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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不約大醉俠》

三毛的作品

語言特徵:機智、詼諧、樸素的散文話語。自然、清新、樸素 ,具有天然去雕飾之美。不但生動而且富有個性。

在內容上,她的創作題材廣泛多樣、結構自由靈活、抒寫真實感受之外,它還是一種生命紀實。三毛的散文有一種探索的意味在裡面,探索生命以內的東西 。

目錄

原文

  如果說,朋友的來去,全靠緣分,那麼今生最沒有一絲強求意味的朋友,就算蔡志忠了。

  當蔡志忠還在做大醉俠的時代,我們曾經因為一場機緣,在電話里講過一次話。那次是他打電話找人,我代接了,對方叫我也一同去吃晚飯,說,是他本人蔡志忠請客。是好幾年前的往事了。那天沒有時間去,對於這位漫畫作家,就此緣慳一面。

  雖然彼此擁有一些共同的朋友,可是並沒有刻意想過去認識。總認為:該來的朋友,時間到了自然而來,該去的朋友,勉強得如果吃力,不如算了。

  抱着這種無為而治的心情去對待人際關係,發覺,那是再好不過。不執著於任何人事,反倒放心。

  就這樣過了好幾年。每在國內時,翻到蔡志忠的漫畫,就去看看,想——某年某月某一天,曾經跟這位作者通過話——心裡很快樂。

  去年吧,蔡志忠的漫畫書——《自然的簫聲——莊子說》悄悄的跑到我的書架上來。在封面裡,蔡志忠畫了一張漫畫,又寫了:「請三毛,多多多多多多……指教。」發現他用這種漫畫形式表達我心摯愛的哲人,先是一喜。再看見這麼謙虛又極有趣的「多多多多多多……指教」,心裡感動。

  打了電話去謝蔡志忠,那是第二次跟他講話,最後異口同聲的說:「我們絕對不刻意約定時間地點見面,一定不約,只看緣分。」

  就此真的沒有約過。

  約的就是——不約。

  沒過了幾天,我回家,母親奔出來迎接,像孩子一般喊着:「快來看,蔡志忠請人送來一個好古怪的罈子,還附帶送來了一大把長長的樹枝,媽媽是看不懂,不過你一定喜歡的。」我往餐廳跑去,桌上放的,正是一隻深喜的老瓮,不是普通的那種。我繞着它看了個夠,驚嘆一聲:「哦——窖變——。」媽媽說:「這隻罈子扭來扭去的,一定不是平凡的東西,你說呢?」

  我對媽媽一笑,說:「從此以後,當心小偷!」說完衝去打電話給蔡志忠,說不出有多感謝。他那邊,淡淡的,只說:「喜歡就好。」

  當我們全家人都欣賞過了這隻帶給我巨大快樂的瓮時,還是沒有見過送瓮的主人。

  當插在瓮里的那一叢銀杏已經開始發芽了的時候,都沒有再打電話去騷擾過這位忙碌的畫家。那時候,他的《列子說》也開始在《皇冠》連載了。

  我噹噹心心的守住雙方的約定——隨緣。

  一天,有事跑到「皇冠藝文中心」去。由四樓下來時,想到畫廊就在三樓,順路下去看看在做什麼展出。當我跨進畫廊時,那個能幹的黃慈美經理背着入口坐着,她正跟一個頭髮長長的青年很專心的說話。

  當我看了一眼那個青年時,發覺,眼前的人正是不約而遇的蔡志忠,而他,也突然看見我的出現,兩個人嘩一下同時跳了起來,我尖叫一聲他的名字,用手向他一指,好似正要出招,而人還跳在半空中。

  就在同時,立即聽見另一聲慘叫,那個背着我而坐的黃慈美,意外受嚇,人先往後倒去,緊接着再撲向桌前,捂住胸口,眼看就要嚇昏過去。

  我無法向黃慈美解釋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她並不知道蔡志忠和我,講好了是只碰,不約的。這一回,老天叫我們不約而遇,我那個尖叫,出於自然,而且非常漫畫。

  蔡志忠和我的見面,加上黃慈美的居中大驚,使我笑痛了全身。漫畫大師的出場,筆墨無以形容,只有漫畫能夠畫出那份效果。

  前幾天,為着蔡志忠的畫和我的兒童詩配合展出,去了一次他的工作室。在那品味和格調都跟我個人家居布置十分接近的房子裡,悄悄的觀察了一下——發覺蔡志忠將他最好的一隻瓮,送給了我。

  這一來,對於他的慷慨,反而使我因之又感激又愧疚。這位朋友,當是我的好榜樣。

  雖然這麼說,這隻美瓮,還是當成性命一樣寶愛着,無論怎麼說,都不會學蔡志忠,將它送給任何人。

  蔡志忠,多謝多謝多謝。多謝、多謝。[1]

三毛的生平

三毛,1943-1991,原名陳平,祖籍浙江舟山,出生於四川重慶,後旅居台灣。著有散文、小說集《撒哈拉的故事》、《哭泣的駱駝》、《雨季不再來》、《溫柔的夜》、《夢裡花落知多少》、《背影》、《我的寶貝》等十餘種。三毛散文取材廣泛,不少散文充滿異國情調,文筆樸素浪漫而又獨具神韻,表達了作者熱愛人類、熱愛生命和大自然的情懷。

三毛生性浪漫,三歲時讀張樂平《三毛流浪記》,印象極深,後遂以「三毛」為筆名。為了追尋心中的那棵「橄欖樹」,她踏遍萬水千山。然而,無論是異國都市的生活情調,還是天涯海角奇風異俗,都不能消解她深埋於心中的中國情結。儘管她嫁給了一個深眼高鼻的洋人,但她仍是一個完整的東方女性。

三毛從來不刻意追求某一種技巧和風格,一切都顯得平實與自然。然而在她信筆揮灑之中,卻又蘊涵無限,這也許是一種更高的技巧風格吧。    有讀者認為「流浪」才是她的真正的名字,無論是她遺留下來的眾多作品、她的遊歷和她心靈情感的轉折,都是充滿一點點浪跡天涯的意味。[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