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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山记忆(冀永)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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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山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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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山记忆》中国当代作家冀永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凤仙山记忆

我们村叫乔家村,济宁市最长的河流——泗河从村南自东而西缓缓而流,注入微山湖。当年孔子曾站在泗河边发出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感慨,朱熹用“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的诗句吟出了对泗水河由衷的赞美。

村南十多华里的地方有一座山,大家都叫它南山,盛产石灰石。村北二十多华里的地方也有一座山叫凤仙山,大家平时都叫它北山,盛产花岗石。

天清气爽,碧空万里的时候,在我们村头北望就可以看见凤仙山。从我记事起它就像一位沉思的老者默默的蹲立在那里,铁青的山脊,就像他的脊背,绵延向西越来越缓。这就是我对凤仙山最初的印象。

二姨家就住在凤仙山脚下,每年二姨父带着表哥来我家走亲戚的时候,表哥都会给我讲山上许多有趣的事。摘野果、捉蝎子、逮野兔的情景就会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于是我就天天缠着爸爸带我去二姨家走亲戚。但很久过去了,这一小小的愿望始终没能实现。有一件事使我对北山的想念却越发的浓烈了。

有一年泗河发大水,据说村南边地势比较低的人家,家里都已经进了很深的水。有的猪啊羊啊的都被洪水冲走了,甚至还有人进河里捞东西再也没见着踪影。全村人就都开始往北撤,有亲戚的就去投奔亲戚,没亲戚的就大车小车、偕老带幼的往北到山上去逃灾。这一次我终于有了去凤仙山的机会了。大家都在为逃灾而奔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心理却是暗暗高兴的。

爸爸骑上他的大金鹿,妈妈抱着刚一两岁的妹妹坐在后座,我就骑在大梁上藏在爸爸怀里,在我的热切的期盼中我们终于向北进发了。事情总是那么难遂人愿,我们刚走了不到一半的时候,黑压压的云就像魔鬼一样张牙舞爪的从山顶处直逼南面而来,我们只好就近去了姥娘家,后来就在姥娘家住下了,我是自然不乐意的。

洪水退了,躲灾的人都高兴的返村了,我却因为没能去了凤仙山情绪低落了很久。看着从山上回来的小朋友带回来的蝎子、土鳖,讲着在山上有趣的经历,我对凤仙山更加的渴盼了。

在我上到初中的那一年暑假,二姨父赶着牛车来我家帮忙,要回去的时候我非要缠着一起去,哪怕只待一天都可以。我得到的许诺是可以在二姨家住一个月,我兴奋地坐在吱呦吱呦的牛车上嗷嗷的喊叫,吓的老牛哞哞的向北狂奔,二姨夫一路是连拽带扯的才稳住老牛。

站在山脚下,方知道自己的渺小,我也才知道平时我看到的这一座山只不过是凤仙山最西头的一个小山头,整座大山是向东绵延几十里的。我才不管它有多大呢,我只想着要到山里去尽情的撒一场欢。

在山里最有意思的事情莫过于摘野果了。山枣是最常见的,一簇一簇的到处是,青绿色的枣子还未成熟,于是我们就挑选有些发红的摘来吃。树上常会有绿色的蛰拉毛子(学名应该叫绿刺娥),倘若被它蛰到立马会鼓起一个小包,那是钻心的火辣辣的疼。而且山枣树上满是小刺,不小心就会被划伤。在我看来,果实也的确没有什么味道可言的,花生米大小的个头,就外边一层薄薄的果皮,里边全是硬硬的种子。所以,见着山枣我尽量是躲着走,也从来不会对它满树的果实感兴趣。

要想摘到真正的野果,要到地势险峻的地方才可以,表哥摘到过几次托盘给我吃,我仔细看它,小巧晶莹,通红的果子,麦粒大小的果粒一粒一粒的紧紧围在一起,绿萼果真像一个盘子托在下面一样。只是果实太小,一口一个都不过瘾,而且也不太好找到。后来我单独再上山找过几次却一直没有再见到。现在在想起来,感觉大概应该是鲁迅先生提到的覆盆子吧。倘若幸运,还会摘到紫红色的山葡萄,一小串小串的,吃在嘴里是甜到舌根的感觉。

渴了,山泉水是可以直接喝的,我常常会掬起一小捧来,砸吧着嘴一口口的品,泉水顺着舌面缓缓的润到嗓根,甜丝丝的,清凉可口,我想那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吧。

除了摘野果、喝泉水,我最期盼的是能抓几只蝎子回家给小朋友们炫耀一番。听说又大又黑的蝎子最厉害,一旦被它那翘起的尾巴蛰到,会肿起很大的包。据表哥说这比蛰拉毛子蛰了要疼一百倍。从表哥那里得知,蝎子都藏在石头下面,早晨有露水的时候是最好找的,蝎子会出来喝露水。于是,我就每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跑到山上去,一块接着一块的掀石块。翻到最多的是潮虫(学名叫鼠妇)、土鳖,有时还会翻出蚂蚁窝,也的确发现了不少蝎子,却从来没有发现又黑又大的蝎子,它们一个个都好像营养不良一样,整个身子都是棕黄色的。每次发现后我都会把表哥喊过来。他不止一次的给我示范,要从蝎子身后去捏它的尾巴,这样才不会被蛰。不过,我仍是拿两根小树枝像用筷子一样把蝎子夹到小罐里,从不敢用手去抓。

在山里野了几天的我,自告奋勇揽下了放牛的活。就这样我就成了一个快活的放牛娃。常常会“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人儿去不知道哪儿去了”。我从山前攀到山顶,再从山顶一路摘着野果,翻着石头回到山前。有好几次都撇下牛儿,独自一人回家吃饭去了。

山的后边还有两座山,我从来没有敢去过,就是我常玩的这座山后边的山谷我最多也只是站在山顶远远的眺望。表哥跟我说之前这后山上曾有狼出没,于是,每次站到山顶的时候我总会望着后边的两座山想,万一狼来了,我该往哪里逃。不过,幸运的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狼,就连表哥和我说的彩色的山鸡我都没有遇到过。

二姨家有一片苹果园就在山脚下,地的最南头有一个小石屋,是专为看苹果盖起来的。在以后的几年里,一到暑假我就会到二姨家住上一段时间,苹果园就成了我的另一处乐园。

树下有好几个大缸我一直以为是给苹果树浇树的,后来才知道是给苹果树打药的。每到打药的时候,表哥总是先在大水缸里倒上一些白石灰,再倒上一些蓝宝石一样的东西,我的乐趣就是不停的搅拌,看着这蓝汪汪的水,真是喜欢的不得了。表哥给我说这是有毒的,我顿时对它就没了兴趣

晚上表哥会带我到果园里抓知了猴,每天都能捉到满满的一小桶,这就成了每天饭桌上的一道美食。在果园的东北角有两个小土堆,听说是两个坟头,所以每当走到那里我都不敢再往前走。在我感到苹果园里的生活越来越枯燥的时候,表哥说刚种下的花生都让野兔给吃了,要带我一起捉野兔,这立马又勾起了我的兴致。

表哥先从集市上买来一些铁条,一米一米的截成了十几段,又砍了十来根半米左右的木楔子,一头削出了尖,另一头用刀刻出一圈的槽。材料准备就绪,表哥将铁条折成一个个的圆圈,将铁条的一头围着另一头拧几圈,另一头又用钳子紧紧的拧在了木楔子的槽里。最后一步就是下套,表哥告诉我兔子有自己的路,它每天来会的都走相同的路线。只要找到兔子的脚印,在它常走的路上下上套子就可以了。楔子一个个的被深深地砸进了土里,但我仍不相信这样会抓到兔子。表哥说明天一早带你来收兔子。

第二天一早来到果园我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放套的地方,套子一个个的还像头天刚放下的一样,没有一点踪迹。在我有些失望的时候终于发现一个木楔歪斜着,圈套变成了椭圆形,上面还有一撮灰不溜秋的毛。表哥说,这是兔子毛,被它逃掉了。这天夜里,迷迷糊糊中,我竟发现在一个套子上,一只野兔正在蹬着几条腿试图逃脱,我生怕它跑了,赶紧喊表哥来抓,但是表哥始终没有回应,眼看兔子要逃走了,我急地用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正在急得满头大汗之时,表哥退了推我,“怎么了?做梦了!”我才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一连几天都没有收获,我对套住兔子也渐渐失去了信心。虽然这事已经过去好多年,我却常常为没有抓到兔子而感到遗憾。

我在凤仙山的趣事还有很多,这些美好时光,都沉淀在我的记忆深处,成了我少年时代最美好的一段回忆。[1]

作者简介

冀永,聊城市第一实验学校中学语文教师,平时喜欢写作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