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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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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圭书,清代沧州府南皮人(今河北沧州市南皮县)。清道光年间任历城知县,1854年出任山东督粮道,1857年8月~1860年·2月,由山东巡抚李举僡荐,擢升山东按察使。后致仕。

基本信息

本名 叶圭书 [1]

所处时代 清代

出生地 沧州府南皮人

主要作品 《沧粟庵诗抄》

主要成就 擢升山东按察使

国籍 中国

简介

叶圭书,字芸士,南皮叶三拨人,生活在清道光年间,曾任邹平、馆陶、历城等县县令,后来官至山东按察使,三品。叶圭书是一个诗人,著有《沧粟庵诗抄》二卷。更可贵的是,他编写了《国朝沧州诗抄》十二卷,《国朝沧州诗续抄》四卷、补遗一卷,《国朝沧州诗补抄》二卷、补遗一卷和《沧州明诗抄》一卷,为保存沧州的文化遗产做出了重要贡献。

道光二十五年(公元1845年)叶圭书知历城县时,建济南千佛山齐烟九点牌坊,取唐李贺《梦天》诗中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意境,提匾额"齐烟九点"四字,为济南景致的点晴之笔。咸丰十年(1860)罢官后,寓居稷下(山东临淄)期间,为历城文士解鉴的著作《益智录》作跋,惜才之情溢于字间。道光二十六年(1854)与王国钧一起编辑《国朝沧州诗抄》。撰有《沧粟庵诗钞》二卷传世。

《益智录》跋

庚申之春,馀罢官后侨寓稷下,杜门养痾,惟以书籍自娱。客有言《益智录》者,亟购其书读之,亦搜神志怪之流;而笔意矫矫绝俗,迥非近今操觚家可比。其著名为历城解子镜,名鉴。爰访其人,而历邑鲜有知其姓字者。嗣闻其设帐於黄台山,在城北八里许,因宛转招致之。无何,扣扉见访,则皤然一白叟也。询其生平,自云:少应童子试,至老不遇,卒未获衿;家贫,恃训蒙为业,今行年已六十矣。其人清臞鹤立,意致温雅,语言讷讷,如不能出诸口。而於诸子百氏之书,多所涉猎,工文善诗,究心於古。此编则诵读之馀,戏仿淄川蒲氏《聊斋志异》而成者。以此窥解子,犹泰岱之一拳,沧溟之一勺耳。谈者见其规仿《聊斋》神肖,谓可与《聊斋》争席,馀谓不然。《聊斋》天才横逸,学问奥博,后人讵易相踵?然《聊斋》以怀才不遇,特借此以抒其抑郁,故其书呵神詈鬼,嬉笑怒骂,无所不有,殆亦发愤之所为作耳。解子少负隽才,一无遇合,至垂白之年,犹坐穷山中,训童子以糊口,其穷厄视《聊斋》为何如?而所为书,无一肮脏语,无一轻薄语,劝善惩淫,一轨於正。虽与《聊斋》同一游戏之笔,而是书独能有裨於世道,是其读书养气之功,视《聊斋》差有一长也。然吾因之有感矣。人情好奇而厌常,震虚声而寡真赏。《聊斋》以沉博绝丽之才,搜奇猎异,出幽入明,自足以耀士林之耳目。而其时又有名公卿负海内龙门之望,片言品题,声价百倍,故虽穷困潦倒,而犹能声华藉藉,倾动一时。解子才非不逮,徒以恂恂乡党,不慕浮华,不矜声气,坐使名字不出於里闬,士大夫几无有知其谁何者,斯非一不平之事耶?顾馀宰历城时,解子犹应县试,馀以风尘栗六,竟未物色及之。今馀解组将归,解子已笃老,乃始相与扼腕而叹也。呜呼,晚矣!

咸丰十年八月,沧州芸士叶圭书跋。

放歌

一片茫茫地,一片青青天。中有种种蠕动物,蜂屯蚁聚万亿千百团。诸种之中有一种,如禽如兽如虫如介而独能言。此亦一物存两间,不知古来是谁好事而以人名焉。自有食而使之水与火,自有皮而使之衣与冠。聚不知谁何之人而命之曰眷属,取大公无私之事而限之以姻缘。从此矫揉造作踵相接,兵农礼乐与便蕃。人生万事皆后起,独有呱呱一啼哑哑一笑为天然。不能于此导本性,而乃科条名目相纠缠。本无法也何有犯,本无令也何有干。立法设令诱之使入阱,又从而张其禁而绳其愆。无中生有实自扰,遂谓刑罚教化经济皆微权。更有伏羲老子恶作剧,乱涂六画垂诸篇。不知当日偶记何数目,致使千秋万古闭目摇头穷钻研。头童齿豁寝食废,问谁跳出太极圈?因是遂为文字祖,六经之后多简编。考据之文徒獭祭,议论之文只唾残。诗为心声接风雅,作者历历唐宋元。偶见一花聒不已,偶有一鸟啧有烦。身心性命底关系,而乃诧为盛业千秋传?经济如彼殊足鄙,文章如此亦可怜。孜孜矻矻劳未已,忽有泰山主者来邀攀。我大不幸厕人类,多方束缚身拘牵。不为羽毛鳞介伏山谷,乃使龌龊相颠连。我愿弃此七尺去,荡然化作风中烟。排空御气觅取盘古老魂魄,与之游戏鸿蒙前!

从这首诗看,叶圭书的基本思想是老庄思想,主张"弃圣绝智",回归纯朴,认为"人生万事皆后起,独有呱呱一啼哑哑一笑为天然",要"复归婴儿",回到人生最本真的状态。在法律问题上,他认为本来无法、何有干犯?立法设令不过是诱人进入陷阱。出于这种思想,他在处理案件时重教育、宽刑罚,有时判断案件甚至以"葫芦提"的方式处理--虽然不是那么黑白分明,却体现了叶圭书的人文主义精神。

益智录

叶圭书断案的故事出自清代解鉴的笔记小说《益智录》。《益智录》本来是一本模仿《聊斋志异》的短篇小说集,书中多记鬼狐神怪之事,很难拿来当作信史来读的。但是,这个故事却是一个例外。因为,这本书出版之后,被这则故事的主人公叶圭书看到了,于是在家养病的叶圭书欣然为这本书写了跋文。可以设想,如果叶圭书认为这则故事所记与事实不符,肯定会提出异议。叶欣然为之作跋,就等于承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经当事人审阅同意",在古代文学作品里,这还是很少见的哩。

故事说,山东历下某村有一个姓于的老太太,看闺女回家,提着一篮子粮米,粮米里埋着八百铜钱。天气很热,于老太太走得满头大汗。这时,邻村的王大嫂从后面走过来,一看于老太太气喘吁吁的样子,说:我替你拿着篮子吧?于老太和王大嫂本来相熟,就同意了。王大嫂脚步快,于老太走得慢,王大嫂说:我到前村里等你去吧?于老太说行啊,王大嫂就挎着篮子前头走了。

一会儿,于老太和王大嫂在前村见了面。可是于老太一摸,粮米里的铜钱却没有了。问王大嫂,她说没看见。八百铜钱很有限,可是这是于老太的闺女纺线织布一文钱一文钱积攒下来,背着丈夫偷偷拿给老娘的,于老太把它看得比命还重,钱没有了,如何忍得!老太太先是大哭,继而大骂,要跟王大嫂拼命,眼看俩人就撕掳起来了。

这时候,恰巧历下县令叶圭书打这儿经过,于是把她们叫过来问问情况。于老太太边哭边说,样子实在可怜。看看王大嫂,挺漂亮挺精神的人儿。当时天很热,衣服穿得不厚,隐隐看得出来她的腰里好像有铜钱的样子。叫身边的男衙役搜她的身,那是十拿九稳。可是叶县令觉得那成什么样子?看看旁边有一座古庙,县太爷决定到庙里去查这个案子。

庙里坐稳,叶县令叫衙役把地方叫来,吩咐地方去打四两酒。不一会,酒打来了,叶县令找了秤来一称:分量不足!县令就派人把卖酒的传到庙里,问道:地方没有给你酒钱吗?卖酒的说:给了啊。县令说:既然给了酒钱,凭什么你给我小分量啊?本该重重责罚你,看你无知,罚你八百铜钱,快快拿来!卖酒的不敢违抝,急急忙忙回到店里拿了八百铜钱交给太爷。太爷把八百铜钱给了于老太,安慰她说:"你的钱也许根本就忘在女儿家没有拿来,你就甭向王大嫂要那钱了,自己回家去吧。"把于老太和王大嫂都打发走了。

叶县令又把卖酒的叫到身边,问道:你做买卖几年啦?卖酒的回答说:五年啦。问:也有不少的外欠吧?答:有二百多千的欠账呢。叶县令说:我帮你要回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就告诉衙役说:你们去告诉那些欠账的,人家小本生意不容易,有钱的还钱,没钱的还粮食顶账,谁要就是不还,传到衙门重责!没有几天,卖酒人的外欠全都要上来了。

叶县令把卖酒人叫到身边说:罚你八百铜钱,我知道你觉得冤枉。 你还怨恨我吗?卖酒人感激涕零,连连说:您可真是青天啊。

在断这个案子的过程中,叶圭书明知道是王大嫂拿了于老太的铜钱,但是,他没有"穷追猛打",一定要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第一,他认为让男衙役粗暴的搜查一位妇女是不文明的,不人道的,是对人格的一种侮辱;第二,他认为拿了人家八百铜钱固然不对,但是是一种小过,马虎过去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或许他寄希望于王大嫂的自我反省?第三,他实际上是利用自己的权力制造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他以"模糊哲学""葫芦提"了结这样"一件小事"。他不苛求别人,也不苛求自己。

北宋张耒张文潜《明道杂志》说:钱穆父担任开封府尹,断案果决迅速,苏东坡誉之为"霹雳手" 。钱穆父谦虚地说:"敢云霹雳手,且免葫芦蹄(即葫芦提,下同--本文作者注)。"在这篇故事的后面,当时的读者李瑜谨加了一个批注,引用了这句话,然后说:"芸士先生决此狱真所谓'霹雳手'也,不得以庸吏之'葫芦蹄'目之。"他生怕别人说叶县令是个"糊涂官",认为这种表面上的"葫芦提"本质上是"霹雳手"。时过一个半世纪,我们会对叶圭书的人文主义精神看得更清楚吧。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