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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柯太守傳

 

 

 

南柯太守傳》是唐代文學家李公佐創作的一篇傳奇。這篇傳奇寫東平人淳于棼在古槐樹下醉倒,夢見自己變成槐安國的駙馬,任南柯太守二十年,與金枝公主生了五男二女,榮耀一時。後來與檀蘿國交戰失敗,金枝公主病死,最後失寵遭饞,被遣返故里,沿途破車驚醒,發現「槐安國」和「檀蘿國」竟都是蟻穴,歷歷如現。這個故事反映了人生如夢,後來有成語「南柯一夢」,典始於此。全文構思巧妙,設想新奇;結構精美,描寫生動;能融合寓言與志怪的表現手法,具有諷刺文學特色;情節豐富,脈絡清晰,富於文采。

創作背景

《南柯太守傳》「夢入蟻穴」的故事結構早在《搜神記》中的《審雨堂》中就有記載:夏陽盧棼,字士濟,夢入蟻穴,見堂宇三間,勢甚危豁,題其額曰:「審雨堂」。但《搜神記》這類書記載神怪靈異故事是為了證明「神明之不誣」,所以算不上小說。初步具有小說面貌的是《妖異記》中記載的盧棼與二友夢入蟻穴和女子歡宴的故事。這篇記載的詳細,情節也相當完整,可以說是《南柯太守傳》的藍本。

《古岳瀆經》載,貞元十三年(797),楊衡告訴李公佐的一關於「狀有如猿,白首長髻,雪牙金爪」神獸的事,後來在元和九年(814)春時公佐訪古東吳,「登包山、宿道者周焦君廬」「入靈洞,探仙書」,所聽之事與書中相符。李公佐記錄此事,主要是因為李湯所見,楊衡所說與自己所尋得的仙書相符而編寫成文。《南柯太守傳》中作者幾句告誡的話就是李公佐寫這篇文章的原因,有非常現實的寫作背景。

劉開榮在《唐代小說研究》中論證了《南柯太守傳》是「晚唐的作品」,是李公佐「暮年削官後的作品(大中間)」。而卞孝萱根據李肇《唐國史補》卷下《敘近代文妖》雲「有傳蟻穴而稱李公佐『南柯太守』」認為李肇寫《唐國史補》時,李公佐已寫好了《南柯太守傳》。李肇《唐國史補序》云:「予自開元至長慶,撰寫《國史補》。」《南柯太守傳》當作於長慶以前。袁行霈主編《中國文學史》認為《南柯太守傳》作於貞元十八年(802)。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南柯太守傳》講述的是主人公淳于棼在醉夢中被使者帶入槐安國,在其中經歷了由盛到衰、由樂到悲的虛幻人生,夢醒後因虛無和幻滅感而「棲心道門,絕棄酒色」的故事。

《南柯太守傳》反映並批判了一般封建士子熱衷功名富貴的思想,從根本上否定了功名富貴對人生的積極意義,也暴露了封建社會官場的險惡和爭權奪利互相傾軋的醜態。主人公淳于棼原本是一個落職閒居的村野之人(「家住廣陵郡東十里」)到大槐安國後平步青雲,二十幾年中,他以附馬領南柯郡太守,富甲天下,貴極當時。然而,如此功名富貴,卻是人的身外之物,既沒有絲毫改變淳棼作為一個肉體凡胎之人的與生俱來的悲劇——生命有限,不能永恆,更無奈何於他的英年早逝(死時年僅四十七歲)。在作者看來,功名富貴不過是人生悲劇旋律中的虛幻的插曲,層管其帶有更多的喜劇色彩,能夠滿足人的享樂和出人頭地等諸多需求。

「生感南柯之浮虛,悟人世之倏忽,遂棲心道門,絕棄酒色。」為了改變人的悲劇性命運,求得生命的永恆,淳于生不僅不再痴迷於「浮虛」的南柯富貴,而且就是酒色之性也底摒棄。但是,即或這樣也未能挽救其油干燈盡、江河日下的必然結局。人的悲劇是不可逆轉的,功名富貴只能使人一時感到些許的快慰,而就人的無法改變的整個悲劇性命運而言,它有也無益,無也無害。

李公佐提倡對藩鎮政治進行批判,因為當時的藩鎮各節度使就相當於竊位者,對於唐王朝的中央集權形成巨大威脅。「竊位者"不僅指藩鎮割據的地方節度使,也包括宦官以及投靠宦官勢力而飛黃騰達的富家子弟、朝官。作者正是站在屈居下僚、才能和抱負得不到施展的封建人士的立場上,對那些無才無德、憑藉某種關係攀緣高升的新貴大僚,做了無情的鞭撻和諷刺。但是對於作者是否有一種不甘心、諷刺的心理來看待這些新貴大僚,又或者僅是出於對當朝局勢的堪憂、對他們進行善意的告誡,僅從現有的史料和文章還難以一下判別,但是可以肯定,此文章出於時勢。

《南柯太守傳》以夢幻折射現實的形式,否定了封建社會選拔官吏的德才標準,同時揭開了統治階級內部存在着殘酷鬥爭的內幕,批判了官場上人情的虛偽和人心的冷酷。其思想價值是深刻的,其藝術價值同樣具有不可低估的份量。

《南柯太守傳》根本的藝術價值在於它是中國第一篇成功的具有完全意義的科學幻想小說。與此同時,它還有許多比較突出的藝術成就,這些成就也是它對當時及以後中國敘事文學發展的重要貢獻。

第一,借用多重比喻以諷世,使它在同時同類小說中最具深刻批判性。小說結尾處明確引用「君子」這個古代社會重要的道德範疇,充分表達了其「刺小人」的真實用意。同眾多的唐人小說一樣,《南柯太守傳》也體現了寓褒貶於文字中的春秋筆法精神,如稱才匱德薄的淳于生為「遊俠之士」。比照一下《史記·遊俠列傳》「至如朋黨宗強比周,設才役貧,豪暴侵凌孤弱,恣欲自快,遊俠亦丑之」一段文字和淳于生「嗜酒使氣,不守細行。……縱誕飲酒為事」的不端行止,就不難理解作者所寄寓的諷刺之意了。不過,小說張揚春秋筆法精神,倚重的主要不是這種微言大義,而是通篇以比為諷的章法。淳于生以比世間小人;淳于富貴以比小人「竊位著生」;淳于忘家以比小人忘本;蟻國為官以比世間名位微不足道(「達人視此,蟻聚何殊」)。在「人生如夢」這一總的喻體上,又接連派生出四個比喻,前後構成了五重比喻,從而使小說的思想蘊涵更豐富,也更厚重。 相比之下,像《枕中記》《櫻桃青衣》,則在總喻體下都只有兩重比喻,兩個盧生以比潦倒士子,呂翁和老僧以比「道」和「覺悟」,小說更多的含義是體現在總喻體之中。《文心雕龍·比興》云:「比則蓄憤以斥言,興則環譬以寄諷。」《南柯太守傳》繼承並創造性地發展了《詩經》建立的比興傳統,不僅在小說史上可稱獨步當代,同時也為中國怨刺文學寫上了光彩奪目的又一筆。

第二,頂針續接的結構方式,是唐人小說中的又一創造。唐代文人是中國歷史上最富才情的作家群體,他們帶着格律詩人的抒情、嚴謹和唯美進入小說寫作,在結構的設計上常常也能體現「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審美執著。這篇小說是唐人傳奇結構創新的又一典範。小說由三個情節單元構成,一是以淳于生醉酒為核心的入夢故事;二是以淳于生在蟻國做太守為核心的夢中故事;三是以發穴驗夢為核心的夢後故事。故事脈絡遵循的是「實——幻——實」的思路。而三個情節單元的鏈接,則都是由「槐穴」這一意象來完成的。第一個情節單元以「槐穴」而終,第二個情節單元以「槐穴」而始;第二個情節單元又以「槐穴」而終,第三個情節單元也又以「槐穴」而始。「槐穴」把三個相對獨立的小故事,串聯成了一個完整的大故事。這是一種典型的頂針式結構方法。這種新穎別致、獨具匠心的結構,不僅使此篇在唐人紀夢小說中更顯特色,而且也是迄今為止後人能見到的唐人小說採用這樣結構方式的唯一一篇,堪稱是對中國小說結構美學的重要貢獻。

第三,用心理變化暴露人格,代表唐傳奇人物塑造的最高境界。小說人物心理描寫的真正價值,不在於它筆法細膩,體貼入微,也不在於它是唐人小說中於此着墨最多,而在於它不僅善於通過心理反映性格,而且善於通過心理反映人格,把唐傳奇塑造人物的藝術由重在「賦形」推向了要在「傳神」的探索提升境界。淳于生初入槐安的四次「不敢」,揭露的是假遊俠、真勢力的本性;面對幸運突然降臨時的「心意恍惚,甚不自安」,揭露的是放浪、灑脫等假象掩蓋下的心虛和貪婪;忘記何處為家時的「忽若惽睡,瞢然久之」,揭露的是成功後的自大和自負。這些描寫,無不寄託着作者對「竊位」小人得志前後卑劣人格表現的辛辣嘲諷,既寫其形,更傳其神,既錄其言,更描其心。如此透形入骨、由心見性的刻劃,才使淳于棼這一人物獲得永恆的藝術生命力。

第四,篇幅與容量比,反映了唐傳奇高超的藝術表現力。小說全文不足四千字,卻表現了不亞於長篇的豐富內容。小篇幅大容量,也是它有別於其他傳奇小說的一個突出特點。一是思想內涵大,表達了許多重要而深刻的思想內容;二是人物陣容大,除主要人物外,或有語言或有動作的大小人物總計二十多個,此外,還有「數十」、「數百」,以及官吏、僧道、耆老、音樂等眾多模糊群像,代之而來的就是反映的人物關係也比較複雜;三是場景轉換大,在道,入城,客館,王宮,結彩,戲弄,赴婚,大典,出獵,家書,謀官,舉賢,餞行,入郡……,一幕接着一幕,場面變換之多之遽,在唐傳奇中堪稱絕無僅有;四是審美視野大,不僅觀照了人間百態,也審視了蟻國萬象,藝術想象與科學思維得到同步彰顯。杜甫《戲題畫山水圖歌》有詩句云:「尤工遠勢古莫比,咫尺應須論萬里。」小中見大,咫尺萬里,是唐代文學的一個重要的藝術主張和審美追求,而《南柯太守傳》正是以小說和幻想的形式對這種藝術主張和審美追求的成功實踐。 [6-7]

作者簡介

李公佐,唐代文學家。字顓蒙。隴西(今屬甘肅)人。生於唐代宗時。曾任鍾陵從事、揚府錄事參軍。作有《南柯太守傳》、《謝小娥傳》、《廬江馮媼傳》、《古岳瀆經》(一名《李湯》)等。[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