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巢(張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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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鵲巢》是中國當代作家張杰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煙雨鵲巢丹霞

家的東邊有了空地，鄰居們都搬到新的宅基地去蓋了房。空地不少，眼看上去約有三位宅子的面積。

莊稼人對土地是最有感情的。這一片空地也得快有了自己的新主人，七七八八地在上面種了好多種的蔬菜，儼然一個村裡的蔬菜示範基地。晨頭昏尾，村里人哄小孩的也都攏了來，邊哄孩子邊教給孩子們蔬菜的名稱，這裡又儼然成了村裡的小型幼兒園。

空地上的老屋拆了，可是庭院中的樹大都沒移，它們實在是太高太粗了，主人家擔心挪不活，臨時也沒有更好地用處，於是把它們都留了下來。

這些樹是有主的，以前的房東就是。這些樹也是無主的，誰家的小孩子都可以爬上去。既是高樹大樹，那免不了要招來喜鵲的。每天的早晨，人們還沒有睡醒，枝頭的喜鵲便開始了它的呼朋引友，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喜鵲在村民們看來，是一種益鳥，是不允許小孩子們傷害的。

我家東邊有一棵特別大的樹，樹上有一個特別大的喜鵲的巢，喜鵲每天都在歡快地鳴叫着，它們可能是太熱愛生活了，不停地飛來飛去看上去好像不知疲倦似的。

夏日的一個晚上，電閃雷鳴，嘩嘩地下了一夜的大雨。我有些擔心我的鄰居的安危。「這麼大的雨，不知道這些喜鵲如何過得，它們的巢穴不會掉下來吧！」我萌發了一探喜鵲巢穴的想法。對，我要去樹上看看，喜鵲築的巢穴到底怎麼樣。

第二天一早，雨過天晴，空氣清潤。我偷偷地從家裡溜了出來。抬頭一看，喜鵲的巢穴還在樹杈上穩穩地坐落着，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我爬上了樹，樹皮很糙，劃得我的肚皮一陣子的痛。終於上來了樹頂，我慢慢地靠近了喜鵲的巢穴。樹樹縱橫交錯，雜亂地拼在了一起，中間的底部有一些草，依舊濕漉漉的往外滲水。噫，在下面看到築的巢不錯，怎麼近看，竟然如何地粗糙。樹這麼高，又這麼危險，還這麼潮濕，不如我來幫你吧喜鵲。

我真是個天才，我把喜鵲的巢穴小心翼翼地往下搬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雙手雙腳要攀爬，只要用胸含着。這一路的難辛，自然不必說，儘管我用足了力氣，想盡了辦法，等下到地面一看，喜鵲的巢穴不能再叫巢穴了，應該稱之為一堆樹枝，中間還夾雜着幾棵的濕濕的草。

我有些懊惱，惱的是自己好心可能辦成了壞事。明明是鳥巢，讓我這一頓折騰，竟然完全地變了樣。我把這些樹枝放到了太陽底下，打算給它曬乾了。

不一會兒，那對喜鵲回來了。它們發現自己的巢穴不見了，更是叫得起勁，似乎在向自己的鄰居們問詢，誰看見我們的家了。我看見兩隻喜鵲叫得急，便手指着地上的那堆樹枝，大聲地喊：「不要着急，你們的巢穴我給搬到地上了，這樣安全，不用擔心掉下來了。」那兩隻喜鵲似乎被惹怒了，失去了理智，依舊嘰嘰喳喳地大喊個不停。我於是用更大的聲間喊：「不要着急，你們的巢穴我給搬到地上了，這樣安全，不用擔心掉下來了。」我用盡了自己的力氣，感覺氣有些上不來，於是就癱坐在地上，用手指着地上的那堆樹枝，小聲地說：「不要着急，你們的巢穴我給搬到地上了，這樣安全，不用擔心掉下來了。」我懷疑那兩隻喜鵲真的惱怒了，竟然也看也不看我，聽也不聽我說的話，自顧自地一起走了。我心想，完了，把自己的好鄰居給惹惱了，以後它們不會再來了，我也再也聽不到它們那悅耳的聲音了。

我想有一雙喜鵲一樣的翅膀，這樣就能趕上它們倆，當面和它們說清楚事情的原委。我也想有一雙喜鵲一樣的翅膀，這樣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天上飛來飛去。

我問母親：「喜鵲為什麼不住在地上？」

母親回答說「喜鵲天生就喜歡揀高枝。」

我又問母親：「我也想和喜鵲一樣自由地飛來飛去，我為啥沒有一對翅膀？」

母親說：「人不安分，所以上天就安排人住在地上，讓人們腳踏實地地生活。」

我有些懵懵懂懂，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算是對母親話的回應。

第二天，那兩隻喜鵲又回來了，嘴裡銜着樹枝，把樹枝放在樹杈上原來的家的位置之後就離開了。然後又是一趟， 又銜了兩根樹枝回來，再次把樹枝放在了原來的家的位置。我有些明白了，原來它們倆要重新築自己的新巢。我愧疚起來，都怪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自己原來的屋材在這裡，你們下來取走吧。」我雙手捲成了話筒樣，對着它們倆大聲喊。

兩隻喜鵲停止了作業，從樹上往下看看，滿眼都是鄙夷的眼神，又雙雙飛起了。在它們眼裡，我成了失信的人員，不值得相信的。

兩隻喜鵲不停地飛來，又不停地飛去，銜來了一根根的樹枝，大的小的。幾天後，它們又完美地築成了自己的一個新家。

噫？怎麼今天只有一隻喜鵲出沒，另外一隻喜鵲安靜地呆在了新家裡。那隻外出的公喜鵲嘴裡銜着一隻活的蟲子，伸嘴放在了守家的那隻喜鵲嘴裡。

又過了一段時間，那隻公喜鵲依舊一大早就去覓食，那隻母喜鵲依然呆在家中。當那隻公喜鵲落在新家時，我突然發現有幾隻紅紅的小嘴伸了出來，嘰嘰喳喳地叫着，互不相讓，爭着去讓爸爸餵養。公喜鵲從嘴裡吐出幾隻螞蚱，給各自的孩子餵了一口，然後又把一隻大蟲子餵給了母喜鵲，然後忙不迭地飛走，他又要去覓食了。好一家和諧幸福的喜鵲。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我也有了一雙能飛的翅膀，能夠和那對喜鵲一起遨遊天空了。

那自由的感覺，真好。

作者簡介

張杰，中學高級教師，從教30餘年，牢記「立德樹人」的理念，自覺把理論學習貫徹落實在工作中。多年擔任高中語文學科組長，協調同事做好教學常規的落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