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越邸事件
內容簡介
新本格推理旗手綾辻行人改變日本推理文壇格局的傑作,出版二十餘年後,作者親自修訂全書。
出版後入圍第44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入圍《周刊文春》年度「十佳推理小說」且票數高居榜首。
這部推理小說中展示了美學激辯與浪漫情調,它的出版使新本格推理獲得認可,作品突破本格推理所能承載的極限,被譽為耀眼奪目的里程碑式傑作。
「這個家本身什麼也不做,只是像一面鏡子,映射出進入其中的人。」
山中豪宅霧越邸是一棟遺世獨立的美麗建築。來自東京劇團的成員在山中遭遇暴風雪,偶然間闖入這座豪宅,被困其中。隨後,宅中不斷出現怪現象:破碎的玻璃、掉落的畫像……一一成為連環殺人預告。
各懷心事的成員們既懼怕這座仿佛從沉睡中醒來的活的建築,又懷着秘密的欲望,期待它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整部作品充滿了美學激辯與浪漫情調,打造了一個被唯美色彩暈染了的理想世界。表面的主人公是作為敘事者的「我」,但另一個影子世界中的主人公,其實是霧越邸這座「館」本身。
作者簡介
Yukito Agatsuji
日本新本格推理創始人,畢業於京都大學教育部並修至博士課程,在學期間成為了大學推理小說研究會的成員,曾以《追悼的島》入圍第30屆江戶川亂步獎。1991年以長篇推理小說《霧越邸》入圍第44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使新本格推理獲得主流認可。1992年以《鐘錶館事件》獲第45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2009年出版長篇懸疑小說《替身》,被改編為同名電視動畫片、動漫、真人版電影,產生廣泛的影響力,成為其新的高峰之作。
原文摘錄
我啊,一直在找尋「風景」。一個我應該置身其中的風景。在那裡,我可以最真實地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要如何才能完全消除這個世界上的犯罪呢?答案就是:不要有法律。
書評
當年看完鐵鼠之檻的時候我的感想是「不想再去彼岸了」,專門對那個再字作了一番分析。但這次我該說什麼,「不想再迷失了」?那對不起我從來都沒迷失過,從1990年一直迷失至今的只有那個男人而已。
推理的部分,很完美。非常完美。絕對的純正解謎,(如果我沒有被泄底過)一定會讀的酣暢淋漓,儘管沒有敘述性詭計但(如果我沒有被泄底過)依舊能被騙得大驚失色,解謎的部分潤色雖少卻是我最喜歡的純「推」的過程,細緻緊密(如果我沒有被泄底過)會令人嘆為觀止。
所以說敬愛的綾辻先生,既然你的強項就在於解謎推理,那為什麼不發揮這一特色洋洋灑灑盡情炫技呢。明明沒有京極先生那樣強大的洗腦能力,又何必在故事最後還要不止一次的宣揚自己不成熟的混亂的理論來自找沒趣呢。
生命的本質是怎樣,美的本質是怎樣,命運是什麼,姓名是否真的能決定一切,人的行為是否都是被註定的。這種事情原本就誰也解釋不清楚,也沒什麼人非要逼你解釋不可。我明白那一腔的抑鬱糾結於心底所產生的令人窒息的不快,但在自己的思想成熟起來之前可否請你先自我分析一下再拿出來?將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理論拋給讀者,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麼。
而且更讓人感到杯具的是,這個男人糾結了14年,之後拿出的第二本自我反省的作品,依舊是完全沒有任何差別——或者不如說,陷得更深了。完全的墮入彼岸,而又從未想到要自我拯救。
然後不禁覺得綾辻或許真的是有強迫症的吧。關于姓名的強迫症從最開始「筆名的『辻』字一定要有兩點」就已經開始初露端倪,之後十角館中「更換了名字和代號便成為另一個人」,直到現在霧越邸中毫無意義的全員姓名大集合發展到全盛。姓名學我沒有過研究,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否真的代表了什麼,但數十年如一日地為這種東西所束縛,自我建立這樣的牢檻,其意義究竟為何?
綾辻的強迫症第二點表現在「記憶」上。這次在霧越邸中雖然沒有提到,但在其餘的作品中都可以看出綾辻無數次的糾結於記憶的是非與自我存在的真偽上。而且所有失去記憶的主角無一例外的都是恢復記憶後才發覺「想不起來反而比較好」。在綾辻看來,似乎「記憶」和「名字」就是構成一個人的全部,至於腦與心甚至完全不需要有。我不知他是如何得到這樣的結論,但如此武斷的思維並用這種亂七八糟的思維承續起來的無數故事,我實在是無法看得盡興。
強迫症的第三個表現更加讓人哭笑不得。或許應該稱其為「纖細美少年癖」之類的?作品中不管怎樣必須出現美少年,哪怕是在霧越邸這個大叔群集的地方也要毫無意義的出現一位纖細美少年幕後Boss,仿佛故事中沒有美少年就心理不平衡似的。以至於最後迅速推翻之前苦心造就的某人的沉穩形象,仿佛失控一般的加快故事進度(這點在14年後依然未曾改變)使得某人迅速黑化,只為了與美少年作出鮮明對比來吸引讀者的視線。
綾辻先生對不起,我之前的結論錯了,我說你數十年如一日描繪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的觀點有着本質上的錯誤,原來優雅而陰鬱的美型青年只是用作陪襯而已,美少年才是萬年不變的真命天子麼。
由此不可抑制的想到了京極夏彥。此時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又一個本質錯誤。我在從前的那篇「綾辻京極曖昧檢索」中對於京極的觀點實在是淺薄而又無知。
京極夏彥就如同京極堂,數十年來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一切看似諷刺挑刺找茬,實則不然。京極的每一部作品每一句話都是在如同京極堂一般誇張過分地教誨着綾辻,努力的想把這個自我中心的抑鬱的強迫男從彼岸拉回來。榎木津禮二郎對於名字不屑一顧到誇張的地步是為了反姓名迷信;久保竣公與美馬坂幸四郎的「讓人永遠保持最美的樣子」的妄念及其最終的結局是為了反霧越邸中某人的相似妄念;藤野牧朗「毫不離奇」且「毫無詛咒」的死亡是為了反藤沼紀一的「命運畫像說」……等等等等數不勝數。
京極堂說,腦只是鏡子。京極堂說,你就那麼厭惡變醜陋的那個女人麼。京極堂說,彼岸的世界什麼也沒有。京極堂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思議的事。
京極堂在美馬坂近代研究所講了多少,霧越邸中某人的大腦里就缺失了多少。關口巽有多少疑問,綾辻筆下的角色們就有多少疑問。關口的思維有多麼混亂,綾辻行人的思維就有多麼混亂——或許還不止。而京極堂說教了多少,京極夏彥就用自己的筆在為綾辻講述了多少。
但綾辻學到了什麼。「月光比陽光更美好」,「我們有相似的存在形式」,「三重人格是很常見的東西」,「殺人並非精神的異常」,「永遠在一起,永生不死」……不必笑小關抑鬱小關糾結小關聽不進京叔的話小關總是胡亂理解,我們有個現實的例子在這裡不是麼。
於是我看到京極夏彥帶着諷刺的語氣掩藏起心底過分而無奈的溫柔,轉頭望去,那個叫綾辻行人的已婚男子依舊在迷失着,時至今日迷失了至少十九年,或許還要繼續迷失下去,在糾結與腐化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