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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碎云(上官琳娜)

消失的碎云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消失的碎云》中国当代作家上官琳娜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消失的碎云

阿妮,谜一般的美女,神绮如云,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又在刻意等待中消失

我和阿妮从穿开裆裤起,就一直形影不离。我们相同之处都是美女,不同的是她性格内向,而我却是极度夸张的外向。互补的纽带,把我们扭成闺蜜。彼此之间无话可藏,有喜同乐,有苦共担,互为意识形态的精神靠背。

盛夏的一天,阳光像被顽皮蛋打碎的火炉,炙烤大地,更煎熬着如蝼蚁般置身于地球上的人们。我决定趁休假时间,找一处清凉世界,邀请离别一年多,刚从美国回来的阿妮嬉戏畅欢,独我二人世界,爽!久别酝藏的思念太沉,搞个突然袭击吧,更刺激,就驱车前去接她。

一路上,人多车多,思绪更多,想象重逢的场面:我轻轻敲门,“是谁?”不吱声,她从门眼看见我,立马开门,白色睡裙拖地,黑发齐腰飘逸,充满青春活力的她星光闪烁,一双智慧眼像两汪泉水,有些雾蒙蒙,我赶紧拥抱她,不然泉水要“叮咚”响,最终还是泪如泉涌,“想死我了”,她一把将我拽进沙发,我俩开始争先恐后叙述。她迫不及待拿出礼品,都是我的最爱,特别是施华洛世奇项链,挂着镶满水晶钥匙的吊坠,喜欢极了。可以打开天地,通往圣洁,安抚灵魂。我抚摸着这把小钥匙。想象,成了天使的翅膀。

许多的许多在想象的空间盘旋,来不及降落,车就到阿妮楼下,迫不及待地下车奔去。

不对劲,怎么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警车,救护车,像猎犬守护在外围。

“可惜可惜,这么一位美女。才回来两天,就走脱了。”

倍感不妙,扒开人群,我差点晕倒:

我日夜思念的阿妮,居然躺在草坪里,洁白的裙子缀满像鲜花盛开的血迹,脖子拧断了,血从动脉血管“咕嘟咕嘟”的奔流,美丽的大眼忽闪忽闪,噙满泪水,嘴唇一张一合,像鱼摆摆吐出的泡泡,全变成问号。几位白大褂蹲在她身边,仪器显示,氧饱和度为零,血压为零,心跳为零,失去生命体征。年长的大夫用手轻轻地把阿妮的眼睛合上。

突然有人惊叫,随即,“咚”的一声,有人倒下,是阿妮的母亲晕倒,白大褂赶忙奔过去,把阿妮的母亲抬上了救护车。

警察勘查现场,结论:跳楼自杀。法医结论:跳楼失血过多死亡,已有身孕。

他们要抬走阿妮,我死活不让,用身体护着阿妮,不停地摇晃着她的手臂说,“你给我带回来的带钥匙的项链呢?我来接你,起来,我们走吧!你去美国几年,我盼望着你回来的这一天……”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岂能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什么都听不清,满脑子:自杀、怀孕。满目都是鲜血淋漓的阿妮躺在绿油油的草坪上。那眼神,那嘴唇,都将对我如泣如诉。我呆呆地木讷地躺平在阿妮身边。不知过了多久,一位警察对我说,“你醒过来了。诺,给你,这是她给你留下的遗书。”

一看,什么都没有,连身边的阿妮也没有,仿佛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神奇的现状,真怀疑自己的神经是否产生幻觉?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仿佛灵魂,感知,意识,通通游离成一缕青烟,只有那封遗书成为我意识尚存的信号。现实中的不忍,不愿,不甘,把我变得比苍天还苍茫。我竟是如此的脆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往事撕开了究竟:

几年前,我俩一起拜木大师学国画。木大师享誉国内外,能收我们,无上荣幸。我俩每次都相约来画室学画。大师业精于勤,教学一丝不苟,还贯穿于气功融入行笔教法,气、神、韵一体,栩栩如生,得益匪浅,长进十足。我们的作品参加画展还荣获了一等奖,颇沾沾自喜。

一次,我俩按时到了画室,有点神奇,木老师拉上所有的窗帘,点燃一排红红的蜡烛,让我们褪去所有的衣服,裸躺在红色地毯上。他用气功发力,助燃一炷迷迭香,拿上一只大抓笔,说:“我现在用我的方式,开始为你们作人体画。”

我没有听他的,倔强地向门口退去。可是,阿妮已经脱光衣服躺在了地毯上。我冲过去抓住她,想要一起走。可是,她无动于衷,懒懒地对我说:“我不走,不要管我。” 木老师走过来,拂动他的睡袍长袖 ,意欲让我被他拂袖而去。我咬牙切齿悻悻而去。

后来得知,木是一个典型的信仰中毒者,声称具有通晓“宇宙最高秘笈”“洞察宇宙奥秘”“助人成仙成佛”,以及阻止第三次世界大战发生的超自然能力。极力主张劝诱放弃自己的理性和批判性思维,盲目而屈从。阿妮崇拜敬仰盲从,丧失了自己的一切尊严理性信仰。

我一气之下走了,却和阿妮走脱了好几年,好端端的毛根朋友,被害得生离,怨谁?

两年多前,就是阿妮追随木大师,准备出国的前几天,给我来了个电话, 想见见面。

那是一个灰蒙蒙的天,在星巴克见面。我进去时,她已经在等我。对着灯光,看见她有些憔悴。还好,被出国的兴奋鼓起了帆,我是懂她的。于是我说:“你将扬帆远洋,在太平洋彼岸的你,不要忘了太平此岸的我。”我们的话题始终很忧郁。临别前,她说:“你不理解木大师和他的追求。有时候崇拜会产生爱情,同情会产生悲剧,友谊会让人在绝望中感到海枯石烂。我是永远不会忘掉你的。”我们紧紧地拥抱,泪水沾满离别的惆怅。就这么轻轻地一挥手,我们互相道别一声珍重。

去美国以后,她很少和我联系,偶尔间的问候,她会提到怎么怎么着迷的爱木大师,大师对他无数的崇拜者的泛爱,如何如何刺伤了她的尊严。盲目崇拜的信念中伤了她的灵魂,她知道吗?

再后来,就是最近,突然告诉我她要回国了,我兴奋在期盼之中。

现实的残酷,让我变得如此脆弱。我平静下,打开了阿妮留给我的遗书:

“亲爱的庞姬: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是请记住,我和你,你和我,友爱就是一种生命的纽带。

到了美国,我成了一种荒诞怪圈的奴婢,木大师既不是理想中的人,更不是我灵魂深处的神。而是残害心灵和肉体的利器,颠覆我世界观,信念,毁灭我人生的刽子手。来生来世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我怀孕了,像我这样在他身边的女人,怀孕的比比皆是,都是那披着艺术外衣的魔鬼所为。我珍爱生命,但是我绝对不能留下孽种。我去了,就是一片破碎的白云,永远消失了。

请记住在我的书桌上放着给你的礼物,其中有一条施华洛世奇缀满水晶的钥匙吊坠项链,你会喜欢的。

阿妮即日”

第二天我取了项链。第三天,我带上项链,参加了阿妮的葬礼。

我小心翼翼地用项链钥匙,打开了天空,满天璀璨的星月,唯独不见碎了的白云。[1]

作者简介

上官琳娜,成都市作家协会理事、副秘书长。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