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欢迎当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实资料,洗刷冤屈,终结网路霸凌。

王延忠 村里有个庄大浪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事实揭露 揭密真相
重定向页面
跳转至: 导航搜索
村里有个庄大浪
图片来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村里有个庄大浪》中国当代作家王延忠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村里有个庄大浪

这是一些遥远而又亲近的故事,它就发生在我的身边,故事就长在我的心里。

在那贫困而又热烈的岁月,我出生在绥化的黑土地上。故乡的亲情把我抱大,善良和快乐领着我向前奔走。老光棍老处女是我的老师,小猪倌小马倌是我的朋友。尽管那时候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但是人们的心里充满了阳光。是北方的寒冰冷雪,造就了北方人的韧性和顽强。我们从困境中挣扎着走过来了,那深深浅浅的脚印,都印在昨天坎坷的路上。

那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是中国社会变迁的缩影;那一个或悲或喜的故事,都是一个变化莫测的人生。我们走过了昨天,但是我们不能忘记昨天。苦涩和甜蜜,都是一棵树上的果实。

回忆是寻找,回忆是发现,尽管有些艰难,我还是把那些曾经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让那些远去的人物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被往事的激情燃烧着,写完《我在美国看美国》,又写下了《左邻右舍一百家》。

树叶不管大小,总是有许多的话要对根说。

村里有个庄大浪

村里有个庄大浪。他的秧歌扭的美,他的秧歌扭的绝。

庄大浪开始在秧歌队里耍头扇,已经五十多年了。

庄大浪的父亲叫庄大秧歌,年年领着村民们扭秧歌。那小扇子能耍出个云彩花来。庄大秧歌的”上装”,方圆几十里有名。四十二岁那年,他不幸摔伤了右腿 ,让儿子接了他的班。

庄大浪接过头扇第一年,就赶上了全国实现农业合作化大庆祝。在乡中心校的操场上,他带领的秧歌队出了大彩。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庄大浪带着秧歌队左扭右扭,把后村的秧歌队卷了“白菜心”,裹在场中心出不来了。那个秧歌队输得心服口服。 庄大浪的遗传基因好,天生就是一个扭秧歌的材料。细碎的金子步,颤颤的杨柳腰,跑起圆场来,头上顶的水碗都不掉。他个儿高挑,面皮白净,画上了装,比戏里的崔莺莺还好看。年年的春节,庄大浪在秧歌队一亮相,就围着一帮大姑娘小媳妇。有的大姑娘,东村西村的跟着秧歌队走。说是看秧歌,心里是看庄大浪。

一个叫小翠的姑娘迷上了庄大浪,没要一分钱彩礼就和他结成了夫妻。

婚后,小翠连着给庄大浪生了五个女儿。五朵金花好看,但生活给他带来了大累赘。一个劳力七口人,年年冬天队里分红,庄大浪一分钱也拿不到。家里买火柴买咸盐,大人孩子的换季钱,都是小翠从鸡屁股里往外抠。有时杀个年猪,去了请客吃的,猪肉都叫小翠卖了,家里只留下头蹄下水给孩子们过年。

日子过得这样糟烂,庄大浪却从来没有皱过眉头。他心中总是有一个灿烂的明天——年年都要过年啊!只要过年的鞭炮声一响,就是他庄大浪显露风光的时候。秧歌队的锣鼓声中,他的彩扇一耍,小碎步一扭,就是村里的王者。什么支书什么村长,跟庄大浪一比,暗淡无光。

庄大浪就是一年一年的扭,就是一年一年的浪。

转眼到了文化大革命,扭秧歌是“四旧”,人们都跳“忠字舞”了。

人们说庄大浪的身段儿好,跳“忠字舞”还是让他打头。庄大浪却说什么也不干,说“忠字舞”没有秧歌味儿,扭起来没劲儿。

这十年,人们渐渐地忘记了庄大浪。庄大浪也觉得自己变老了。有时候,他照着镜子,摸着脸上的皱纹,自言自语地说,什么时候我还能拿起那把扇子呢?他犯了秧歌瘾,就自己画上装,穿上秧歌服,舞着那把彩扇,在屋地上扭来扭去。

小翠说他是秧歌疯。庄大浪说秧歌是他的魂。

这一天终于盼来了,村里又办起了秧歌队。村长又来请庄大浪出山,让他在秧歌队打头。

重操喜欢的旧业,庄大浪是十倍的兴奋

不过,庄大浪再也没有昨日的风光了。他的身材已经发胖,脚步远远没有昨日的灵活和魅力了。

庄大浪使劲地在扭,在扭,想努力保住头扇的荣耀,但人们的视线已经从他的身上移开了。

小翠对丈夫说,门神老了都得退位,你把头扇让出来吧。人一辈子,不能总在头扇的位置上! 庄大浪很痛苦,但还是很知趣,自觉地把头扇让给了一个小伙子。

小翠明显地感觉到,丈夫老的快了,走路的脚步有些变慢。

在“上装”的队尾又混了十几年,庄大浪又后退一步,在秧歌队里当老㧟(秧歌队的丑婆子)。他一身老太太打扮,耳朵上挂着红辣椒,手里摇着大蒲扇,在队伍的最后边扭来扭去。样子十分可笑。

五个早已经出嫁的女儿都来劝他:爸爸,退下来吧,已经不是您扭秧歌的时候了。

庄大浪说,不对,姜还是老的辣。别看我在秧歌队的最后,人们还是喜欢看我!

秧歌队的队长很尊敬这个老前辈。年年筹办秧歌的时候,都是先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顺便说几句奉承的话。

庄大浪很得意,干巴叶的的黄花还是花。

庄大浪的老㧟又当了十几年。他在队伍的后面,还是卖力的扭着,哪怕是没有几个人看他。

今年,秧歌队又换了新队长。奇怪的是,新组成的秧歌队已经排练了几遍,新队长还是没有来请他。


庄大浪就到街心去转。他翘着脚,可怜巴巴地在望,希望能碰到新队长,再给他一个活儿。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新队长有意躲着他,连新队长的影子也没看见。

他就在家里等待,等急了就骂:我还没死,怎么就把我庄大浪忘了呢?

大年初一的早晨,秧歌队已经开始给村民拜年了。

喇叭哇哇的吹,锣鼓咚咚的敲。

听着听着,庄大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翻腾的心。他从柜子里找出那套珍藏了多年的头扇秧歌服,对着镜子抻抻拽拽地穿好,踩着远处的鼓点,又扭了起来。 他扭得是那么忘情,他扭得是那么奔放。

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他十八九岁,正是美的时候,正是浪的时候。小扇子耍呀耍,小细腰扭呀扭,看秧歌的乡亲都跟着他走。几十双几百双热辣辣的目光,都送给了他。那个年轻的小翠追着他,恨不得把他装到眼睛里。 圆场,卧鱼,他越扭步子越快。突然,庄大浪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他再也浪不起来了。

送葬的时候,秧歌队的老友都来了。他们是穿着秧歌服来的。小翠找出庄大浪所有穿过的秧歌服,厚厚地盖在了他的骨灰盒上。[1]

作者简介

王延忠,男,山东临沂人。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