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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之中國回送什麼》

《中國回送什麼》是余秋雨寫的一篇散文,出自余秋雨的散文集《千年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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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沙丘旁,我正低頭留心腳下的路,耳邊傳來一個招呼聲:「你好飛」一聽就是外國人講的中文,卻講得相當好,不是好在發音,而是好在語調。一切語言,發音使人理解,語調給人親切。我連忙抬起頭,只見一位皮膚棕褐油亮、眼睛微凹有神的埃及青年站在眼前。

他叫哈姆迪,有一個中文名字叫王大力,在開羅學的中文,又到中國進修過。聽說我們在這兒,趕來幫着做翻譯,已經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

「你在中國哪個大學進修的?」我間。

「安徽師範大學,不在省會合肥,在蕪湖。」他回答。這便我興奮起來,說:「我是安徽的女婿,知道嗎?

明天,我的妻一子就從安徽趕到這裡。

「知道,你的妻子非常有名。」他說,「我也差一點成了安徽女婿,女友是馬鞍山的,後來由於宗教原因,她家裡不同意。」

就這麼幾句,他的手已經搭在我的肩上了。

此後幾天,我們都有點離不開他了。本來,每到一個參觀點都會有導遊講解,土大力謙遜地躲在一邊,不聲不響。我們提出一些問題,導遊多次回答仍不得要領,王大力忍不住輕聲解釋幾句,誰料這幾句解釋既痛快又幽默,我們漸漸向他匯攏了,使得講一口流利英語的埃及女導遊漸漸被冷落在一邊,非常難過,說要控訴旅遊公司,既然派出了她,為什麼還要派來一個更強的。其實,王大力根本沒受誰的支派,是自願來的。

他非常熱愛埃及文物,說小時候老師帶他們到各地旅遊,還見到不少橫七豎八地雜陳在田野中的文物,誰也不重視,小學同學甚至還會拿起一塊石頭去砸一尊塑像的鼻子,不知道這尊塑像很可能已經三四千歲。普遍重視文物,是後來外國學者和遊客帶來的眼光。而他自己,則是在讀了很多書,走了很多路之後,才明白過來。

他盼望有更多的中國旅行者到埃及來。從最近幾年看,台灣的有一些,人陸的很少。在亞洲旅行者中,日本和韓國的最多,但他好像不太喜歡他們。說這番話時他正領着我們參觀薩拉丁古堡清真寺,入寺要脫鞋,每個人把鞋提在自己手上,坐在地毯上時要把那雙鞋子底對底側放,而不應把鞋底直接壓在地毯上,因為這等於沒有脫鞋。王大力遠遠瞟見一批韓國旅行者沒有按這個規矩做,立即虎着臉站起身來,輕聲又小我們說,「我又要教他們了。」然後用一串英語喝令他們改過來。

「我,能夠對剛剛出現在這裡的中國大陸來的旅遊者有點微詞嗎?」他想了半天才說、心翼翼地這麼問,還十分講究地用了「微詞」這個詞。經鼓勵,他一二三四脫口而出,像是憋了才良久。

「一、很少有人聽導遊講解文物,只想購物、拍照;二、每天晚上精神十足,喝酒、打牌,第二天旅遊時一臉睏倦……」

他覺得一個國家的具體形象,體現在零散的旅行者身上。現在中國遊客很少,影響還不大,今後多了,倒是一件大事。兩種古老文明見面,不獻封上年輕的國家笑話。說完,他輕鬆了,指了指薩拉丁古堡教堂一座小小的鐵製鐘樓,說:「這是法國人送的,我們埃及送給他們一個漂亮的方尖碑,樹立在他們的協和廣場,他們算是還禮,送來這麼一個不像樣子的東西,多么小氣!我們後悔了,那個方尖碑應該送給中國。中國不會那么小氣,也有接受的資格。」他說德綺良認真。

巴黎的協和廣場我曾留戀多時,頂尖鍍金的埃及方尖碑印象尤深。當時曾想,發生了那麼多大悲大喜的協和廣場幸虧有了這座埃及古碑,把歷史功過交付給了曠遠的神秘,今天才知,此間還存在着對古碑故鄉的不公平。

如果埃及當時真想把古碑送給同齡的中國,我們該回送什麼呢?[1]

《信客》作者余秋雨簡介

余秋雨,1946年生,浙江餘姚人,我國當代著名藝術理論家、文化史學者、散文家。大學畢業後留校任教多年,曾任上海戲劇學院院長、教授,上海寫作學會會長。辭職後繼續從事教學和寫作。主要著作有《戲劇理論史稿》(1983年,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藝術創造工程》(1978年,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文化苦旅》(1992年,知識出版社出版)、《文明的碎片》(1994年5月第1版,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秋雨散文》(1994年,浙江文藝出版社出版)、《山居筆記》(1998年,文匯出版社出版)。1997年被授予「國家級突出貢獻專家」稱號,入載多部世界名人錄。所著散文集《文化苦旅》獲上海市出版一等獎,上海市文學藝術優秀獎,台灣聯合報讀書人最佳書獎,金石堂最具影響力的書獎。《山居筆記》獲海外華文文學最高獎──台灣聯合報讀書人最佳書獎第一名。此篇《信客》選自《文化苦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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