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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约三亚(黄平)

《聚会约三亚》中国当代作家黄平写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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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赏

聚会约三亚

说来好笑,毕业数载,同学聚会竞没举办过一次。等了整整二十三年,这回总算尘埃落定。我从抽屉里翻到唯一珍藏着但已泛黄的毕业照,将同学姓名逐个从记痕深处抖出来。

地点选哪?通什,州撤人散;海口,人少无主;岛外,不大方便。如今,连外国人做梦都想来的,况且又是我们毕业实习之地,意义非同,大家二话不说:“美丽三亚!”。

首府通什,永远定格心中。上世纪八十年代,海南自治州师专当上我们的母校。我们风华正茂,从各县汇聚到这里励志求学。三年同窗生涯,青春结下厚谊,学业更有所成。实习时,班主任说联系了白沙、昌江及三亚等地。或者是缘份,我们选择了三亚,锁定斐声军中的榆林八一中学。

实习生活是紧张而丰富的。试讲、上课、改作业、教歌和劳动等,一股满腔热情带着青春活力,与学生们速成一片。那时,最流行《酒干倘卖无》《童年》等歌曲,梁、吴同学最拿手的吉他弹唱曲给师生们留下了欢声笑语。军港近在咫尺,严禁外人进出。有天傍晚,我和云、光、珍、雄、存及栋等同学以老师身份且得到许可,分组到学生家中做家访,顺看军港。广播里刚好播放苏小明唱红全国的军旅歌《军港之夜》,“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触景生情,我们这才真正感悟到歌曲的内涵和军港的传奇。来三亚最享口福的,是学校食堂每天都变换菜谱,让同学们吃上各种海鲜,大家也连夸我这个生活委员称职。

可谓近水楼台,学校毗邻大东海。晚饭后,大东海沙滩开怀地嬉戏我们的脚印,女同学踏浪拾贝的欢笑声,最逗低空觅食的海鸥群了。正值改革开放之初,偶尔能看到几个黄发蓝眼的外国人在此休闲地洗“沙滩浴”,觉得挺稀奇,爱好英语者瞄准时机大胆上前与老外练练“口语”,人家好热情,也很礼貌。我是通讯员,平时积极向师专广播室、校报写稿,此次有感而作诗“大东海之恋”。

记忆已模糊,但实习结束时学生赠送给我的厚皮笔记本,清晰书写:1984年12月18日,至今珍藏着。

多数同学平生首次来三亚。那时,恰逢崖县撤县设三亚市(县级)不久,令人欢欣鼓舞。星期天,我们抽空走马观花,三亚湾还处在裹滩美睡的状态,落笔洞尚披着神秘的面纱。还没设门票,我们人走南天一柱,踏寻古人足迹,在耸石上吟诵郭沫若所题的“天涯海角”诗词后,又打道去鹿回头听传说故事,虽没导游无解说,游兴却是正浓时……印象中的三亚,蓝天翔南雁,碧海捕渔舟,椰树逗银沙,槟榔沐日月,令人不嚼自醉。此时三亚在我们学子的心目中,已是最美不过的了。

翌年夏日,毕业告别母校。除了张、赵同学属“第三梯队”干部从政外,其余同学均分赴到地方、农场、铁矿、铁路及军企等中学去播撒希冀的种子。十二人捧走留通什的名额,六人拿走去三亚的指标。陈同学德绩双佳,直奔八一中学报到,再续师生缘。

海南建省后,部分同学调到升格地级的三亚,先后扎根三亚的同学增至十人。

蓦然回头,学生时代已飞逝而悠远。而今,时间的火车头招回我们,真的要好好诉说衷情。

下榻果喜大酒店,三亚同学担东道主。张同学原是班长,现是三亚市政府官员,为办好这次聚会,他牵头敲定方案,主题是:追忆同学时光,分享离别经历,见证三亚变迁,畅想美好未来。他整合人脉优势,召集三亚同学,把“吃住行”打包好,不失班长本色。下午见面大堂时,大声的唤名,有力的握手,紧贴的拥抱,笑脸相迎,嘘寒问暖,久别重逢的同窗情谊被极限激活,如沉寂的火山喷发。时光酿出的“老同学”,有将军大度的,有智慧秃顶的,有衰发间种的,青春靓丽虽已暗然失色,但人却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宽容友爱,淡泊荣辱。唯有不变的,是同学们那份纯洁无瑕的心地,毋需抛光。

我们很荣幸,于1985年9月10日亲历了新中国第一个教师节。许多同学现教高中毕业班课程,拿到高级职称。有些同学的声音却变得嘶哑,这是当老师“桃李满天下”的积绽和回馈,但他们无怨无悔,仍坚守着这份荣誉。有的同学转行下海,沉浮有之。与我要好的云同学曾向友人借1000元去广东打拼,后经深造铸就资深律师,收获丰厚。本是AA制的,这次他主动捐款壹万元,资助困难同学,他说自己能有今天除了勤耕,贵在有人相助,做人要学会感恩。本是要坐飞机的,这次他却和利、文、强等同学从羊城相约驾车过来,他说久别海南,要开着车环岛慢寻已风化的记忆,走三道场上金江队,好好看看养育他的第二故乡:金江农场,他是从那里走出大山的。

我和云同学聊至三更,茶虽淡了,味犹未尽。我俩登高鸟瞰市区,品读婀娜多姿的三亚河,但见车水马龙无尽头,银灯闪烁连天远,凉风习习佛面来,始觉三亚深夜也毫无睡意……

两天行程排主线,畅游景点感慨多。我们尝斋南山下、探访大小洞天、漫步“椰梦长廊”、怀抱亚龙湾、参观母校更名为琼州学院的三亚分校区……胜地之众,使人目不暇接,处处呈现一派“烟红露绿晓风香,燕舞莺啼春日长。”的大好景象。过去是欠开发设施陋,如今是包装新文化富,竹竿舞出幸福人生,黎锦穿出万种风情。过去是孤岛隔世少人问津,如今是游人如织等排门票,节日彩旗映山红,假期酒店暴满棚。

这里的生态环境堪称一流,“东方夏威夷”名副其实。房地产业如春笋般,种湾植谷;北方候鸟择苑落巢,乐不思归;世姐名模大赛闪亮登场,大吸世人眼球;诸国元首摆开圆桌会议,运筹世界风云。啊!美差盛事接二连三,风生水起,使三亚成熟为一座举世瞩目的南国名城和经典名片。

“Let’s go!终点站我们到实习原校看看去。”云同学说,三亚同学暗笑默不作声。哪知重游大东海时,属黄金地带的八一中学已迁新址。当年的校园,如今被新楼群覆盖着,我们享用优雅宽阔的餐厅,放眼零距离亲水区,静听大海吟诗作赋,回味岁月。榆林八一中学,旧校美景永存我们心中,祝愿新校师生携手共创辉煌!

卡拉OK歌晚会,唱首歌曲把心迹表。学生时代铭记的《请到天涯海角来》受欢迎,男中音光同学开唱“这里四季春常在……”,引人入胜。班花梅同学点唱《二十年后再相会》,在人到中年唱起这首歌时,我们的感触真的是如歌所说:那时的山噢那时的水 ,那时祖国一定很美。是啊,如今的三亚,山美水丽人更靓,地丰物饶民更裕,有光阴来见证,有岁月来体会 。尾声时,我们起身拉手共唱《永远的邀请》,同歌《明天更美好》,今宵难忘,心更凝聚,曲尽人将散,却依依不舍,说珍重道祝福,离别情在天涯……

相聚还能有几回?但愿我们的同学友情芬芳常青! [1]

作者简介

黄平主要从事散文创作,偶写影评及随笔等,海口市电影评论学会秘书长,海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现居椰城。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