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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丢失的姑妈(杨学会)

记忆丢失的姑妈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记忆丢失的姑妈》中国当代作家杨学会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记忆丢失的姑妈

周末,我陪同爸爸妈妈到郊外的姑妈家,听妈妈说,今天是姑妈八十岁生日。驱车十多分钟,就来到白塔公园下的光华村。

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我都觉得十分亲切,许多儿时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七八十年代的每年正月初八,隆昌城要舞龙。那时的文化生活枯燥,为了能看舞龙,姑妈总是让我们早早做火车到城里,观看舞龙表演,观看完表演再到她家吃饭。午饭后,姑妈还带我们几个小孩子去攀爬白塔、爬兔儿山。记得姑妈对我们说:“你们小孩子每一年都要去爬一下白塔,登高,看远,那样就长得高!”于是,在我记忆里每年都要去爬一次,直到我上师范校后,就很少去姑妈家了。

“到了。”妈妈在一旁提醒我。表兄妹们见了,一一上前热情打招呼。正准备落座,见姑妈坐在角落里,看见我们来了,好像根本不认识一样。我走上前,拉着姑妈的手:“张大姑,还认得我不?”只见姑妈摇摇头,“不记得了,你是不是学会呀?”我连连点头,“对呀,我是我是。”我有点激动。妈妈连忙走上前:“张大姐,认得我不?”姑妈依然摇摇头,“记不得了,你是不是学会呀?”“看嘛,她脑袋里只记得学会了。”我还是不敢相信姑妈只记得我这么一个名字。我指着身边的表姐(姑妈的女儿),“张大姑,这个是谁?”姑妈看了看摇头,对我说:“不记得了,好像是学会。”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心狠狠地纠着,十分疼。

一年前,听说姑妈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经常找不到回家的路。有几次来到我们家,都是爸爸送她回家。后来,姑妈的儿女们商量着把她送进了养老院。

才一年多不见,她已经完全不认得身边的人了,只记得我这个名字,并且也不记得这个名字的人长什么样了。我成了她丢失记忆后仅存的一个名字符号。

我问姑妈:“大表哥呢?”她蹩着眉,努力地回忆着,然后自言自语道:“我的大儿子在南宁工作,我今年88岁了。”我点点头,“对的,你大儿子在南宁工作。他要给你寄钱回来。”我和姑妈聊着我小时候到她家的种种场景,她似乎在听别人的故事。我说我的,她说她的。我多么想帮助她寻找点丢失的记忆。就像很多人,习惯把电话号码、朋友的地址记在纸片上,这些纸片很容易丢失,于是生活中很多的日子也随之在记忆中消失了。姑妈是不是那个把记忆纸片完全丢失了呢?她的日子好像被压缩了的生命,成了记忆空白的人。

我们在拥有丰富记忆的时候,常常把十天当作一天来度过。奢侈的享用生命的一分一秒,看似喧哗在斛筹交错中、麻木在吃顿中,时光如水而逝,记忆凝成金砂积淀在岁月的河底,希望留待年老时从头检阅。其实,细想一下,生活中的每一天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那样微不足道。试着一分钟一分钟地回忆自己的任何一天,回忆一下所有遇见的人、说过的话、头脑中一闪而过的思想、领略过的景致,还有自己和他人的细小的行为、心态——当你把所有的这些仔细的记录下来,完整的重现出来,起码能写一本书来。

但是现在很少有人记日记了。快节奏的忙碌,没有空闲,也不再咀嚼生活,更没有体验生活的耐性。匆忙让生活不再从容,让情感不再清澄,让亲情缺少陪伴。我反复思考着姑妈为什么还记得我,是不是因为在她的记忆里,爸爸妈妈还是她唯一的娘家人?加上爸爸妈妈和我生活在一起,她是因为惦记娘家人,所以一直记得我的名字符号。还是因为逢年过节的时候,姑妈无论再忙,都要来我家串门?我知道阿尔兹海默症病,是一个世界级的医学难题,但面对记忆丢失的姑妈,儿女一个都不认得,我的心情无比沉重。

我常想,年老时,当不再能疾步如飞了,我可还在你的记忆中?我的记忆中可还有你?每一缕记忆的游丝都和一段故事和心绪牵在一起。我多么希望能留住它,犹如挽留住年轻的生命和美好的瞬间,也挽留住了从指间流逝的日子。我常想,父母健康的活着时,尽孝,唯有现在,不要空留“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1]

作者简介

杨学会,四川隆昌市作协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