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城之行(孫忠奎)
作品欣賞
鶴城之行
七日早上,鹿峰開車去接嫂子;六點四十,大勇開車來接我。我們的車先慢慢走。時間不長,鹿峰開車追了上來。路上,我呼蘭師專同寢室的最小的弟弟楊有志打來電話,問我是否已經去齊齊哈爾,我說正在高速路上。有志弟弟便熱情的說,他從龍江趕過來,請我吃飯。我說我們一行六人,他說正好一起請吃飯。我說我們去有事,同學岳母病危,具體情況不十分清楚,我們到那先看看情況,讓他先別來。他說那等我的信。十二點多,車進了齊齊哈爾市區。王老師打來電話,說她在麗楓酒店(齊齊哈爾督軍署店)門前占車位。車開到酒店,王老師正站在一個車位上,還有一個車位用障礙物占着。王老師明顯瘦了很多,人也很憔悴。下了車,嫂子、郭玉梅、賈俊清分別和王老師擁抱,安慰王老師。我們得知老人已於早上辭世,心便更沉了。
辦了酒店入住手續,鹿峰夫婦,大勇夫婦各一個房間;嫂子和王老師一個房間;我和柏岩一個房間。在酒店呆了一會兒,柏岩和兒子韓笑到酒店來了,柏岩也瘦了。互相聊了幾句,我們勸說他們節哀順變,注意身體。之後,便去一個回民飯店吃飯。王老師母親方面的親戚,已經早早地來了很多人。下午和晚上,百岩的大姐、二姐、妹妹、外甥、外甥女、外甥媳婦、外甥女婿等也都來到這裡。
按照地方風俗,八日只是十三點時,到殯儀館燒一次紙就可以了。王老師的親戚很早就到飯店吃早餐去了。柏岩知道了,馬上帶着我去飯店。下雨,在吧檯借了兩把傘。到了飯店,王老師親戚已經吃上了。他們吃完,又回賓館了。我和柏岩也回到我們住的賓館。交叉路口,一向很有方向感的柏岩說:「綠燈了,走哇。」「紅燈啊。」我說。我又指了指賓館的方向,柏岩醒悟過來。我想,一是岳母辭世,柏岩在悲痛之中;二是這幾天事多,他休息也不好啊。回到賓館,呆了一會兒,我們也前往飯店吃早餐去了。大家吃完早餐,大勇提議我們六人去扎龍。這一方面是去看看丹頂鶴,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柏岩、王老師都沉浸在喪失親人的痛苦之中,事又比較多,還要照顧我們。當時,齊齊哈爾市里正在下雨,柏岩、王老師說,下雨可能看不到。大勇比較堅決,說到扎龍就不下了。 我們六人兩輛車馳往扎龍。路上,雨下得比較大。快到地方時,雨漸漸的小了。到了景區,微雨。我和賈老師、嫂子來到售票處買票。售票員說,觀鶴九點半的不趕趟了,十一點的可以。我們十三點要趕到殯儀館,不可能十一點觀鶴。售票員說,那進景區裡面意義不大了,可以在外圍看看。我們感覺到很掃興,說也只好大致看一下了。正在這時,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導遊和我們說,可以馬上買票,之後乘船,還能看到鶴,只是趕不上鶴起飛了。並說,先前雨比較大,鶴的羽毛已經濕了,九點半準時到,鶴也不可能飛。我和嫂子聽說後,急忙去買票,還是嫂子更快,先買了進入景區的票。
導遊帶着我們進入景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望無際的蘆葦。剛剛被雨洗滌過的蘆葦格外綠,格外清新。望着這遙無邊際的,滿眼鮮翠欲滴的蘆葦,我不禁輕吟:「風雨之中扎龍行,萬里蒹葭盈眼中。在水一方有佳人,六人同游濃濃情。」我們邊走,導遊邊說,丹頂鶴是最痴情的動物,他們一生只有一個伴侶。一個伴侶死去,另一個就終生寡居,不再尋覓配偶。大家都對丹頂鶴對愛情的忠誠專一而讚嘆不已。我隨口而出:「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大家說到《丹頂鶴的故事》這首歌,導遊給我們介紹起關於這首歌的故事。
有一個美麗的女大學生,名叫徐秀娟,她的父親是扎龍自然保護區的一位鶴類保護工程師。徐秀娟小時候常幫着父親餵小鶴,潛移默化中也愛上了丹頂鶴。徐秀娟常年累月地與丹頂鶴生活在一起,許多的丹頂鶴都成了她的朋友,其中有隻丹頂鶴總是喜歡粘着她,她叫它「賴毛子」。有一天,有個割蘆葦的人突發盜獵之念,當賴毛子毫不戒備地接近他時,卻突然被一把抓住脖子,且欲置它於死地。幸好路經此地的徐秀娟聽到它悽慘的叫聲,並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與那個人展開了拚死搏鬥,才最終讓它撿回了一條生命。從此,賴毛子對徐秀娟更親熱和依戀了……徐秀娟大學畢業後,留在了鹽城自然保護區工作。鹽城自然保護區是丹頂鶴的主要越冬地,如果能在那裡建立一個不遷徙的丹頂鶴野外種群,那將是保護瀕臨絕跡的丹頂鶴種群的一個重要突破。徐秀娟為了事業,含淚揮別親人,不遠萬里前往鹽城。在這次遠行中,作為禮物,她帶了兩隻丹頂鶴趕往鹽城。有一天,平常規律性很強的兩隻丹頂鶴在天黑之時沒有按時歸巢,因為害怕它們發生意外,不敢大意的徐秀娟找了它們兩天兩夜。可誰又能想到,她卻在尋找它們的過程中,滑進了沼澤地,再也沒能上來......生命的脆弱總是讓人很是無奈,一瞬間的別離,也許就是一世。當這兩隻貪玩的丹頂鶴飛回時,它們再也見不到曾挽救過它們生命的徐秀娟了,它們只能在她的身邊徘徊,不停地低下帶着紅冠的頭,用長長的喙整理着她濕淋淋的衣服……也許因為失去了這麼好的一位朋友而感到難受且自責,從此以後,這兩隻丹頂鶴再也不夜不歸宿了。當徐秀娟的遺體下葬在保護區的灘涂上後,它們至今仍是喜歡站在徐秀娟的墳頭上「嗝啊……嗝啊」地叫着,似乎向她傾訴着心中的思念。更令人吃驚的是,從徐秀娟去世的那天起,遠在扎龍自然保護區的賴毛子就從此變得鬱鬱寡歡,「茶飯不思」,總是一天到晚地朝着南方悲鳴,不久後,也無疾而終。
徐秀娟是中國環保戰線上第一位犧牲的烈士,她的弟弟徐建峰受到姐姐的精神鼓舞,也與丹頂鶴結下了不解之緣。在他長大後,原本有機會去縣城裡工作,但他總忘不了姐姐與丹頂鶴,於是毅然放棄了去城裡的機會,來到父親工作的扎龍保護區,也投入了保護丹頂鶴的事業中。徐建峰比姐姐幸運些,在保護區內與丹頂鶴們相伴了足足18年之久。他就像他的姐姐一樣深愛着這群充滿靈氣的鳥兒,在丹頂鶴的繁衍期,常常能在蘆葦盪中待上一天。徐建峰的女兒徐卓回憶說,父親看到新出生的幼鳥,就跟看到親生孩子一樣親,她這個真正親生的孩子都要嫉妒了。但是命運就是如此的不公平,在失去了女兒之後,災禍再次降臨到了這個不幸的家庭。在二零一四年,徐秀娟去世二十七年後,已經四十三歲的徐建峰在丹頂鶴繁衍期加班數日,好不容易得到一個休息的時間,他強打精神騎車回家。卻在路上因為過於疲憊,駕駛不慎,摔進了路邊的沼澤里,以身殉職。他們姐弟倆果然從頭到尾都是那樣相似,就連最後沉入水中的不幸結局都很接近。
接連失去了女兒和兒子,沉重的打擊讓徐鐵林和妻子痛不欲生。自此以後,女兒和兒子的名字就成了兩位老人心中提起就難過,不提也無法釋懷的存在。每年丹頂鶴都會秋去春來。秋天的時候,兩位老人倚門靜靜地看着它們飛走。春天的時候,老人又會在門前等待它們歸來。仿佛將對兒女的深情寄託到了這群來來往往的丹頂鶴身上。
徐建峰去世後,他的女兒徐卓了解了父親和姑姑、爺爺的工作,也決定接下重任,加入到丹頂鶴的保護事業當中。她放棄了原本在東北農業大學的園藝專業,自願轉到徐秀娟曾經就讀過的東北林業大學,學的是野生動物系。徐卓也來到了扎龍的自然保護區,成為了這裡的一員,由此,徐家與丹頂鶴的情緣連綿三代,始終未曾斷絕。
大家聽着聽着,在大勇、賈老師的帶領下,不由自主地唱起了《丹頂鶴的故事》:「走過那條小河,你可曾聽說,有一位女孩她曾經來過......走過那片蘆葦坡,你可曾聽說,有一位女孩,她再也沒來過......只有片片白雲,悄悄落淚,只有陣陣風兒,輕聲訴說Hi…Hi…還有一隻丹頂鶴,輕輕地輕輕地飛過......為何片片白雲,為她落淚;為何陣陣風兒,為她唱歌,Hi…Hi…還有一群丹頂鶴,輕輕地輕輕地飛過......」
來到乘船售票處,我、賈老師和嫂子又搶着買票。在我的一再堅持下,買好了乘船的票。在導遊的帶領下,我們上了遊船。看着寬闊的水面,和遠處的蘆葦,我不禁吟誦:「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時間不長,雨停了,到了觀鶴的地方。大家下了船,走到觀鶴的人群里。觀鶴的人很多。我們找到了合適的地方觀看起來。隔着不太寬的河流,有幾十隻丹頂鶴在我們的對面綠草坡上悠閒的活動着。白白的丹頂鶴頭上有一片紅色的羽毛,就像一片紅色的瑪瑙,真的是華麗高貴,光彩照人。丹頂鶴在漫步,在啄食。他們步伐優美,真的好像芭蕾舞演員在舞台上優美的舞姿。遠端的一對丹頂鶴互相依偎着,用翅膀彼此相擁着。他們忽然翩翩起舞,扇動着美麗的翅膀,彼此愛戀着,熱舞着......我不禁吟誦到:「遊人如織鶴同觀,錯過飛時心也甘。此物世上訴衷情,一生雙雙寫盡歡。」「群鶴悠閒走啄食,偶有兩隻展翅依。互相欣賞奇美麗,最為鍾情天地一。」 導遊幫着我們照了一些照片。觀鶴結束的時間到了,領鶴員把群鶴召集到一起,帶上船,船開走了。
導遊帶着我們步行返回。途中,我們盡情的欣賞着茫茫湖水和湖面上慢慢前行的小船,盡情欣賞着無邊無際的綠葦。導遊和我們說起丹頂鶴的一些習性,再一次說起他們的愛情觀,並詳細的介紹他們尋找配偶的情景。小鶴出生到一年,就開始離開父母,和其他小鶴一起過群居生活。到了三歲左右,具備了生育能力,就開始尋找配偶。通常情況下,雄性鶴開始鳴叫,引來雌性鶴。雄性鶴如果對來到自己身邊的美麗的雌性鶴滿意,雌性鶴也對雄健的雄性鶴滿意,雙方便開始談戀愛。如果雄性鶴對雌性鶴不滿意,就會用喙把她啄跑。如果雌性鶴對雄性鶴不滿意,就會自己飛走。走着走着,又下起了小雨。我看着眼前的美景,又聯想到來時乘船的景色。不禁吟誦:「蘆葦萬里風雨濃,湖面千頃小舟行。家人六位觀美景,導遊一名話鶴情。」
雨停了。忽然看到三隻丹頂鶴。綠葦中,有一隻大鶴自己在一邊悠閒的游着;有一大一小兩隻鶴在另一邊,大鶴深情的呵護着小鶴,小鶴依戀着大鶴。遊人紛紛駐足拍照。導遊說這三隻丹頂鶴是一家三口。我們也都選好角度,給鶴拍了照。導遊又給我們六人照了一些照片。繼續前行,忽然兩隻野鴨子飛了起來。我不禁吟誦:「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老弟楊有志又打來電話,問我這裡什麼情況,我簡單說了一下。他要從龍江過來,我說我們下午還要去殯儀館,堅持不讓他來。濃濃的兄弟情啊!
繼續前行,導遊繼續為我們解說。鶴的頸長,氣管也很長,鳴叫時昂頭,仰脖,嘴尖直朝天空,叫聲清脆響亮,有鶴鳴九皋之說。雄雌兩隻鶴如果相親成功,便開始搭建他們的房屋,建立自己的小家。每年秋天,這裡的丹頂鶴集群飛往南方。一群大約四五十隻,也和大雁一樣,排成人字形隊伍。雄鶴在前面,雌鶴在中間,小鶴在尾部。途徑北戴河,終點是江蘇鹽城,到那裡越冬。每年春天,他們又從鹽城返回,開始繁殖新的生命。 從橋上走過浩浩蕩蕩的蘆葦,欣賞過一望無邊的湖水,看到了幾隻天鵝。大家又紛紛給天鵝拍照。之後,我們乘上了返回入口也是出口的景區交通車。和我們乘坐同一輛車的有兩位年齡稍大的大媽,她倆說九點過點就到觀鶴場地了。由於鶴被雨澆濕了羽毛,一直沒飛起來。這樣。我們的遺憾感覺小多了。
中午,大勇夫婦請我們在一個農家樂飯店吃午飯。王老師打來電話,說師傅讓他們下午一點二十從賓館出發去殯儀館。午飯後,我們開車前往殯儀館。到了殯儀館,時間還很長。我們又開車來到城外一個村裡的觀光湖。湖上有兩座風格不同的木橋。我們從西面木橋上邊欣賞湖面風光,邊往前走。湖水微瀾,一些小船在湖面上蕩漾,景色比較美麗。走到對岸,又從東面木橋上邊欣賞邊走了回來。路的兩邊,是賣各種吃的、玩具的小攤。大路上不時有拉着遊客的馬車瀟灑的跑過。再往東走,路北面是村屯,村屯裡飯店很多。大路南面,有一條往南去的路,路面的東側一排燒烤店。這條路的東面還是湖,湖中心有一座美麗的鮮花島。走累了,我們便到湖邊的長廊休息。坐着、躺着在長椅上,很愜意。天熱,鹿峰和郭玉梅夫婦給我們買了兩次冰淇淋。時間到了,我們又返回到殯儀館。 老天似乎也為老人的離世而悲哀,慟哭,雨下得特別大。大家都呆在車裡,出不去。大雨持續了一段時間,漸漸的小了。大家紛紛打開車門,有的打傘,有的沒打,走向老人暫時停留的地方。雨停了。柏岩、王老師、韓笑和老人的其他後人,跟着先生進入廳內,其他的親朋好友陪在外面。過了一段時間,大家都跟着先生,陪着王老師他們進入老人暫時停放的房間。年輕的先生指揮老人的後輩站在老人腳下,其他人站在老人的一側。先生指揮全體人員三鞠躬,以向老人表示哀思和敬意。先生又指揮老人的後輩三叩首。之後,先生又指揮王老師等老人的後輩逐一細細瞻仰老人遺容,王老師她們看的很仔細,時間較長,滿眼都是對老人的不舍和依戀。先生催促快點,說明天還能看到。最後,親朋好友一一瞻仰老人遺容,老人很安祥。先生又指揮大家開車到燒紙的地方。帶了很多燒紙,大家把燒紙拿到燒紙的爐子邊。先生指揮到場的每人都往爐子裡的吊車上送點紙。紙全部送進去後,王老師的弟弟點着紙,紙被裝紙的吊車送進爐子的裡面。燒紙的爐子很大,紙熊熊燃燒起來。先生指揮大家往回走,不許回頭。
從殯儀館返回賓館。到了賓館,柏岩很快躺在床上,他心裡沉痛,身體乏累啊。沒啥事,我也躺在床上休息。兩點四十九分,我收到在齊齊哈爾上班的同學,李金華的微信。問我來齊齊哈爾了,現在在哪?要來看我。我說同學家有事,現在在賓館。李金華,是我們師專讀書時,全班同學的小老妹,朝鮮族,所有同學都很疼愛她。她還是我詩歌寫作的領路人,把我拉入三個詩歌作家群,讓我在詩歌的天地里盡情學習。她的自由詩寫得很好,發表了一些作品。我們經常在微信里探討詩歌。她說要見一面,讓我給發個定位。我也想見見小老妹,見見從未謀面的妹夫。便把定位發給她了。她又說老公上班,得自己來,可能費時間,大約4點多能到。我小時候的村裡有三分之一是朝鮮族人,她們女性在出嫁後,規矩很多。我怕老妹自己來見我,引起妹夫誤會,就說別來了。老妹說已經在路上了。將近四點時,我來到一樓大廳,看到老妹在大廳里坐着,急忙過去。老妹站了起來,我們禮貌的握握手。老妹說剛給我發微信,說在一樓大廳呢。我們聊了一下彼此的近況,我也說了一下來齊齊哈爾的原因。還聊到了老弟楊有志和在碾子山的盧鞠萍同學,以及念書時是碾子山的劉桂琴同學;也聊到了班級里和我同是五常的大姐李艷梅,老妹她們寢室三姐王麗娟和也是朝鮮族人的張金子。聊到了老妹寢室的每一位同學。聊了二十分鐘左右,大勇來到大廳,我們要出去吃齊齊哈爾烤肉。老妹說要和妹夫一起請我吃飯。我說我們同來的人,晚上要在一起,謝絕了老妹的好意。從心裡說,我不想因我的原因,給老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特別怕妹夫不理解,再造成家裡矛盾。鹿峰也來到大廳,說嫂子、賈老師和小梅馬上下來。我便把老妹送出賓館,又目送她走了很遠很遠。
賈老師等三位女士也下來了。賈老師說,在網上查「煙火氣齊齊」烤肉很有名。我們六人便打了兩輛車去烤肉店。開車師傅說「煙火氣齊齊」是這裡的名店,肉是最好最鮮的。牛肉都是三年的,羊肉都是二年的。一般的店是二等肉,運往外地的一般都是凍肉。途中,看到刻着齊齊哈爾大學的巨石,心裡便想回來時,到大學看看。烤肉店裡客人較多,我們圍坐在緊靠裡面一排的中間的桌子邊。大勇和賈老師夫婦點好肉。一會兒,肉上來了。一個年輕的服務員態度特別好,招呼客人特別殷勤,給人特別舒服的感覺。烤肉確實很鮮,很嫩,很好吃。
飯後,大勇和三位女士打車回賓館。我和鹿峰步行往回走。美麗的勞動湖,水面平靜,長滿了綠萍。岸邊的柳枝垂下來,輕輕的拂過人臉,很舒服,很愜意。我不禁吟誦:「我與鹿君湖邊行,滿池綠萍生水中。柳枝輕輕拂人面,最美兄弟情意濃。」鹿峰弟弟,二零一七年患上直腸癌,第一次手術失敗,轉院,進行二次手術。雖然二次手術效果較好,但由於第一次手術失敗,等於將癌細胞進行了播種,留下了隱患。後來復發,又到上海、北京等大醫院治療。現在身體恢復的很好,頭髮都是新長出來的,油黑油黑,沒有一根白的。我們都很佩服他與病魔做鬥爭的勇氣與毅力。走到齊齊哈爾大學附近,我倆在巨石前面拍了照。走到大學東門,門衛不讓進院裡,我們也只好在大門前拍照留念。從齊齊哈爾大學往賓館走,路過齊齊哈爾市朝鮮族中學校,拍了照片,發給老妹。我倆回到賓館,柏岩他們吃飯還沒回來。柏岩四姐夫從吉林來了,大勇又出去陪四姐夫喝酒。 我從吧檯又拿來一個房卡,進屋洗漱上床休息。柏岩他們回來很晚,他回來洗漱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這些天他已經很累很累了。
九日凌晨,柏岩早早的就起了床,洗漱,泡麵,吃了一點。不到五點,他就和王老師前往東市場小區。王老師父親居住在這個小區。我們也在五點多點起來,洗漱,泡麵,吃早餐。六點時,下樓,前往東市場小區。小區車已經很多,樓下不少人了。前面一輛卡車上裝滿了燒紙和花圈。大勇、鹿峰停好車,我們下了車。一會兒,柏岩和王老師走過來。我們說了幾句話。七點,車隊緩緩出發。裝滿燒紙和花圈的卡車在最前面,其它車輛依次跟隨。
車緩慢的行駛到殯儀館,柏岩、王老師以及王老師的弟弟、弟媳和妹妹、妹夫,還有老人的孫子輩的後人,在先生的指揮下去了老人暫時停放的房間。其他人在外面找個地方停歇,等待。過了比較長的時間,老人被抬放在一個轎車上,轎車的前面有一個引路的車。先生指揮王老師等後輩跪下,三叩首。又指揮王老師的弟弟摔了喪盆。之後,靈車緩緩啟動,放着哀樂,慢慢前行。大家都跟在後面。引路的車輛來到告別廳北面,拐彎。載着老人的轎車繼續前行幾米,停下。人們把老人抬下車,從西邊側門送進廳內。齊齊哈爾市里來送別老人的人們紛紛離去。我們和柏岩的親戚沒有走。在告別廳北面等着。大勇和柏岩電話聯繫,說想往回走,柏岩說等結束,吃完午飯再回去,中午定了很多桌,都走了,就空桌了。
等了一陣,柏岩二姐家來的人,上車返往牡丹江了。又過了一陣,我看告別廳的門一直鎖着,中間的大廳裡面有一號廳、二號廳等,我想進去找一找柏岩他們,管理人員說禁止家屬進入。我想,可能幾號廳就是幾號焚燒爐吧?柏岩的大姐家來的人和四姐夫也上車去等着了。我們六人仍在原地。又過了一陣,我說再去找找柏岩他們。鹿峰我倆走到燒紙的地方,沒有。從告別廳的南面往東走,在這棟房子的最東面,有很多人。鹿峰我倆走過去,也沒有看到柏岩他們。東面有個比較大的門。我倆回到原地,大家說先上車,等一等。到了車跟前,大勇又和柏岩通電話,柏岩說他們在等骨灰,讓我們不要走。過了一會兒,大勇讓我再問問柏岩,他們在哪裡等骨灰呢。我給柏岩打電話,他說他和王老師過來了。柏岩和王老師走過來,說就在前面那個房子最東面等骨灰。我說,那裡人很多啊,我和鹿峰找他們,沒看到他們。柏岩和我們說了幾句話,讓我們再等一會兒。他和王老師接着等骨灰去了。大勇和鹿峰把車開到比較遮陰的地方。我們也找到比較涼快的地方等柏岩他們。柏岩他們走回來了,大家都上車,前往飯店。
到了飯店,大家洗了手,來到二樓坐席。飯菜陸陸續續上來,很豐盛,龍蝦、鮑魚都有。十一點,先生指揮柏岩、王老師等子女輩和孫輩的後人上台,向在座的各位三鞠躬,表示衷心的感謝。開席,大家都沒有喝酒,吃點飯和菜。飯後,柏岩、王老師送我們到樓下,我們上車,柏岩四姐夫說坐我們車到大慶。我們開始返程。 路上,四姐夫大慶的朋友和他聯繫,說到大慶如何接他。我和四姐夫說,別去大慶了,直接到五常,晚上請他吃飯。我和嫂子聯繫,問她哥哥回沒回來,他和婉寧在沒在家。如果在家,晚上請婉寧吃飯,也給哥哥接風,大勇、鹿峰開車也很累,到五常吃完晚飯再回山河。嫂子讓我直接和哥哥聯繫。我給哥哥打電話,哥哥說回來了,他和婉寧都在家呢。我和他約好晚上請婉寧,給他接風,並讓他勸四姐夫直接去五常。哥哥聽說四姐夫在車上,很興奮。他和四姐夫說了半天,並讓我把電話給大勇,他又和大勇說了幾句。我直接聯繫飯店,定好五點半聚餐。我也聯繫了愛人,晚上聚福居吃飯,告訴她早點去。車過大慶時沒有下高速,也沒有停車,直接開往哈爾濱。在一個服務區,賈老師換下大勇,開車。車進入哈爾濱,開着開着,忽然下起了大雨。已經是暴雨了,能見度極低。車在暴雨中行駛,前面有大掛車慢慢的行駛。大勇讓賈老師超過去,賈老師加速,車簸了一下,還是超了過去。前面還有大掛車,賈老師小心駕駛着,適當時機超過。雨下小了,賈老師放鬆了許多。一會兒,雨又大了。這樣,經過幾次暴雨的洗禮,賈老師感覺自己駕駛技術提高了不少。我們也共同經歷了暴風雨的洗禮。過了九三,哥哥打來電話,問我們到哪了,並說他帶酒。我電話告訴愛人不要帶酒了。
五點,我們到了聚福居,哥哥已經幫我們點好了十道菜。剛開車不幾天的愛人也到了。先上來四個菜,大家說,開場吧。我說:「今天晚宴第一層意思,是請從澳大利亞放假回來的婉寧,回去後她就是我們的同行了。第二層意思是請四姐夫吃飯,四姐夫是今晚的貴賓。第三層意思是給哥哥接風,祝賀哥哥上海一行,洽談成果豐碩。第四層意思是大家因王老師母親去世,去了齊齊哈爾,今天回到五常,我媳婦聶秀榮給大家接風。最後一層意思是對柏岩、王老師對老人的孝順表示敬意。」我說完,大家無論白酒、啤酒、飲料和開水一齊舉杯。柏岩、王老師特別孝順,在五常給兩位老人買了房,老人經常住在這裡。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小到味素柏岩都給兩位老人準備好,米、面、菜更是保持隨時更新。年前疫情,兩個老人分別感染病毒,王老師去伺候爸媽。兩位老人好了,王老師病了。五一,兩位老人回到齊齊哈爾市。當時,冰箱裡肉、蔬菜滿滿的,柏岩、王老師都讓王老師妹妹帶回齊齊哈爾了。老人住院,作為老大的他們也是花了大部分錢。大家吃了一會兒,聊了幾句。我又說:「好事成雙,我再說幾句。」「大洋彼岸回家中,座上十人兩代情。今日宴請吉林客,慶功大家同接風。」大家紛紛舉杯,四姐夫為我叫好,並帶頭喝酒。哥哥張羅了一杯酒。之後,四姐夫充分發揮他的優勢,將酒桌變成了他的主場,一一點將讓大家張羅酒。期間,大家說到歸途大雨,賈老師說她如何緊張,並說大家那時也都不說話了。我又吟誦到:「齊齊哈爾行,深厚一家情。歸途風雨驟,舉杯真意濃。」酒至酣處,大家聊的很開心。尤其聊到了四姐去世多年,四姐夫仍然初心不改,自己與清風作伴,心裡一直都滿是對四姐的懷念。四姐夫並誠心誠意告訴我們,原配最好,弟弟們都要對弟妹好;弟妹們也都要對弟弟好。嫂子提議講講丹頂鶴女孩的故事,大勇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嫂子說:「四姐夫和丹頂鶴一樣,對愛情十分專一。我們都要向四姐夫學習。」我不由自主的吟誦:「今日座上吉林客,忠貞愛情丹頂鶴。深情告誡眾兄妹,和好原配莫蹉跎。」在不知不覺中大家都喝了不少,哥哥說:「大家都別回家了,都去和平酒店住,房間已經定好。」並讓我張羅結束酒。我吟誦到:「吉林客座中,七月熏夏風。更近一杯酒,濃濃一家情。」
出了聚福居,小梅和賈老師開車回山河了。我們來到和平酒店。大家說不在這住,哥哥便先給四姐夫安排好房間。哥哥又領我們到了大志燒烤。燒烤上來了,大家喝起啤酒和水。桌上,四姐夫再一次告訴我們要珍惜愛人,殷勤囑咐。我們說的更多的是哥哥將要到非洲發展。哥哥展望着,大家祝福着。前後我又吟誦到:「大志燒烤又聚首,兄弟舉杯一口走。姐夫句句是良言,哥哥巨筆繪非洲。」「年近花甲心不灰。非洲雄鷹展翅飛。辛勤耕耘三五載,滿身榮譽巨富歸。」
十日早上,哥哥陪四姐夫吃早餐。大勇的朋友開車送四姐夫回吉林。
至此,此次鶴鄉之行在對老人去世的深深的悼念之情,以及殷殷的丹頂鶴之情,濃濃的家人情,厚厚的同學情之中結束了。[1]
作者簡介
孫忠奎,男,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五常市人,中學高級教師,中共黨員。一九六六年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