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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從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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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從心開始》中國當代作家張洪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孝,從心開始

2014年夏天,父親查出腮腺腫瘤,在我們不得不接受面部神經受損的情況下,做了腫瘤切除+頸部淋巴結清掃手術。父親一直積極配合治療,對面部神經恢復也充滿信心。

在一年的恢復過程中,面部神經恢復較慢,父親沒有放棄,堅持做面部按摩,他的性格卻悄悄發生了變化。父親出門時要麼戴着口罩,要麼低頭只顧自己走路,儘量不與人打招呼。看到這種情況,弟弟勸說道:「爸爸,我們帶上孩子去廣場看噴泉吧?」父親不加思索道:「我不去了,你帶孩子去吧。」弟弟說了諸如晚上看噴泉,遇到熟人少,或者即使遇到也看不清楚之類,父親還是堅決不去。

熟悉父親的人都知道,父親是熱衷於老家的公益活動的。父親常說,工作時沒有時間,退休了,有時間了,居住的小區離老家又不算遠,理應為家鄉的人們做些事情。他常囑咐我老家的堂弟,村子裡誰家有婚喪嫁娶的,一定要告訴他。每一次接到堂弟的電話,父親總是放下家裡的事情,去村子裡為家鄉的人們做貢獻。有些時候,是村里人去找父親,誰家有嫁閨女的,請父親去當「送客」。誰家有娶媳婦的,請父親當「陪客」(招待新媳婦的娘家人)。父親曾自豪地說,他從18歲開始,就給人家主持婚禮,直到婚慶公司出現。我們的村子是有幾千人的大村,90%以上的都姓張,無論是年三十在供奉張姓家族的家譜,還是年初一上老墳時,父親都是以主持人的身份,喊着口號,率幾百上千的張氏子孫跪拜先祖。近幾年,村裡的民營企業的慶典活動,以及一些典基儀式,每年二月初二去龍王廟的祭海儀式,父親都被請去當主持。父親得病後,因病不能參加此類活動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父親公共場合都不去了。他怕遇到熟人,怕人家的問候。我那可親可愛的父老鄉親們,在父親已經接受自己病情的情況下,還要千叮嚀萬囑咐,千萬要想開,這讓父親很有些不適應。

我與弟弟很着急父親的狀況,想盡辦法幫父親接受現實。我與弟弟商量,讓父親來我家,離老家遠一些,碰到熟人的幾率很小。

父親來我們家後,除了堅持晨練,還天天看書,寫日記。出去晨練時偶然戴着口罩,這些變化真讓人高興。

在這期間,正好我要出去採風,我想,帶上父親吧,出去散散心多好。父親推讓了幾句,還是欣然前往了。文友們都很熱情地與父親交流,希望父親早日康復,並希望能看到他的作品,父親一個勁地點頭,顯得有些拘謹,再也不是我那健談的父親!

採風結束,我們回到家,父親顯得有些興奮,我對他說:「累就早點休息吧。」父親忙說:「不累。」然後就伏案寫起來。沒有寫作任務的父親,比我還早完成了「作業」。

從這以後,父親開朗了很多。晨練回來,不是繞道菜市場買回光鮮的青菜,就是帶回熱氣騰騰的早餐。還挺直腰板說:「這個地方適合老年人居住,生活方便,又安靜。」我趁着父親高興,對他說:「我們小區附近的社區,有老年活動中心,裡面有讀書區,有乒乓球室,還有唱京劇的呢。」父親忙說:「改天我去看看。」他那曾經戴着的口罩,早已經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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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洪梅,濱州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