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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玄鳥①,上天命令神燕降, 降而生商,降而生契始建商, 宅殷土芒芒②。住在殷土多寬廣。 古帝命武湯③,當初上帝命成湯,

原文

天命玄鳥①,上天命令神燕降,

降而生商,降而生契始建商,

宅殷土芒芒②。住在殷土多寬廣。

古帝命武湯③,當初上帝命成湯,

正域彼四方④。治理天下管四方。

方命厥後⑤,廣施號令為君王,

奄有九有⑥。九州盡入商封疆。

商之先後,殷商先君受天命,

受命不殆⑦,國運久長安無恙,

在武丁孫子⑧。全靠武丁是賢王。

武丁孫子,後裔武丁是賢王,

武王靡不勝。成湯大業他承當。

龍旂十乘,十輛馬車插龍旗,

大糦是承⑨。滿載酒食來祭享。

邦畿千里,領土遼闊上千里,

維民所止⑩,人民定居這地方,

肇域彼四海(11)。四海之內是封疆。

四海來假(12),四方夷狄來朝見,

來假祈祈(13)。絡繹不絕紛又攘。

景員維河(14),景山四周黃河繞,

殷受命咸宜,殷商受命治國邦,

百祿是何(15)。邀天之福永呈祥。

注釋

①玄鳥:燕子。②宅:居。芒芒:廣大的樣子。③古帝:猶天帝。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古,始也。萬物莫始於天,故天可稱古古帝猶言昊天上帝。」 ④正域:正其封疆。⑤方:通「旁」,廣、普遍。後:君,指各部落首領。⑥奄:覆蓋、包括。九有:九域之假借,《薛君韓詩章句》:「九域,九州也。」 ⑦殆:通「怠」。⑧武丁孫子:與下兩句,據王引之《經傳釋詞》當作「在武王孫子,武王孫子,武丁靡不勝」。因武丁是成湯第九代孫,是商代的中興之主。此三句意為:天命永在成湯的子孫,成湯子孫中武丁是無所不勝任的。 ⑨熺:同「」,指酒食,祭祀用的供品。承:供奉。⑩止:居住。(11)肇:發語詞。域:有。(12)假:通「格」,至。(13)祈祈:眾多。(14)景員維河:高亨《詩經今注》:「景,大也。員,讀為圓,國界稱圓,因其略近圓形。維,圍繞、包括。……河,黃河。景員維河,殷的廣大國界包括黃河。」此說可從。(15)百祿是何:承受天賜的百福。何,通「荷」,承受。

賞析

《詩經》中的《商頌》五篇,是一組內容有聯繫的廟堂祭祀舞曲,有點類似《楚辭》中的《九歌》。清代桐城派古文學家姚鼐在他編纂的《古文辭類纂》中,把《詩經》中的《頌》與《楚辭》中的《九歌》等一同歸入「哀祭類」,顯然是看到了這種相似性。與後世的「哀祭類」作品不同的是,它們在感情色彩上的「祭而不哀」,並非悼念性的感傷文字,而是莊嚴肅穆或熱烈昂揚的頌歌。《商頌·玄鳥》就是這樣一篇典型的詩作。

《詩序》說這首詩是「祀高宗也」。高宗,指殷高宗武丁,相傳在位五十九年,用傅說為相,政治賢明,是開國君王成湯之後最為雄才大略的國君。這首詩就以成湯和武丁作為歌頌讚美的對象。

詩的前七句可視作第一部分,追述商王朝開創的歷史,揭示了它受命於天的神聖地位。「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簡狄吞五色燕卵而生契,當然是上古的神話。但這種類型的神話的覆蓋面很廣,「禹母吞蕙苡而生禹,后稷母履大人跡而生后稷」(《論衡·奇怪篇》);秦祖先女脩吞燕卵而生子大業;甚至幾千年後清朝祖先布庫里雍順,也相傳是天女佛庫倫吞神鵲的紅果所生。西方基督教創始人耶穌的誕生也有類似的傳說。具體的情節可以不同,但「不因人氣,稟精於天」(《論衡·奇怪篇》),人神交合的本質是一樣的,這樣誕生的英雄人物自然具有神、人的雙重特質。契傳十四代而至湯。這首詩鄭重其事地宣稱天帝命令湯開疆拓土,奄有四海,又遍告各地的諸侯,命令他們承認湯的權威和對四海的控制,以論證商王朝的創建,完全是天帝的意志,具有不可動搖的權力和地位

詩的後半部分全力歌頌武丁的功績。商代的先王奉行天帝的旨意,而武丁尤能克盡其職。先王的遺業在他的統治下全部完成,賢明的統治贏得四方諸侯前來助祭。為了百姓的安居,他治理疆域,各地的諸侯紛紛朝覲。宇內一統,昌盛繁榮,字裡行間洋溢着商代統治者對武丁的頌揚,流露出對文治武功的躊躇滿志,滿懷信心地預言商王朝「受命咸宜,百祿是何(荷)」。

雖然是一首祭祀舞曲,《玄鳥》充盈着自信的力量和熾烈的感情,它表現的對武丁功績的熱烈讚美,已經部分越出了天帝庇護的成分,而在實際上突出強調了武丁作為一個雄才大略的人間君主的卓越統治才能,在人神合一的英雄身上,人的成分增強了。商人重巫鬼,這首詩當然不可能「舍鬼神,任人事」,但是詩中對武丁功績的價值肯定,為廟堂樂曲多少注入了一些人間氣象,因而不像後代同類作品那樣的質木無文。

《玄鳥》的音節,用韻鏗鏘雄壯,它與重拙的青銅器和甲骨金文有着共同的美學氣質。《新序·節士篇》載,孔子的弟子原憲「曳杖拖履,行歌《商頌》而反,聲滿天地,如出金石」。後人評論《商頌》,大多贊它是「黃鐘大呂之音」。《玄鳥》是《商頌》的一篇,也符合這個特點。從句法上看,短促的四言通過比較舒緩的五言來調節,錯落而歸於凝重。六朝的雜言詩多少受它的影響,被稱為長短句的詞,雖然與《詩經》沒有直接的淵源關係,但詞的參差長短的句式在表情達意上的特殊作用,可以反證《玄鳥》中四言、五言間出錯用的妙處。從用韻上看,前四句押「陽」韻,高亢響亮。《頌》是舞曲,其用途決定了它詩、歌、舞三位一體的特點。《禮記·樂記》雲:「詩,言其志也;歌,詠其聲也;舞,動其容也;三者本於心,然後樂器從之。」雖然這裡強調的是內容、精神上的相通,但其形式上的配合也是不應忽視的。祭祀伴奏的樂器音質渾厚,歌詞需用與之發生共鳴的響亮韻腳;祭祀的舞蹈既熱烈又莊重,因此歌詞也要配合舞蹈節奏而長短變化,錯落有致。《風》詩中句式多為四言而少變化,恐怕與它配唱而不配舞有關係。舞是變化的,舞曲也不能太單調。鏗鏘的歌詞配上音樂舞蹈,共同構成了莊重典雅的氛圍。

《玄鳥》在歷史學、神話學研究中很受重視,但它的美學意義常被忽視。它當然沒有《國風》情歌的活潑真摯,也沒有《小雅》怨刺詩的盡吐胸臆。它從內容到形式都體現了濃重的祭祀色彩,但它的崇拜天帝與讚美烈祖,不是後世仿製之作中的虛情假飾,而是真心的崇拜與讚美,在後人看來,它帶着濃厚的純真與稚氣。一旦看到這種真誠,我們就不能不為祖先追求美好理想的精神所感動。[1]

參考來源

  thumb|350px|right|[ 原圖鏈接]圖片來自搜狐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