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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清江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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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清江四章》中國當代作家甘茂華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四季清江四章

從前有條河,河裡有隻船,船上有個老艄公和小姑娘講故事。老艄公說,有水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愛,有愛的河叫清江,只要划船走過四季,就到了人間天堂。小姑娘問,清江在哪裡?老艄公說,在鄂西——龍船調的故鄉。小姑娘又問,清江有多長?老艄公說,八百里清江長又長,發源於利川,流經恩施、宣恩、建始、巴東、長陽,最後在宜都匯入長江。小姑娘想了想說,天堂呢?老艄公笑了笑說,清江就是人詩意棲居的地方。

老艄公的故事講得真好,小姑娘的夢想就是天堂。從天上看人間,八百里清江是一條畫廊。秦嶺的大巴山脈,苗嶺的武陵山脈,把鄂西邊城緊緊地擁抱。齊岳山和福寶山對峙而形成一個大寫的「人」字,從這巨人的交叉點上,便誕生了巴人之河——清江。清江一年四季都流淌在崇山峻岭之中,隨着節氣的變更,和着生命的節拍,溫暖着我們的心靈,深刻着我們的愛情。

現在,我們就和你一起去領略她的美,去感悟她的愛。她在酈道元《水經注》中的青春紅顏,她在上古奇書《山海經》中的傳奇身世,她在歷史經典《後漢書》中的樸實故事,她在唐宋元明清歷代詩人筆下的溫馨的現實和浪漫的夢境。所有這些,都是四季清江留下的年輪。

其實清江在古代叫夷水,她和其他的河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水色清照十丈,分沙石,蜀人見其澄清,因名清江也」。這就是說,與其他的河相比,清江只不過水更清一點,山更高一點,洞更大一點,人更美一點。有了這一點又一點,清江就不同凡響,就成了中國最美麗而又神奇的河流之一。她是一條龍,劈開蒼涼山地,穿越滄桑歲月,帶我們走上一條通往天堂的路。我們是喝清江水長大的,清江是土家兒女的母親河。沒有滾滾紅塵的喧囂與騷動,只有清明的春雨,燦爛的夏日,斑斕的秋色,純潔的冬雪。

跟着老艄公的故事走,我們去解讀清江的奧秘。山長水闊知何處,陌上花開緩緩歸。回鄉的路就在腳下,歸宿就是夢裡老家。無論是故鄉他鄉,清江永遠昭示着生活,一條不老的河,源遠,流長。

當一行白鷺在芭蕉河或者桐子營起飛的時候,清江的春天就從夢裡醒過來了。

她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山谷里的水在嘩啦啦地流,那麼清亮,那麼嫵媚,完全是一個剛從吊腳樓里走出門的純淨的小女孩。接着,她聽到了上游下游的花在喊、在叫。桃花,李花,野櫻花,蘋果花,帶骨頭的桐子花,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花,傾巢而出,所有的花朵都飽滿着青春的氣象。很快,柳芽冒出來了,水杉發青了,就連大水井門牆上的爬山虎,也長成了一道道綠蔥蔥的琴弦。這叫人想起兩句唐詩:兩隻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詩中,董家河的小船和竹筏子,搖着醉人的春風,劃了過來,明媚動人……

這時節,東門關的梨花如雪,美得讓人戰慄,如同白衣天使,在月光下散發出清香。就像俄羅斯歌曲所唱的: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着柔曼的輕紗。清江的春天,一枝梨花帶雨開,她是如此的經典。椿木營的杜鵑紅得好像燃燒的火,遠看是新嫁娘的紅蓋頭,近看是紅山雀的翅膀和尾巴。沿清江飛出的紅山雀,於岸崖上,注視着遠天。這紅蓋頭和紅山雀,便是她青春的惆悵和憧憬,在那記憶的河床上,如痴,如醉。轉眼到了清明之後,天氣變得春和景明。只要抬起頭來,就有大片金黃的油菜花驀然閃入眼帘。人們發覺清江的激情開始了鼓脹涌動,每一滴水就像一粒動情的油菜子,在一陣令人神往的碎裂聲里徐徐開放。她以最簡單和真誠的姿勢,親近這塊山地,親近耕耘和播種的日子。

那些蜜蜂,那些蝴蝶,在這個季節活得最滋潤。它們是採花高手,像多情的男人,在花叢中讓欲望自由顫動。一隻雄鷹在天上盤旋,窺視,總想有所發現,有所收穫。雨後春筍的景象,不單單是一個象徵,而且還是一種精神。在高山草甸和春天的茶園,在蓴菜基地和梭布埡石林,在清江源頭的渡船上和水杉群落的樹林中,土壤濕潤,草木勃發,藤蔓攀緣,人面桃花,充滿了期待和渴望,演繹着人與自然和平共處的美好情懷。

炊煙裊裊升起,那一片槐花優雅。記得古人說過:適意青山獨自回,春槐一夜雪如堆。還記得有個寫美文的才女作家這樣描述過槐花:「四月將盡,槐花在枝頭,珍珠一樣倒掛而下,仿佛潔白無邪的心事,點點滴滴,一眼洞穿在晚春的風裡頭。」

其實,最需要說道的不是槐花,而是七姊妹山的鴿子花。世界珍稀植物珙桐,第四紀冰川孑遺樹種,人稱中華鴿子樹。如此純潔的,在五月的春夜,靜悄悄的,猶如白衣仙子自天上來到七姊妹山,化做大朵大朵的白花,又變成一群一群的白鴿,然後輕輕盈盈地飄揚和歌唱,她們的身體和靈魂就這樣棲息在珙桐樹上。能在古老的冰川時代長久活下來的花實在是很少很少,而鴿子花就是冰川時代留給人類的手稿。讀讀鴿子花,許多生命中捉摸不透的東西——例如人生與災難、環保與生態,等等,就可以從中咀嚼出樸素和清醒。

當坪壩營的瀑布像絲絲縷縷的琴弦彈響山歌的時候,酉水邊的仙佛寺就熱鬧起來,早已吃了社飯又吃了栽秧湯圓的山裡人就忙碌起來,背簍背上了雲端,腳板響徹了山谷。這時候,春姑娘就轉過身子躲進那一片水杉林中了。她在密林深處,蓄芳待來年。

由於多雨,清江水量豐沛。每年七八月間,河面變得開闊起來,水勢浩大,水聲轟鳴,這表明清江的夏天閃亮登場了。雨天的吊腳樓群,像唐代的竹枝詞,鄉情土韻,牽動着父老鄉親的心。這時我們看一眼清江,如龍,如鳳,風裡來,浪里去,便有了一種襟懷搖曳的感覺。

清江在騰龍洞一頭鑽入地下,形成「臥龍吞江」的獨特景觀。濤聲滾雷,雪浪拍岸,那磅礴山川的英雄壯舉,真正稱得上是氣吞萬里如虎。相映成趣的是,龍鱗宮的鐘乳石水聲滴答,掉在岩石上迸濺成水珠,就像四射的煙花。竹雞、野雞、七彩山雞都跑出來曬太陽了。謀道鎮那棵號稱「天下第一杉」的水杉王,歷經風霜刀劍,依然枝繁葉茂,挺立於高寒山地,傲視群雄。層層梯田映着白雲,迎面吹來涼爽的山風,於是我們歌唱着,走進夏天。

隨着立夏、小滿、芒種、夏至等節氣沿着清江流域有序鋪開,天氣是一天比一天熱了,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火了。彭家寨的孩子們,已經下河打起了水仗。柳州城的西瓜碑,暗示着消暑解渴的西瓜正在市場上走俏着。特別是來鳳三胡鄉那一大片古楊梅群落,遒勁古樸的樹幹,鮮紅美味的楊梅,讓人頓感身心涼爽。其中那棵粗壯高大的老樹,濃蔭遮住了整個院子,紅紅的楊梅點綴其間,仿佛在訴說着昨天的故事,以及明天的夢想。

織西蘭卡普的姑娘們,用五色絲線編織着青春。梭子響,織機響,從織錦中飛出了金鳳凰。通往天堂的路,就是從織錦中起步的。吊腳樓的走廊上,那兩個女伴說說笑笑的,感情的碰撞與交流,帶給她們幾多甜蜜幾多擔憂。其實,少男少女的心事成熟了,談情說愛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你看那兩把花傘靠在一起,左邊歪歪,右邊晃晃,傘底下肯定有名堂!不用着急,山裡的孩子正扒開門縫,伸出小腦袋,偷看大哥哥大姐姐談戀愛呢。「百年好合」是他們送給哥哥姐姐的祝福。可是,那個出嫁的姑娘拜高堂,為什麼淚水盈眶?只因為她對這條清江愛得太深太深了。 我們來到巴東神農溪,看那縴夫拉縴的石槽和撐篙的岩窩,聽那順着峽谷河灘迴旋的號子,在豌豆角的船艙里,享受着縴夫的愛和神農溪的美。記得有個小女孩,嘬起嘴唇吹蒲公英,白色的小傘兵順風飄去,她就站在夏天的風裡,定格成一幅清新脫俗的水彩畫。

夏天的清江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農曆七月十二日,鄂西山區一年一度的女兒會。原來在石灰窯鎮,後來在州城舉辦。每逢這天,未婚青年男女趁着趕會談戀愛,又對山歌又對心意。天上星星顆顆挨,地上只有情姐乖。星星可看不可摸,哥妹隔河又隔岩,山歌一喊就攏來。像這樣的五句子情歌,女兒會上接連不斷。在樹林裡,在山坡上,在小河邊,那些土家男女儷影成雙,山歌此起彼伏,這才是女兒會真正的盛景。

如果你夏天去清江漂流,透徹的陽光下,特別的親水歡迎特別的你,不但能感受到凌波踢浪的刺激,而且還有很多很多饒有情趣的風俗和民歌陪伴你踏浪沖灘。與清江共舞,在夏天是個保留節目,也是這個季節的壓軸戲。看完了,你自然會想到,夏天的清江就像一個妙齡女人,渾身洋溢着風情,散發出迷人的魅力。

秋天與夏天不同,秋天是一個成熟的季節。秋天是一個大詞,大到包容了山川、自然、人物。讀清江,最好的季節在秋天。清江兩岸的田野上,開遍了鮮艷的野菊花,藍幽幽的,黃燦燦的,閃爍着山地的光澤。初秋時,芭茅抽出紫穗兒,深秋後,變成了雪白雪白的芭茅花。沿着長長的芭茅路爬上山去,樹林裡傳來清脆的鳥鳴。站在山上俯瞰清江,河裡流淌着澄碧的水。那油綠的江水就像作家熊召政所說的,是榨汁機絞出的菠菜汁,亮晶晶如翡翠。連珠塔的落葉飄然而下,與清江融為一體。一群白鴿在州城的廣場上悠閒地散步。一個孩子在鴿群中嬉鬧着穿來穿去。這時節,只見一隻白鴿啄着金色的桂花,此情此景,一下子就提煉出了關於秋天的詩句和意韻。它提醒人們,清江進入了秋天,也就愈發的美麗了。

利川毛壩的大茅坡,那裡有大片大片金黃的稻田。農人們在忙着收割莊稼,古老的板斗就擺在田裡,割完了稻子就在板斗里打穀子,乒乒乓乓的聲音,是鄉村中樸素而又動人的秋歌。土家木樓的屋檐下,晾曬着一排排碼放整齊的玉米,金燦燦的,黃澄澄的,那是農人敞開的情懷和對生活的寄託。宣恩高羅那條古老的河邊,白柚和橘子成熟了,油麻藤長粗了,娃娃魚長胖了,就連河中岩石上飛來的鳥兒,情緒也高多了。在咸豐的唐崖土司舊址,牌樓和石馬,古墓和樹林,河流和錦雞,以及二仙岩濕地的風景,在秋天深邃的寂靜中,翻開了一頁蕭瑟的令人回味的詩篇。這些熟稔的鄉村風景,向我們講述着秋天的概念,講述着清江文化中天人合一的道理。

清江流域是人類的搖籃。建始高坪的直立人洞穴,蒼蒼石壁,漫漫火光,正是在兩萬多年前那個秋天,撰寫了「人猿相揖別」的現實或浪漫的史記。這是歸於清江的美麗古典的九月寓言。離「巨猿洞」不遠的地方,長嶺崗一片秋色。黃金般的包穀,景陽河的核桃,在陽光里炫耀着。那首傳遍天涯的黃四姐的民歌,和着秋風的韻律,飄向遠處莽莽的青黛色的山林。恩施城鳳凰山上,幾個坐在石凳上打紙牌的老人,神態是那麼適意、那麼安詳。一隊舞着扇子的老年人,邊走邊唱,演繹着人間的真情。夕陽無限好,這就是草根藝術的生存狀態,也就是秋天收穫的黃昏時際的真實故事。

從舍米湖的擺手堂,到土司城的九進堂,土家族代表性舞蹈擺手舞,擺出了一路的芬芳,擺出了一個樸素而深刻的季節。男女老少的肢體動作看起來似乎很笨拙很簡單,但它是一種塵埃落定,一種生命氣息,一種清淨而又高遠的秋天的境界。神農架的金絲猴也來湊熱鬧。它是來欣賞綠蔥坡日出日落的壯景,還是來領略金果坪銀杏秋色的風光?銀杏又叫白果樹,秋天的王者之樹。野三關作為全國銀杏基地,入秋後變成了金色的池塘。成千上萬棵銀杏樹,搖着成千上萬把金扇子,更顯得氣質高貴而華麗。在鄂西,十萬座大山里,八百里清江上,風颯颯,水粼粼,紅葉滿山谷,處處瀰漫着誘人的色彩和溫馨的氛圍。

雲湧來,霧湧來,秋意漸緊漸濃。我們的船從大沙河出發,到神奇的水布埡去,在清江兩岸的水光山色中,捕捉山的情緒,探索水的心境。不要說什麼濤聲依舊,那是清江的聲帶之美。也不要說什麼峽谷深切,那是清江的母性之愛。船在走,水在流,往事紛至沓來,陪着我們抵達清江最縱深的地帶。一路如夢,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只要吊腳樓里燒起了火塘,薄雪覆蓋着梭布埡石林,清江流域就有了寒冬臘月的氣息,山里人就摸到了歲月移動的蹤跡。

清江的冬天,不只是齊岳山的霧凇奇觀,不只是綠蔥坡的雪雕蠟像,不只是土司城的融冰化水,不只是彭家寨風雪中搖動的紅燈籠和黃柚子;清江的冬天,還在那白雪映襯下更顯紅艷的火棘果,還在那董家河的船和樹,還在那大峽谷中朝天一炷香的挺拔和大鵬展翅的生猛,還在那清江源頭的白羊塘——冰雪下溪流淙淙水聲如箏。清江的冬天,還在那山肥水瘦的表象下、始終潛流着生命活力的摯愛里。

下雪的日子,是孩子們的節日。他們在冬天學會了很多的遊戲。滑雪,打雪仗,踢毽子,滾鐵環,抵扁擔,跳房子,跳繩,等等。他們玩得是那樣快樂,那寒風吹紅的臉上,有一種美滋滋的得意。大山頂的女兒湖,一派冰封雪鎖的景觀。牛羊在雪中行走,人在冰面上打滾。湖邊霧氣濃重,小溪在冰層下仍然活潑地唱着鄉土歌謠。從景陽河至水布埡,兩岸絕壁高聳,構成了一種獨立寒冬的生活信念。

在老屋後面的山岡上,雪中的竹林安謐寧靜,雪水滴落在翠竹上,傳達出詩人詠雪的韻味。山裡的鳥兒在枝頭蹦來蹦去,嬉笑着,跳躍着,表達着它們對愛情的渴望。小村的前面就是清江,雪落清江靜無聲。河中的石礅子,蓋着一層雪做的棉墊子,叫人不忍心把腳踏上去,最好當做方凳坐在上面,享受片刻安閒之美。越過公路朝前看,極有縱深感的紅椿樹林和水杉群落,一大片接着一大片,寧靜中孕育着靈動,嚴寒中生長着詩意。即使在冬天,清江仍然是一條和諧優美的河流,一個生機蓬勃的世界。聆聽清江,在冬天,大自然的生命從沒有停止過律動。

而冬天,又是娶親嫁女的季節。哭嫁歌,唱着對即將告別的家園的懷念。紅轎子是山谷中的火光,映紅了山路十八彎。殺豬的,宰羊的,打糍粑的,磨豆腐的,熬包穀糖的,喝咂酒的,紅紅綠綠,熱熱鬧鬧,又見炊煙升起來,年的氛圍是越來越濃了。清江流域,風吹嗩吶聲,傳得很遠、很遠。

誰說清江的冬天,只有岑寂和沉靜呢?一切都在孕育之中,一切都在尋覓之中。聽着清江冬日的低語,我們聽見了清江深處黃鐘大呂般的旋律。清江的歷史文化,流水一樣繾綣柔情,喚醒了冬眠的山魂,綻開了人性的花朵。清江河是向王天子的一支牛角吹出來的,是巴人部落古老的遷徙歌唱出來的,是男女蹁躚跳擺手舞跳出來的……清江流域,是土家文化的根性地區,是產生五句子情歌和撒爾嗬舞蹈的原生地,是土家人生命的起點與精神的歸宿。

有一個冬天,清江第一次匯入長江。那是清雍正十三年,即公元1735年,「改土歸流」,土司制度被廢除,隸屬中央集權制度。從此,土家族融進了中華民族的大河。從遙遠的魚木寨大水井,到巍峨的連珠塔土司城,冰消雪化,四處瀰漫着田野萌動的氣息。清江以平易自然的生活態度,悄悄地積澱着一江春水,等待風,吹皺柔軟的心靈;等待激情,開始新一輪漂流,不斷地,追逐着,超越着。

還記得那條老艄公的船嗎?那條給我們運送了清江歌謠和故事的船嗎?那條裝滿了關於恩施自治州自然風光的船嗎?它使我們想起了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詩句,想起了晚上歸來魚滿艙的歌聲。那條船是從清江源出發的,歷經水布埡、隔河岩、高壩洲三座梯級電站,穿過風霜雨雪,越過春夏秋冬,終於抵達了終點站宜都。一路上,老艄公有說不完的故事,小姑娘有唱不盡的歌謠,我們隨船而行,有看不夠的土家苗家的風情。

而今,站在宜都清江大橋上,看着清江緩緩地流進長江,一清一濁,漸去漸遠。一時間百感交集,湧上心頭。她遠離了一切浮華,遠離了一切功名。她是一個安頓我們靈魂的去處。所以生命的風景不在別處,就在四季清江的經歷之中。因為,清江四季是自然的規律,四季清江是生命的輪迴。

為了一顆靈魂,一顆有價值的靈魂,讓我們用雙手去撫摸清江,用雙腳去丈量清江,用雙眼去親吻清江,張開雙臂去擁抱清江。用我們的一生一世,去愛清江。總而言之,這裡有男男女女的愛情,這裡有祖祖輩輩的追求。人生若是與清江一樣,就算是有了幸福,有了自由。清江流域永恆地屹立着我們山一樣的民族。這,就是生命的血脈,靈性的詩篇,文明的源泉,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清江戀歌。清江,我的生命的四季,我的天堂![1]

作者簡介

甘茂華,土家族,籍貫湖北恩施,定居湖北宜昌。知名散文家、詞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金融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少數民族作家學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華散文網特邀作家。歷任湖北作協理事,湖北流行音樂藝委會理事,宜昌市炎黃文化研究會理事,宜昌市作協常務副主席,宜昌市散文學會名譽會長。已出版小說、散文等各類文學著作16部,獲得湖北文學獎、湖北少數民族文學獎、湖北屈原文藝獎、全國冰心散文獎、文化部群星獎、全國「五個一工程」獎等重要獎項。有作品收入大學聲樂教材和中學語文鄉土教材,《三峽文學史》列有專節評介。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