,像所有文化女子一樣於平庸多了一份優雅,於浮躁多了一份從容,於詩文多了一份清靈。
而作為一個文學女性,伊心中的張愛玲則有着別樣一番清純明麗的意象——
多少年後,她(張愛玲)還作這樣的夢,碧綠的草地上,一座紅房子,幾個孩子在草地上玩耍,都是他們的兒女。胡蘭成要拉她的手進屋,她竟然害羞起來,兩人的胳膊拉成了個「一」字。
張愛玲就是這樣,在那薄情的世界裡深情地活着。這就是張愛玲了!伊,也就是這樣的伊莉了!
終於進了夜雨下如夢似幻的小山城。伊莉不止一次地來到過這片她嚮往的山水之鄉,每一次的到來都涌動着一種悠悠的鄉愁之情。而每一次離去的時候,伊都覺得自己還會回來的,就像一個女兒回娘家一樣自然而然。歡迎伊的接風宴上,那個俏皮的小伙子、風趣的秘書長幽默致詞——
你和你的文字,燃燒着一顆清麗的心,漂泊着天邊一抹羞雲,悄悄落虹於我的詩行。太陽如昨,心情如昨。你憐我們苦苦相思,羽化成久違的春雨,趕來撫吻這裡的山水。終於,我心搏啟動,我詩心復活;只因,我們哭過愛過,春風春雨來過。
春雨就這樣滋潤了,也淬鍊了這個小山城。翌日雲散雨霽,春光分外妖嬈。漫山遍野滿是濕漉漉的碧翠,碧得傷心,翠得無情,全然俘虜了人們的眼神和心魂,使人無話可說,無字以書。一車文學愛好者,一群文學追夢者,直奔大唐的伊甸園——牡丹的流放地洛陽。他們一如張曉風所說「去遨遊,去做山和湖的夢」,因為他們是「活在夢裡,活在詩里,活在無窮無盡的彩色希望里」。
「山水有山水的寓言,天空有天空的密語,高樓與窯洞有一樣的重量……」文友麥哲即興吟誦詩句。「一片暈紅才著雨,幾絲柔綠乍如煙。」這又是納蘭詞的意境——清純的綠柔,詩意的生命,暈紅的靈魂!
經歷了一夜春雨的牡丹園,一朵朵牡丹掛珠披露,晶瑩瑩,淺笑深顰,「花重錦官城」,如此了得的牡丹景象。
伊莉在園子裡,「走走停停,於扶疏花影中,尋覓歷史上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在她眼裡滿園的牡丹無不是有血有肉、有姿有色的非凡女子 ——紫色牡丹就是大唐「巾幗宰相」上官婉兒的詩魂化成,白牡丹是房玄齡夫人雪白如玉愛情的女兒身,那艷麗得有點悽美的紅牡丹則自然非楊玉環莫屬了。伊覺得這麼多的人趕到這裡「與其說不遠千里奔赴一場花事,不如說,是為了與這樣一群女子穿越重重時光的相逢」; 正「因為她們,牡丹,成為了大唐的圖騰……絢爛了歷史的晴空。」
那時光,伊莉一身緇裝,窈窕若一枚黑牡丹,烈烈異於眾類。一條絳虹披肩飄逸若一抹俏皮的醉霞飄忽迷離,滿園的牡丹為之顏粉眉低。
在伊莉的意識流中「牡丹,典雅高貴,端莊大氣,艷麗溫婉而厚重,即便在風雨中,依然波瀾不驚,讓人覺得,今世安穩,歲月靜好」。
作者簡介
野草,退休教師,山西運城垣曲人,筆名:山風,野草,孤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