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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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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吕荧(1915-1969),原名何佶,笔名吕荧,安徽省天长县新何庄(今仁和集镇)人。</p><p style="text-indent:2em;">民国4年(1915年11月25日)出生于一地主家庭,7 岁起在家读私塾,民国17 年去南京,在南京读完小学和中学。中学期间,爱好文学,开始学习写作诗歌和散文,阅读了[[鲁迅]]等人作品和苏联小说。民国24年考取[[北京大学]]历史系。"一·二九"学生运动中,参加了[[中国共产党]]的外围组织"民族解放先锋队",开始研读[[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著作。大学期间写诗,又写文艺评论文章,是北京大学进步文艺团体"浪花社"的主要成员之一。</p><p style="text-indent:2em;">民国26年北平沦陷后,吕荧随流亡学生赴武汉,民国27年参加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并结识了[[胡风]]等文艺界知名人士。[[胡风]]还在[[《七月》]]杂志为他发表短篇小说[[《新中国的火炬》]]。是年,又与[[罗锋]]等结伴赴延安,至西安时因国民党封锁了道路,遂去山西临汾"民族解放先锋队"工作。后因身体多病,难以适应,于民国28年去西南联大复读。</p><p style="text-indent:2em;">民国29年,开始以吕荧的笔名发表译作和文艺理论文章。民国30年大学毕业,民国31年至民国34年在四川教中学,与重庆文化界进步人士[[胡风]]、[[邵荃麟]]、[[冯雪峰]]、[[骆宾基]]等联系甚多。民国35年春,任[[贵州大学]]历史系副教授,与一些进步教授创办[[《时代周刊》]],进行争取民主、和平,反对内战、独裁的宣传,遭到校方保守势力的攻击,民国36年夏愤然离校,辗转至[[台湾师范学校]]任教授。</p><p style="text-indent:2em;">自民国30年大学毕业到民国38年全国解放前夕,吕荧发表大量译著和论著,他的主要研究方面是:翻译俄国[[普希金]]等人的作品,评价苏联文学,研究国内革命文学等。 民国32年译著[[《普希金论》]]([[卢那察尔斯基]]著)由远方书店出版。民国33年重庆之围书屋出版他翻译的普希金诗体小说[[《叶普益尼·奥涅金》]]。民国34年,他和夫人[[潘俊德]]以"泥土社"的名义,自费出版论文集[[《人的花朵》]],书中对[[鲁迅]]、[[艾青]]、[[田汉]]、[[曹禺]]等革命作家的现实主义作品给予高度评价,对[[普列汉诺夫]]等人的著作作了探讨研究。民国36年,译著[[《普希金传》]]([[吉尔波丁]]著)、[[《叙述与描写》]]([[匈·卢卡契]]著)由[[上海新文艺出版社]]出版。</p><p style="text-indent:2em;">1949年,为迎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吕荧离开台湾经香港至北京,摆脱了国民党的统治。到北京后,即以欣喜的心情撰文指出:新的时代已经到来,文艺工作者应将表现新现实、新人物作为自己的新课题。7月出席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 全国解放后,去大连深入了解工人文艺的情况并辅导创作;1950年应邀至[[山东大学]]任中文系教授;此间,发表了不少关于新中国文学的评论文章,同时力求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指导文艺理论研究。1952年3月完成文艺论文集[[《关于工人文艺》]]和译著[[《列宁论作家》]](均由上海新文艺出版社出版)。</p><p style="text-indent:2em;">正当吕荧以十分的热情投入新中国文艺事业之时,厄运袭来。1951年11月,[[《文艺报》]]发表文章,以"左"的观点,点名批评吕荧所谓在文艺理论教学中的脱离实际和教条主义倾向。具有诗人气质、性格倔强的吕荧对这样的批评难以接受,发表文章予以反驳,以致被认为在思想改造运动中"采取了不正确的态度",[[山东大学]]召开批判大会数次,形成运动的声势。[[山东大学]]校长[[华岗]]不想扩大势态,几次劝说吕荧,象征性地做一点自我批评,以便解脱,但吕荧坚决不肯做违背心愿之事,并于1952年春不辞而别,拂袖离去。 1952年冬,吕荧应老友[[冯雪峰]]之邀至[[人民文学出版社]]任特约翻译。1954年3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后担任[[《人民日报》]]社文艺部顾问至1956年。在此期间,翻译出版了[[《列宁与文学问题》]]、[[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普列汉诺夫]]的[[《论西欧文学》]],并以主要精力从事美学研究。1953 年7月完成美学论文[[《美学问题-- 兼评蔡仪教授的〈新美学〉》]],对蔡仪的"美是客观"的观点提出批评,在国内美学界较早提出"美是物在人的主观中的反映,是一种观念"的观点,认为美是主观的。这一时期吕荧的文艺理论和美学论文结集为[[《艺术的理解》]]和[[《美学书怀》]]两个集子出版。 正当研究与翻译不断取得成果之际,吕荧又一次被卷入政治漩涡。1955 年5 月25日,全国文联主席团和作协主席团举行联席扩大会议,决定开除胡风中国作家协会会籍,撤销其中国作协理事等职务。心口如一的吕荧不满这种做法,立即登台发言,提出思想意识领域的问题不应等同于政治问题,当场遭到斥责,被赶下台。 6 月10 日,中共中央公布的《关于胡风反革命集团的第三批材料》的编者指出:还有一部分暗藏的反动分子,"或者就是胡风集团里面的人,例如北京的吕荧","站起来替胡风辩护的就是这个吕荧"。19日,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批准,吕荧被隔离审查,长达一年之久。 直到1957年12月3日,《[[人民日报》]]发表他的著名美学论文[[《美是什么》]](毛泽东亲自校阅了该文的"编者按"),才公开为其平反,恢复声誉。 在长时间的隔离审查中,吕荧精神上遭受严重摧残,导致严重的精神分裂症。1959年以后,身体时好时坏,加之家庭破裂,单身生活几不能自理。[[肖军]]、[[聂绀弩]]等人时常去探望他,吕荧在桌上、床上、沙发上到处都放着书,乱放着香肠、罐头、面包,烟灰缸里的烟蒂叠成塔形,屋子里弥漫着中药味,有时甚至不肯让朋友进屋。病情严重时,神智不清。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仍坚持学术研究,1962 年发表了[[《关于"美"与"好"》]]的美学研究论文。</p><p style="text-indent:2em;">1966 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吕荧再遭迫害,作为"胡风分子"被投进劳改农场。临行带去英文打字机和一包蜡烛,准备在农场从事写作和翻译。但在农场他被视为"疯子",受尽非人的折磨。 平时他既不带[[《毛主席语录》]]又不肯"早请示晚汇报",被作为大会小会斗争的靶子,常遭斥责、谩骂和殴打。整日沉默寡言、闭目静坐以示抗议。他囚室的门前一片苗围和稻田,田野上有株开着白花的茨菇,瘦弱不堪的吕荧披着破旧的衣衫,拄一根柳条,绕着那白花转,一转就是几小时。有时与花对话,不断喃喃称赞:"真美,真美!" 1968 年冬天病情严重,身体瘦弱得只有50多斤,得不到治疗。 1969年3月5日,于冻饿中逝世于北京清河农场,终年55岁。 1979年公安部为其平反。1984年,由其学生[[李希凡]]等发起,上海文艺出版社编辑出版[[《吕荧文艺与美学论集》]],以为纪念。</p>
==人物成就==
<p style="text-indent:2em;"> 吕荧先生21岁就参加了进步文艺团体"浪花社",为该社的主要成员;24 ;24 岁,发表了进步小说 [[ 《北中国的炬火》;26 ]];26 岁,发表了译作::[[G·卢卡契 ]] [[ 《叙述与描写》;27 ]];27 岁,发表了论 [[ 艾青 ]] [[ 田间 ]] [[ 《人的花朵》 ]] ,译作: :[[ 高尔基 ]] [[ 《普式庚论草稿》 ]] 。从此,文思若涌,多产而且高质量;32 ;32 岁,当了 [[ 贵州大学 ]] 历史系副教授。 </p><p style="text-indent:2em;">36岁,当了山东大学中文系教授、系主任;39 ;39 岁,参加当时我国美学界的激烈论争,成了"美在主观"这一派的主要代表人物。  </p><p style="text-indent:2em;"> 吕荧先生的美学研究,奠定了 [[ 山东大学 ]] 美学研究的精神传统; 吕荧先生在山大教书时的学生,后来在美学研究上卓有成绩的 [[ 山东大学 ]] 文学院教授 [[ 周来祥 ]] 先生曾深情地回忆起吕荧先生给他授课时的情景; 周先生承认,他对于美学的兴趣和爱好,正得之于吕先生的启蒙和指导。周先生认为,吕先生对于真理的探求精神,治学的严格与严谨态度,尤其是对于 [[ 马克思主义 ]] 美学思想的介绍,都对自己后来的治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可以说, [[ 山东大学 ]] 的美学研究之所以在全国举足轻重,吕荧先生有开启之功。  </p><p style="text-indent:2em;"> 吕荧"美是观念"的主张,在当时许多"唯物论"者看来,颇有些"唯心论"的嫌疑,这当然得不到多少人的赞同。但吕荧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自己对真理的探求,反而极力为自己的主张辩护。这种"独战众数"的精神,凸现出吕荧的人格和追求,这也为他后来在 [[ 胡风 ]] 落难时敢于力排众议,在大会上公开为朋友辩护埋下了注脚。</p> 折叠编辑本段 == 人物佚事== ''' 执教山东大学''' <p style="text-indent:2em;">1950年,吕荧应邀到青岛 [[ 山东大学 ]] 任中文系主任、教授,主讲文艺理论课程。当时还是山大中文系学生的 [[ 李希凡 ]] 先生回忆道: 他高高的身材,脸庞白皙而清癯,戴着一副深度的近视镜。  </p><p style="text-indent:2em;"> 我记得,他开始给我们上课时,似是初春季节(可能是1951年的3、4月间),学生们的春装已经上身,可吕先生仍然是全副冬装--大衣、绒线帽,棉鞋,外出时还要戴着口罩! 那身体衰弱的情况,确如 [[ 碧野 ]] 同志在文章中所说,谁也难以想象,我们的吕先生,在当年的 [[ 北京大学 ]] 的跳远比赛中曾获得过第一名! 不过,他身体虽然衰弱,讲课时声音不高,却沉稳有力,哪怕是坐在后面的同学也听得很清楚。他的讲课言简意赅,条理分明,正像他的论著一样,高度概括,很少水分,如浓缩的结晶品,但又决不枯燥,让你明白地把握到原理,并能引起你举一反三的联想。他讲授的文艺学,在那时就已有了系统的理论体系,贯串着鲜明的 [[ 马克思主义 ]] 观点,例证、分析,都出自他自己的研究心得和体会,这些都是我们从当时已有的一些文艺理论教材中难得见到的。( [[ 李希凡 ]] 回忆录: :[[ 《吕荧文艺与美学论集·编后记》 ]] [[ 上海文艺出版 社1984 社]]1984 年版) </p><p style="text-indent:2em;">1951年11月的 [[ 《文艺报》]](第5卷第2期)发表了 [[ 山东大学 ]] 中文系某干事(后调离)的来信 [[ 《离开毛主席的文艺思想是无法进行文艺教学的》 ]] 。这封信指责和批评吕荧先生在文艺学教学中所谓的严重脱离实际和教条主义的倾向。这封信在文坛引起了轩然大波,由此引发了"关于高等学校文艺教学中的偏向问题"的大讨论。在当时的政治情势下,这类的"文艺批判"总是和"运动"联系在一切的。  </p><p style="text-indent:2em;"> 因此,这封来信不仅在山大中文系引起了思想震动(不如说是引起混乱),而且还造成了一种'运动'的声势"( [[ 李希凡 ]] 语)。尽管吕荧先生在 [[ 《文艺报》 ]] 上极力为自己辩护,指出:"XX同志没有去听过文艺学的课,可是他引了我在课堂上讲的话。这些话经他一写之后,和原意正正相反。还有一些话我根本就没有讲过",表明自己的文艺理论教学不但不是对 [[ 马克思主义 ]] 采取"教条主义态度",而且尽力运用 [[ 马克思主义 ]] 的立场和方法来解释文艺现象,尽管在运用过程中不是那么纯熟和全面,但当时宁左勿右的思想大势,却使吕荧先生不得不接受 [[ 《文艺报》]](1952年第2期)上"编辑部的话"里概括的定论:"在该校的行政领导下,该系同学经过了热烈的学习和讨论之后,大都明确地认识了吕荧同志教学中脱离实际、脱离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教条主义的错误,并迫切要求改进"。  </p><p style="text-indent:2em;"> 吕荧的性格倔强执拗,他自是很难接受这样的"批判", [[ 山东大学 ]] 校长 [[ 华岗 ]] 爱吕荧的才华,他为了保护吕荧,曾几次劝说他,只要做一点自我批评就可以了。但以吕荧的个性,是不肯做这样违背自己心愿的事的。这样,他终于不辞而别,拂袖而去了。  </p><p style="text-indent:2em;"> 事过三十年后,当时参加这次批判"运动"的学生 [[ 李希凡 ]] 先生曾怀着深深的自责和忏悔谈到这次批判运动,他认为:"实际上学生只是被运动起来给先生提意见,批评先生的'教条主义'。事情过了三十二年,这场我们所独有的'运动',似也可以看清楚了,即它反映了十七年文艺思潮中'左'的倾向,或者也可以叫做'左'的倾向的萌芽……这场批判运动,并不是 [[ 张祺 ]] 同志一人的过错,这种'左'的不实事求是的学风,在我们这些学生们身上也是存在的……而我们却很快懂得了,这样的'左倾'幼稚病,使我们失去了一位多么好的师长,也给我们那未完的文艺学学习造成了怎样的损失!"</p>
美学讨论中的"主观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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