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袁春波)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風雨》是中國當代作家袁春波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風雨
連着兩個夜晚,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都聽得分明,似乎不是啪嗒啪嗒落在檐下,不是珠落玉盤似的敲打窗欞,而是一粒一粒落在自己心上,在學校和在家裡都這樣。
人對雨的感覺,莫非都要隨着年齡而變。幾歲、十幾歲的即使聽到「夜來風雨聲」,可能只想着「啼鳥」動聽的脆鳴,大概決不至傷感「花」到底落了多少。「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我同時清楚自己從不傷春悲秋,決不是因為這流年風雨;「客子光陰詩卷里,杏花消息雨聲中」,雖然做不到那般通脫,也還恬淡;「天下興亡,我的責任」,演講也聽過,但自忖管不了「春秋」。
快放學時,一位同事猶豫着回去還是不回去,決定用投硬幣的方法,一次,正面,回;又說,這次硬幣沒轉,於是投了三次,硬幣的回答是,回。我那時也在猶豫。到宿舍後,先通個電話,說有雨,天冷,你別回來吧;又笑笑說,你自己決定吧。於是立即下樓,出門,巧了,另一位同事的車正發動,搭上,回家。車上,開車那同事的家人也在,原來下午沒課,中午乘公交過來,繞道大概不少於50里。他們本來在一個單位,現在調開了,想要雙雙上班去,雙雙把家回,只能期待來年了。下車又轉車,到站再步行,兩人會合後,一輛電瓶車,共同回家。
稀飯餅,隨便做點菜,有滋有味吃完。躺在沙發上,劇接上回,繼續點播《萍蹤俠影》。眼皮累了,上床休息,很快入夢。兩三點鐘,風,一陣一陣,連室內沒關嚴的小門偶爾也會推得微微動一下;雨,一串一串,一滴一滴,半個時辰一滴,仍聽得清。
我,我們,我們仨,都在風雨中穿行過。農村人,不怕風雨。孩子不到三個月時,嚴冬,要下雪,凌晨,我騎上自行車把一箱炭送回家。漆黑的夜,獵獵的風,枯葉從路上旋過,轉瞬不見。事後想來,人,真像那葉,一轉眼,隨風飄去。但在當時,興沖沖回家,不怕,不冷。
孩子五歲時,從外公家回來,五里多土路,我們仨在泥濘中穿行,沒有那麼多雨具,找塑料袋裹在身上。因為親戚家的孩子小需要抱着,他一直高高興興走在前面。孩子十多歲時,夜裡三四點,忽然睡不安生,爬起坐倒一番之後對媽媽說,肚子不舒服。喝點開水,揉揉,吃點常用藥,不行。上醫院吧。我背着,妻子撐着傘,風雨里走約三里路。傘翻了幾遍,運動鞋成了水鞋,掛個急診,打了吊水,舒服些了,好了。回家後,我到學校上早讀,教室里北窗邊的書桌凌亂不堪,學生正忙着整理。那夜的風雨,很猛很大。
那年國慶,送妻子去拿貨。早上4點8分的車,騎着車穿行在風雨中,趟過積水多的地方,水花四濺。到站後,又想,在家閒着也是閒着,乾脆跟她一道坐火車去吧。了解一個人做一件事有多不容易,非得親歷才行。
早上6點25,車站等公交,寒風冷雨,幾十個孩子已先我在那等車了。6點40上了車,挨挨擠擠一車人,七嘴八舌說說笑笑……下車,上車,下車……風雨停了,又起,再停……
現在單位的辦公制度好些了,白天是職業人的同事、我,晚上也偶爾可以享受一下「家」的溫馨了。風雨無情,但因為行程中的期待、牽掛、關注和珍視,櫛風沐雨的行人也能有一顆溫暖的心。 [1]
作者簡介
袁春波,男,1970年生,中學高級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