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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杏花红(周冬莉)

又见杏花红
图片来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又见杏花红》中国当代作家周冬莉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又见杏花红

三月的风,轻轻地吹皱了太液池的一泓春水,大明宫里繁花似锦,白的是玉玉兰,粉的是海棠,成串地挂在树上的榆叶梅,树上的叶子尚未抽芽,满眼都是各种花们争妍斗艳,早起晨练的人们悠闲地散落在湖畔、树林中,任阳光温柔地倾在发梢,洒到肩头。

不知不觉间,走到一株缀满了花朵的杏树前,我突然有些恍惚,在那树下,有一道瘦削的身影,着一件淡紫外衣,正仰头注视着枝头盛开的杏花,略有些花白的头发,掩映在一树红艳艳的花海中,如此安静,像极了母亲的身影。时光仿佛回到了7年前。

那时,母亲的身体状况已不容乐观,在经过了一年多的病痛折磨后,原本丰润的身体变得单薄,化疗后新长出的头发,也呈现出花白的颜色。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可以一直陪着我的,未曾想过,有一天,她会早早地丢下我们独自去往一个不可预知的世界。然而,几家医院的诊断结果却给了我们一个欲哭无泪的噩耗——癌症。

一家人不约而同地想要将真实的病情瞒着母亲,一边配合医生的治疗,一边想着尽可能地让母亲开心,然而,母亲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呢,但她从不在我们面前表露出什么。那一年,母亲比往年更频繁地回了几次老家,除了探望外婆,给外公上坟之外,便喜欢在老宅里驻足,那里是我们从小生长的地方。因为不常有人居住,房子已经显得非常旧了,只有院中的两棵树依然挺拔。一棵是杨槐树,一棵是杏树。杨槐树种得早一些,记忆中很小的时候就能在每年的端午节前后吃上香喷喷的槐花麦饭。而杏树,应该是从外婆家的老院子里移栽过来的小树苗。

在我还上小学的时候,放学后在村子里和小伙伴玩,她家隔壁的院子里有一棵杏树,我们便商量着找了根带钩的长竿去钩树上的青杏。那青杏咬一口,酸涩的汁液直往牙缝里钻。还未能从这无边的酸涩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一声怒吼:“谁家崽娃子在钩我的杏?”顾不上拣靠在墙边的长竿,我们撒腿就跑。不知愁为何物的年纪,一会儿就忘了这份尴尬,转头又去找别的乐子了。

等到在外面疯够了回到家,却见母亲正送了一位大婶出门,一边笑着一边在说:“您多担待了。”

“妈,刚来的谁呀?”看见母亲一脸严肃地回来,我有些心虚地问道。

“你王婶,说是看见你钩她家的杏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人家的东西不能要随便惦记?”虽然不见母亲发火,但我知道她生气了。

“我错了,再不敢了。”我小声说道,“但是那个杏酸酸的,很好吃啊。”

母亲的手抬起来在我面前晃了晃,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第二年春天,母亲从外婆家带回来一棵小树苗,栽在我家的院子里,我好奇地问什么树,这幺小,能养得活吗。

“能。这是杏树苗,养个三四年,就能开花结果了,以后,酸的甜的随便吃。”我是绝对相信母亲的话的。

小杏树在我无限憧憬中,渐渐长高了,我还记得那个春天的早晨,在一阵馨香中醒来的时候,看见已经长得需要我仰头才能看到枝头的杏树上,缀了点点红艳艳的花苞时的惊喜。母亲正在树下晾刚刚洗好的衣裳,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对我一惊一乍的行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再等几个月,就能吃到杏了,记着,不要早早地去打,等它变黄了,才能吃。”

对杏果的渴望,让我止住了摘青杏的冲动。

那一年,因是第一次开花结果,只收获了很少的一些杏,咬一口,甘甜怡人。自己一个荒唐的举动夹杂的一小小的愿望,就这样被母亲的执着变成了现实。

接下来的几年,小杏树开的花一年比一年繁盛,结的果也越来越多,成了我少年时期一抹色彩明丽的记忆。后来,举家搬到高陵的地质大院,再后来,又迁至西安大明宫遗址公园旁边的地矿家属院,又外出求学,及至工作,看多了繁花似锦,尝多了各种水果,老家的杏树渐渐在记中淡去。直到再次陪母亲回去,才知道,原来这杏花杏果在我的心中如此清晰。

“慢点,小心摔着了。”一声惊呼打断了我的思绪,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正朝着那一树杏花奔跑过去,可能是跑得太快,差点摔倒,树下的身影忙伸手去扶了一把,就听到小姑娘清脆的笑声荡漾开来。

“外婆,这树上的花花好漂亮呀。”

望着这快乐的祖孙二人,我也不禁翘起了唇角。

王安石在《北坡杏花》诗中咏道:“一波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不正是眼前的景致么。

母亲离开我们已有7年了,但她的坚韧和执着却早已融入了我的性格中,只要我心中在想,她就能一直活着。就如这红艳艳的杏花,只要春风拂过,便能芳香沁人。[1]

作者简介

周冬莉,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