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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原隱泉(2)》

沙原隱泉是余秋雨寫的一篇散文,出自摩挲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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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欣賞

咬一咬牙,狠一狠心。總要出點事了,且把脖子縮緊,歪扭着臉上肌肉把腳伸下去。一腳,再一腳,整個骨骼都已準備好了一次重重的摔打。

然而,奇了,什麼也沒有發生。才兩腳,已出溜下去好幾米,又站得十分穩當。不前摔,也不後仰,一時變作了高加索山頭上的普羅米修斯。

再稍用力,如入慢鏡頭,跨步若舞蹈,只十來下,就到了山底。

實在驚呆了:那麼艱難地爬了幾個時辰,下來只是幾步!想想剛才伸腳時的悲壯決心,啞然失笑。康德說,滑稽是預期與後果的嚴重失衡,正恰是這種情景。

來不及多想康德了,亟亟向泉水奔去。

一灣不算太小,長可三四百步,中間最寬處相當一條中等河道。水面之下,漂動着叢叢水草,使水色綠得更濃。竟有三隻玄身水鴨,輕浮其上,帶出兩翼長長的波紋。真不知它們如何飛越萬里關山,找到這兒。水邊有樹,不少已虬根曲繞,該有數百歲高齡。

總之,一切清泉靜池所應該有的,這兒都有了。至此,這灣泉水在我眼中又變成了獨行俠——在荒漠的天地中,全靠一己之力,張羅出了一個可人的世界。

樹後有一陋屋,正遲疑,步出一位老尼,手持懸項佛珠,滿臉皺紋布得細密而寧靜。

她告訴我,這兒本來有寺,毀於二十年前。我不能想象她的生活來源,訥訥地問,她指了指屋後一路,淡淡說:會有人送來。

我想問她的事情自然很多,例如,為何孤身一人長守此地?什麼年歲初來這裡?終是覺得對於佛家,這種追問過於鈍拙,掩口作罷。目光又轉向這脈靜池,答案應該都在這裡。

茫茫沙漠,滔滔流水,於世無奇。唯有大漠中如此一灣,風沙中如此一靜,荒涼中如此一景,高坡後如此一跌,才深得天地之韻律,造化之機巧,讓人神醉情馳。

以此推衍,人生、世界、歷史,莫不如此。給浮囂以寧靜,給躁急以清冽,給高蹈以平實,給粗獷以明麗。唯其這樣,人生才見靈動,世界才顯精緻,歷史才有風韻。

因此,老尼的孤守不無道理。當她在陋室里聽夠了一整夜驚心動魄的風沙呼嘯時,明晨,即可借明淨的水色把耳根洗淨。當她看夠了泉水的湛綠時,抬頭,即可望望燦爛的沙壁。

山,名為鳴沙山;泉,名為月牙泉。皆在敦煌縣境內。

點評

  

點評一

   每個人都會有的爬山心得,被作者描摹得細緻入微。對泉水的擬人化描寫,透露出作者胸中迷人的丘壑。小夜曲般的獨奏,呈現的卻是「尋找」與「隱匿」的主題。對自然造化的禮讚,因為作者的虔誠,使本來略顯做作的感悟也可令人接受。(老愚)

點評二

本文看上去就像一首散文詩。作者對上、下鳴沙山有着飽含質感的描述。然後對隱於鳴沙山的月牙泉進行抽象的精神分析,並一步推衍至人生、世界、歷史的開闊語境,對此,好之者自然會看出深度、大氣之類,惡之者則以為勉為其難。倒是「獨行俠」用詞精準,尤其是那個從泉邊陋屋閃出的老尼,讓人眼睛陡然一亮。(馬策)

點評三:

本文寫景述理。第一部分寫關於沙中的腳印的思考,表達的意象是人應走自己的路,開自己的道。第二部分寫爬山的感悟,那些關於「頂端」的議論多少有點禪悟禪意。第三部分寫游月牙泉,贊月牙泉,悟游泉之路——不上高峰發現不了月牙泉,上了高峰又難以親近它。第四部分是作者概括和聯想部分,是對全文的升華和揭旨。[1]

《信客》作者余秋雨簡介

余秋雨,1946年生,浙江餘姚人,我國當代著名藝術理論家、文化史學者、散文家。大學畢業後留校任教多年,曾任上海戲劇學院院長、教授,上海寫作學會會長。辭職後繼續從事教學和寫作。主要著作有《戲劇理論史稿》(1983年,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藝術創造工程》(1978年,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文化苦旅》(1992年,知識出版社出版)、《文明的碎片》(1994年5月第1版,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秋雨散文》(1994年,浙江文藝出版社出版)、《山居筆記》(1998年,文匯出版社出版)。1997年被授予「國家級突出貢獻專家」稱號,入載多部世界名人錄。所著散文集《文化苦旅》獲上海市出版一等獎,上海市文學藝術優秀獎,台灣聯合報讀書人最佳書獎,金石堂最具影響力的書獎。《山居筆記》獲海外華文文學最高獎──台灣聯合報讀書人最佳書獎第一名。此篇《信客》選自《文化苦旅》[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