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祭坛的猫子(周晓霞)
作品欣赏
走向祭坛的猫子
郭宪伟先生的中篇小说《河祭》，成功塑造了猫子这个悲剧的人物形象。父母早亡，靠双手养活自己，憨直大胆，水性过人的心地善良的猫子，最终成为了双河镇祭河的牺牲品。
猫子之死，反映了那个时代政权、神权、族权对人民的压迫和摧残。虽为民国时代，而劳动人民尤其是像双河镇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底层劳动人民，始终无法摆脱愚昧无知，穷困潦倒，人如草芥的命运。只因猫子胆敢质疑千丈沱里有“河神”和“王八精”，敢对人们顶礼膜拜，谈之色变的“鳖精”口出狂言“老子不信这个邪，怕个锤子！”“总有一天，老子要把它弄出来让你们开开眼界”，只因他看到了千丈沱的商机用炸药炸晕了鱼卖了三块半大洋而触犯了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权。大难临头，罗五爷凭族长的威严以猫子炸鱼触怒河神为由，以其为罗氏家族子孙理应有挽救全族灭顶之灾的责任向猫子施压，尤其在知道自己想方设法没能睡到的桃花，竟然成了猫子的女人时，猫子成为像猪牛羊一样的祭河物品便是理所当然的了。所以，作品反映出是政权、神权和族权将猫子推向了祭坛，也沉重地压得广大底层人民难以喘息。
此外，小说中的众人，他们本来与猫子一样，同属社会的底层，他们可以享受猫子炸鱼的美味，可以“整整齐齐跪在猫子面前”齐声呼唤“猫子兄弟，救救两河镇”“救救妻儿老小”……同时他们也可以在猫子被祭河时欢呼雀跃，会“如看猴戏一样争先恐后地簇拥”“一张张面带菜色的脸竟有了初潮般的红晕，眼里放出惊喜和期盼的光彩，终日不辨黑白的瞳仁有了明确的生动……”这让人想起《药》里伸长脖子的看客与茶馆里的茶客，想起《祝福》里的柳妈和街坊，同一阶层的人，也间接成为刽子手，更加增强了人物的悲剧色彩，令人心酸——世间最不能直视的，一是太阳，一是人心！
所谓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撕毁给人看。在整个双河镇，猫子是众多被压迫和摧残中的“这一个”，也是唯一胆敢挑战神权、族权且具有朦胧的经济意识的“这一个”，此种“另类”，必不见容于当时的社会，他成为“祭品”是历史的必然！猫子的悲剧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更是整个社会和时代的悲剧，这就使小说具有了更广泛和更深刻的社会意义，以引起“疗救的注意”，很有鲁迅小说的风味！[1]
作者简介
周晓霞，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