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的表情(袁明秀)
作品欣賞
村莊的表情
在中國農村,任何一個村莊就是一個巨大的生命體。它有自己的容顏、有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精神,還有,還有它自己的表情。要了解一個村莊的容顏,只需要端詳就夠了,了解一個村莊的性格、精神,則需要深入、需要仔細體味、需要安靜的感覺。可是,一個村莊的表情是外在的,就像是看一個人的臉色,簡單、易行。蓑衣樊村之行是短暫的,所以,我也只能看見它的容顏和表情。
蓑衣樊,是魯中平原上的一個普通的村莊。村莊位於山東省淄博市高青縣常家鎮。黃河在這裡拐了一個彎後,直奔渤海。
今年七月[[[中旬]],我因為前往山東淄博參加「國際東方散文獎」頒獎大典,才有幸與東方散文百名作家、詩人一道前往蓑衣樊村採風。
關於這個村莊名字的由來,同行的淄博文友是這樣說的:
據史料記載,明末清初年間有一樊姓人氏在此定居,以編制蓑衣而聞名,故取名蓑衣樊。蓑衣是以一種不易腐爛的草,編成厚厚的像衣服一樣的手工織物,披在身上,與頭上的斗笠配合使用,用以遮雨。舊社會,極貧人家,也用來當衣穿,幹活、行路都離不開它。不過,蓑衣於上世紀70年代,由於化纖產品的出現,結束了它的歷史使命。
在驅車前往高青縣的途中,我絞盡腦汁在腦海里想象這個魯中平原上的村莊的模樣,可我到底也想象不出它的具體模樣來,因為,在此之前,我腦海里所有關於村莊的印象,怎麼也走不出我家鄉的群山之中村莊的模樣,單單憑藉「蓑衣」兩個字,想象中的蓑衣樊應該是一副滄桑、老態、歷盡磨難的神情。可是,一旦走進這個村莊,看到的、感覺到的,卻與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樊家村三面環水,北臨黃河、南臨大蘆湖水庫。我們採風團到達蓑衣樊村,正值早晨,七月的陽光下,蓑衣樊村的大蘆湖邊,蘆葦遍地,荷葉連天,紅瓦白牆的民房整潔明亮。這個村莊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潔淨、生態、自然,充滿了生命的活力。
我有個習慣,每到一處陌生的地方,總願意到熱鬧的地方去感受當地的市井氛圍,可是,作為一個人口聚集的村莊,蓑衣樊似乎沒有多少熱鬧,即便是在村委會附近的大街上,也少見閒人,也很少聽到喧囂嘈雜的熱鬧聲。僅僅是在我們下榻的蓑衣客棧附近的小街上,零星的有三三兩兩上了年紀的老嫗,安靜地坐在道旁,手搖紡車。紡車吱吱悠悠地轉動,安詳了老嫗滿頭的白髮,和她們臉上深深的褶皺。老嫗們安靜地坐在道旁的小板凳上,沒有高聲的交談,沒有焦急的面容,每一個人漫不經心,那麼閒散,那麼隨意,那麼輕鬆。
在蓑衣樊採風的第二天下午,我因為和同室的劉莉老師午休睡過了頭,而錯過了隨團去御泉湯溫泉度假村。自然醒後,我們索性走進村莊,漫步村莊,與我們同行的,還有掉了隊的山西的姚哲老師,山東的張慶傑老師和裴愷茹老師。
村莊裡整齊劃一的民居呈「井」字狀排列,每一條小巷都有「黃河鯉魚」、「農家樂」招牌,但很少看見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少聽到嘈雜的市聲,就連在荷塘邊啄食的老母雞,也顯得從容、淡定。甚至,連停泊在碼頭的遊船、藏在荷葉底下的扁舟,都那麼輕鬆。
我們走走停停,時而駐足荷塘邊留影;時而依靠在柳樹下聽微風拂過柳枝輕聲呢喃;時而遠眺葦海、貪婪吮吸湖水的氣息。
當前的信息時代,讓我們步入了一個浮躁的怪圈,浮躁的世界,浮躁的人。浮躁,讓我們生活的城市失去了安靜,失去了溫馨,失去了親和力,以至於很多城市人被浮躁壓迫的不得不在節假日逃離城市,去尋找哪怕是暫時的安詳與寧靜。
而在蓑衣樊,似乎看不到浮躁,聽不到浮躁,甚至感覺不到浮躁。這是一個安詳的村莊,這是一個淡定的村莊,這是一個輕鬆的村莊。
然而,這個在我的眼裡有些冷清的村莊,在偶然與高青縣委宣傳部長共進晚餐的過程中,村莊印象被徹底顛覆。
蓑衣樊村南4000畝旅遊濕地,獨特的風光和生態,形成了富有吸引力的一種濕地景觀。春日漫步,夏日賞荷成為濕地旅遊的新亮點,泛舟湖上,清新怡然。
蓑衣樊還按照現代化農業模式,進行土地整理,形成了500畝綠色大米和2000畝無公害大米種植基地,嚴格進行原生態、無污染種植,不用化肥只用農家肥,每年稻田的插秧、播種、成長及收穫,都成了該村的一道獨特風景,吸引無數攝影愛好者前來遊玩,拍照。
怪不得我在「公社大食堂」吃到的米飯,是我自小到現在吃到的最好吃的大米飯。
次日傍晚,當我們採風團離開蓑衣樊村的時候,思緒中突然萌生出這樣幾個字:秀美優雅、從容安詳。
這不正是我在蓑衣樊村這兩天看到的村莊的表情麼?[1]
作者簡介
袁明秀,筆名冷月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