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都泛着光(封期任)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春天,都泛着光》是中国当代作家封期任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春天,都泛着光
春日低语
每一朵花,都是春天赠予我们的见面礼。
我们何不消融心间的沉雪,将热望递进四处流溢的香馨之中?
也许,我们有许多不快。
也许,我们还在为冬日的寒冷心有余悸。
寅去卯来,辞暮尔尔的人间,升起新的烟火。
翠色和萋萋芳草,已在光阴辞章里,有花开欲燃的清新怡情。
绕山的微云,已抹去衰草的苍凉。
黄鹂衔来的美好,在百啭飞过蔷薇的瞬间,留下一蓑烟雨的深情款款。
3
徜徉在光阴辞章里,看陌上开的花,摆弄雪舞的轻盈。
邀上伊人一起坐在草地上晒晒太阳,听阳光朗照的旖旎,在祝福满满的喜悦里,映衬一草一木的清影。
蓄势待发。
木犁翻犁的泥土,播下时光种子。
我们,以一根劲草的姿态,辞去日升月落的悲喜。
等来的春风,拂过向阳的山坡。
向晚的雀鸟,随醉了的春风,入屠苏,送温暖。
“千户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旧岁已去,剩下的,便是满心欢喜。追寻和发现,该是正确的选项吧?
春天的馈赠,在一朵花里,氤氲生命的风霜雪雨。
焰火已起,顺或遂的一切过往,皆为序章。
我们在春天明白了灯火可亲,明白一盏灯火可逐去深冬的寒冷。
春风十里,错华筵启。
旌幡招展的姑媂,拂去一身尘土。
与自己和解吧,不负时光赠予。
忧也好,喜也罢,时光依旧向前。
过往,搁浅在光阴滩涂。让灵魂皈依于岁水流归之间,不为琐事烦心,不为烂事缠绕,
活得通透自在,且开心,且幸福,且快乐。
甚好?便好。
春天,都泛着光
正如怀孕的桃花,几经一冬阵痛后,从流淌的经血里分娩出一枚红日。
正如红日流溢的一团火焰,点燃爱情的丛生。
季节的伤口,在缝合。
受伤的翅膀,在修复。
冬日里预埋的种子,在萌生。
一切,都是新鲜的。
一切,都带着暖意。
一切紧闭的双唇和哆嗦的牙齿,将紧握春天的手松开……
喉咙里奔突而出的声音,喧响季节的阴影和饥饿的肠胃。
直立行走的灵魂,扑进原野的怀抱,把冷冽和萧瑟扔进火里,
窜出一团火焰,绕过比眼睛看得更远的地方,羽化成特立独行的思想,抵达内心的柔软。
冻僵的手,兴许不能搁在桃花上取暖。
桃花流淌的红血,或许不能尽快染红日渐消瘦的冰。而全体睡醒的万千生灵,依旧用爱的温暖,煮沸一池水一匹山,成岁月可期的燃烧。
用最深沉也最舒缓的笛声,唤醒夜色,把日子甜透。
将一季花香,放进浅笑里,娶庄周放飞的蝶回家。
还在回家的路上,告诉无数双远走他乡的眼睛,自由和幸福的密码,在山坳上打开——
陈旧的托词,赋予了新意。
扶风的弱柳,透过异常单薄的身体,望着远方,将一纸软语寄予,柔软似水的时光。
温暖和明亮,写意一棵树一根草一朵花。
写意的大好山河,每一粒星星,都泛着光。
每一枚新词,讲述十里桃花的爱情故事,都温婉而凄美。
在意,或不在意哪些事物能改变命运。
在向上的鸟鸣里,跟着麦子回家,
“我将把我的悲哀化为音乐,一直回响在时间的长河。”
最后,同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站成一个泛着光的春天……
喊春
风,覆盖冬天最后一片陨叶时,雪舞的炫音,便穿透季节的骨骼。
我在一朵绿雪里,享受春风抚摸的过程,看融雪中涌出的一轮红日,将潮湿的呼吸,翻晒在屋脊。
一种情愫,催开一场桃红,染红家乡门楣。
一缕暖香,越过地平线,越过山坳,舒展饱经风霜的脸。
那把磨亮的犁铧,默默地挥向田野。
小麦和油菜花,以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草木,在青鸟啄破山河的第一声脆响里,把蕴藏多日的千言万语,铺成一曲春曲。
我揭开春闱,看见母亲在温暖如诗的麦田,饮尽一杯旧时光,并抖落喋喋不休的烦躁后,将一路的疼痛和一枕的许诺种成一季丰硕。
听见父亲“吧嗒吧嗒”旱烟袋,抽出了幸福的脆响……
远方,再现大唐式的荣光。
眼前,有青鸟舒展的羽翼,卷起涂满星辉的梦想,羽化满目葱郁的麦田。
我的灵魂,如沉甸甸的麦穗,在被雪压细呼吸的时空里,想象不一样的诗情已越过光阴山梁,随悸动的河流,漫漫流去,
且以一朵花的态度,把所有的虚空和妄念揉进齐刷刷、亮堂堂的楼宇,
喊春。
桃花、杏花、梨花……
依次而开。
渐次而来。
春天的烟火
一朵又一朵的绿雪,细说城南旧事。一树桃花,在深浅不一的脚印里,刻下沧桑。
若如,要在初春再见。走过风雪里的人,注定要坚守。风雪的薄凉,才会被阳光掩埋。
而构思了整整一个冬天,那个词根,终究还是没有写下一句母语。
风雪褪尽。
一只雀鸟一个华丽转身后,便驻足山崖,写下春天。
——父兄,翻土、培土、育种……
忙不迭地,从东垄到西垄,收集阳光和雨水,并逐一地种进村庄。
陪发芽的种子和翠绿的麦子,一起疯长。
我把桃香酿进酒杯,酿进父兄舒展的褶皱里。
一滴燃烧的水分子,点燃诗情,酥软了我的骨骼。
留下快乐的影像,同我悸动的心灵,回归故里。
我的手尖,在故里,流出一朵云霞的柔软,守住光阴斑驳的老屋,和那道孤独的眼眸。
同父兄一道,忙前忙后地培育春天。
桃花、油菜花和麦苗,以及萋萋绿草,成了春天的背景。
欢腾的村落,炊烟袅袅。
尘封已久的桃香,飘出一片绿叶的轻呼,氤氲父兄屋顶。
我索性,将忧郁和叹息,还给苍野,还给篱墙,和陌巷的青藤。
尔后,静静坐在村庄一隅,用手握的素笔蘸一滴雪水,写一首大地之诗,献给春天,献给我的父兄,
那簇原意的烟火。
春天的杯盏举起
就在此刻,春天的杯盏举起,一束幸福的光,便照亮卯兔序章。
零点燃放的烟花和炮竹,透彻旧岁骨骼。
阳光,映衬了富有深度的风。
快与不快,悉数装进时光行囊。镶嵌于时光之墙的愿心,裹挟着爱意,写一阕宋词,或一首晚唐的诗。
抑或,那道柴门,再已打不开那年风景。
抑或,人面不知何处去的伊人,不再叩动爱情的窗棂。
那棵桃树依旧不负时光赠予,抖落身上的那片残雪,开出一路向阳的花……
3
春天真好,三两声鸟鸣,喧响山谷和沟壑。
信手拈来的一匹时光羽毛,在鼓角声里,散尽最后一粒冰雨后,喊一声:
兔年安好!
平仄或跌宕、陨落或趔趄、欢乐或沉郁,羽化成一簇星火。
点燃的一怀畅想,在光阴之外,躺平成春天不可或缺的暖香……
到更远的地方去……
此刻,吟唱着春天的,必将是操着方言的飞鸟。
它,无法重复烟花与玫瑰的语言。
它,无法复制舌尖上尚存的年味和桃花绽放的暖意。
欢喜,却在节日喜庆流散之前, 以渴望的姿态,准确地说出节后的村庄,一派繁忙的春景。
——热望,打包成捆。
喃喃低语的人群,将妻子和孩子的期盼,以及父母的叮嘱,叠进一张车票后,背负时间和梦想,辞别深爱的土地和家乡,用火与盐印证岁月的另一个侧面,作为时光的另一个实物标本——
阴影、梦幻和形体,将在塔吊或脚手架下,编织着岁月的美好。
深刻的日子,流光炫彩,
像一幅版画。灰色的玻璃,透视着黑夜的终止。又将终止的黑夜,升腾成一道光影,返照城市一隅。
无论记忆,远不可及。
无论身处的地方,黯淡无光或灯火辉煌,而身后的村庄,必定是朗朗白日。
蘸着水面的光,必定模仿着天空的另一种蓝,掠过左右相反的鸟,
用虚妄空幻的飞翔,带来一纸神祇。
黄昏寂静……
命运的灯盏,照亮时光连续。隐喻或隐秘的慰藉,改变命运的事物,构成物质的链条,链接精神念想。
随鸟鸣向上。
光亮处,领会水流静深、曲水流觞、叶落花开的深意。
将一片云一朵花,拥入怀中,捂成家人的笑脸。
舀一瓢时光之水,
洗心,洗墨,洗岁月,洗静止或动荡的春天。
洗春风。
春风吹过的,都是抚慰。
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梦想的灯盏。
从自己从未在场的岁月里来,看看父母、妻子、儿女,
舒心,便好![1]
作者简介
封期任,男,贵州省贞丰县人,贵州省作协会员,贵州诗人协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