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那副对联(张玉庭)
作品欣赏
想起了那副对联
《红楼梦》里有副对联：“世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细想讲得挺有道理，它能使人想起两个词：一个是成熟，一个是世故。
那么，成熟与世故一样吗？答曰：不一样。
不信请细品：成熟是个褒义词，它能使人想起可靠与稳妥，它能给人以安全感。世故则多少有些贬义，它使人想到的是圆滑与推诿，虽八面玲珑却不完美。
人们的感受也的确如此，人们总是喜欢成热的而不是喜欢世故的，总是喜欢沉稳的而不是喜欢圆滑的。
那么，为什么有些年轻人总担心自己的成熟会被别人视为世故呢？
主要原因是，二者在表现形式上的确有一些相同之处，比如，都不鲁莽，都比较小心，行动前都讲究调查研究，再比如话时都讲究该说则说，不该说则不说。
但，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其实，只要往深里考察，就可以发现二者的差异其实很大！
比如，成熟者坚持的是真理，即便有所退却或有所迂回曲折地行事，也是一种策略，目的是为了求得稳妥；而世故者重视的是一己私利，极讲究明哲保身，如果他也在退却，那么八成是为了逃避，以确保个人不受损失。
换言之，二者在内涵上肯定不同。
成熟是一种可贵的热情，世故则是一种冷漠的推诿，前者重在责任心，每有所为总是先有论证，且遇事决不推诿，冷静沉着，勇于承担责任，这才使人感到稳妥可靠。而后者则时时处处察言观色以确保私利，因动机不高尚，总难免给人以“狡兔三窟”的感觉。
试想，总是狡兔三窟，能不让人鄙夷吗？这样的人，即便真的左右开弓春风得意，也只能是暂时的，这绝不是光彩，而只能视为人生的败笔。
再看成热的人，因为心地坦荡，磊磊落落，即便一时半载失败碰壁了，也并不影响他人格的高贵。正如两句老古话，一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是“人眼是秤”，只要细细品味细细观察就能发现，成熟才是指做人处世的好品味好功力。正如《红楼梦》里的那副对联：“世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事实也正是如此，成熟的人有许多长处：善于察言观色，从不随便表态，做事很有分寸，总能恰到好处。他们沉稳认真，如果不了解情况，就肯定不会乱表态，而一旦表态就说明他们已做过精准的分析，这才使人感到，他们从不信口开河，更不会人云亦云，而总是有自己的见解，能做到言之有理言之有据。反之，明明该表态了却不表态，或含糊其词或模棱两可，就肯定不是光明磊落，也不叫成熟而叫圆滑。
这使人想起了一句老古话：“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语出《论语》）翻译成白话就是:君子心胸开朗,坦率洁净,总是舒畅安定。小人则欲念太多,常常忧虑、担心,这才总是一副坐不定,站不稳的样子。
作者简介
张玉庭,安徽作协会员，执教高校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