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等待(落花满肩)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温柔的等待》是中国当代作家落花满肩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温柔的等待
当候会成了一个常态,连带着上网便也就成了一种习惯,为此换了个大屏幕的手机,随等随看,也算有个安然的心情。偶尔浏览下友的博客,好巧不巧的居然看到一句英语:She was so involved in her career, she had no time for fun. (她总是忙于工作,根本没时间享乐)。是在说我吗?也许吧,不过至少思想上还可以保有着自己的一线自由时光。
友的手机上传了一组玉兰的图片,从含苞待放到花朵累累,一片灿烂,隐隐间,似有暗香袭来。不用细看也会知道,它们属于那条街,那条我曾经走了近二十年的大街。而今,花仍在,街仍在,只有我成了匆匆的过客,再没有机会恣意地享受那里的春光明媚,再没有机会安适地徜徉回顾,即便刻意回眸,也只能是一个匆匆的身影,成就不了任何人眼中的那一抹风景。幸好,现在的办公室窗下也有一株玉兰,虽因了城市与农村温差的区别而花苞小小,不见一丝春意,却至少成了心头那一抹悄悄的等待。
散会后匆匆赶进村去,那里正有一场演出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七十年代曾在这里耕作过的知青们带着他们满面的风霜回到这里,与村里的百姓们一起唱着歌,跳着舞。虽然服装上有着明显的区分,但那份激昂的热情却是同样亮亮地晒在春光里。
远远地停下脚步,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年代,当然也无从体会他们的激动,只是远远地站着,远远地欣赏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欣喜。
“呀,这棵树当年只有这么粗,现在都这么粗了。”年过半百的知青紧紧地抱着村头的老柳树,边说边比划着,俨然抱着的是他全部的念想。
“这口老井怎么都干掉了,我还在这里打过水呢。”另位知青伤感地抚着井台,摇动着一脸的遗憾。
“是你啊,当年你还住在我家呢!那时候很瘦,现在怎么胖成这样儿了。”“哦,是你啊,当年你迷路还哭鼻子呢”。几位村民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群,从众多生疏的面庞里细细寻找着曾经熟悉的印迹,并大声宣读出他们的发现,那些曾被时光扯断的记忆也迅速地粘合起来,完整地拼合出一幅幅曾经的画面。
那些曾在这片土地上仅仅呆了两年,便被田间地头“折磨”得锐气全无的城里孩子,经过这近四十年的分离,如今已是两鬓斑白了。在他们走过的日子里,那两年当是最苦最累的,用他们自己的话说,真的是哭着在田地里爬着过来的日子。只是现如今,那些却都成了他们嘴巴里最美好的回忆,被时时牵念着。更有位老同志说起自己曾多次开车经过,但一直没勇气过来看看。问他为什么,他感慨地说:也算是近乡情怯吧。
乡情,到这时就成了一种乡愁,就如余光中所说的,永远隔在另一端,想,很想,却更怕去伸手触摸,总怕一触就会化灰而去。可心底却又时时等待着,不管是在海的那一端,还是在心的那一端。
柏拉图曾说过:我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十年之后我发现,不是小鸟飞不过沧海,而是沧海的那一边早已没有了等待。我呢,幸好还有着那些花树在等待着,哪怕只能是一个过客,但至少可以偶尔回顾,偶尔眺望,至少还可以看到那些曾经熟悉而渐远的时光。
终于有了自己少有的安适时光,换掉沉重的衣物,拉开厚重的窗纱,夕阳就那么一下子全扑了进来,悄悄地越过我,投注在不远的床上,床单上淡紫的玫瑰安静地绽放着迷样的光彩。盘膝随意坐在地毯上,掂起一粒德芙丢进嘴里,清苦的气息随之漫上心头。一口巧克力,一口雪菊,就着落地窗外那明媚的春阳,轻轻地合上双眼,文字和时光恣意地在心头一漫而过。终于可以,可以只以这样一颗温柔的心,安宁地等待一树的花开,等待它用一路的风景,悄悄印满我心头的时光画布。 [1]
作者简介
落花满肩,又名云西子,北京作协会员。著有文集《落花满肩》、《花开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