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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遇见(孙骏毅)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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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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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遇见》中国当代作家孙骏毅的散文。

作品欣赏

最美的遇见

没想到在社区演出舞台上会遇见这一对“老小孩”:白发满头的老妇系着一条艳得有些过分的红丝巾,微风吹来,丝巾飘起,她坐在轮椅上吹口琴曲《青春圆舞曲》为其老伴伴奏,那支口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老头则是一身浅灰色西装,几乎没有皱折,系了一条蓝底白条纹的领带,颇有绅士风度,捧着一个笔记本高声朗读,很有激情:

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

让我编织你们,用青春的金线

和幸福的璎珞(yingluo)编织你们。。。。。。

台下坐的大多是小区里上了年纪的人,不知是受了飞扬旋律还是浪漫诗意的感染,人人都显得兴致勃勃,好像回到了曾经的青春岁月。岁月如歌,吹过去了,只有余音缭绕。

橘色的夕阳洒在树影斑驳的空地上,平和的风吹着老头霜染的白发。

那么熟悉的诗句,好像在哪儿见过?我想起50年前在农场时,大约是偷偷传抄过这首诗的,那时谁也不知道它的出处,只觉得读起来很有激情,有激情人生就活得有点意思了,就不会郁郁寡欢,就有新的梦境诞生。

我记得是抄在一个麻皮笔记本上的,抄得不全,好像有这么几句:

转眼过去了的日子,

也是充满遐想的日子,

我们渴望生活,

渴望在天上飞。

为了这几句话,我挨了指导员狠狠一顿臭骂,骂我“小资情调”,要好好在广阔天地里锻炼改造,现在想起来真要感谢他的痛骂,不然我对这几句话也不会记得那么结实啊。

知青大返城,我怎么也想不起那个笔记本丢在哪儿啦,那几句诗丢在哪儿啦,就像那些零碎的记忆,丢在岁月的风里不知飘落何处。后来,去新华书店排队买书,买到了王蒙的《青春万岁》,这才知道这首诗的出处了。

等我知道这首诗的出处时,我的麻皮笔记本再也找不回来了。

毕竟已经黄昏,而且是深秋,风有些冷了,记忆也有些冷了。

冷冷的夕阳挂在楼与楼之间,冷冷的霞色洒在铺满黄叶的湖滨大道上,冷冷的风吹动湖边的苇丛,一浪一浪地摇动着。在拐角处,我又遇见了这一对“老小孩”:老妇坐在轮椅上,围着一条厚厚的驼色围巾,手里居然拽着一根细绳,细绳上系着三只气球,红的、黄的、蓝的。像幼儿园里淘气的小女孩,脸上漾着俏皮的笑容。

老头推着轮椅缓缓地走着,晚霞披在他的肩上,就像染了一层橘色。他一边缓缓地走在夕阳里,一边缓缓地给老伴念当年的诗:

所有的日子都去吧,都去吧,

在生活中我快乐地向前。。。。。。

在湖滨、在夕阳里,老人停下来了,望着天水一色的远方出神。

过了些日子,天回暖了,再遇见邻居“老小孩”,却只看见一个人,推着一辆空了的轮椅。

老头缓缓地走着,走到湖滨,停下来了,出神地凝视着远方。

留不住的夕阳终于落下来了。

明天的太阳又是新的。 [1]

作者简介

孙骏毅,江苏作协会员,苏州姑苏区作协副主席。著有散文集《深宅蔷薇花》《黑白情调》。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