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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雜談(零幺柒)

野菜雜談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野菜雜談》中國當代作家零幺柒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野菜雜談

上周五晚上,女人與野菜一起回家了。

打開袋子,清新的野草香氣撲鼻,的確是野菜。共兩種,各一小袋。一種是「臭老漢」,另一種是「麻根蔓」。E城市的人就是這樣叫的,在我老家D城市沒有這等物種,也只好人云亦云。

當晚,便燒水。先煮「臭老漢」,煮熟後撈出,置於另一個盆子,倒入冷水。再煮「麻根蔓」,同樣,煮熟後撈出,置於再另一個盆子,倒入冷水。因為山野菜苦味重,用涼水浸泡後,味道才可口。這樣,初步的粗加工算是結束,吃它也就只有等第二天了。

次日中午,便開始着手拌野菜。先倒掉兩個盆內的涼水,困干;再倒入涼水漂洗一遍,捏干。將兩種野菜分別置於兩個小盆內,在其表面撒點食鹽、蔥花,再放點紅辣椒絲、倒入蒜泥,燒一勺胡麻熟油,熗之,香氣伴隨嗞啦啦---嗞啦啦的響聲瞬間騰起,等這響聲由劇烈變柔和,再徹底消失後,倒入小米香醋,攪拌,即可。涼菜算是成交了。再饊一鍋我老家D城市的饊飯。便開始了午餐。

於是,就在這個中午,E城市的野菜與D城市的饊飯,經過我的嘴的咀嚼、撮合,下咽後,開始在我的胃裡翻騰、反應,生成了多種新的物質,為我源源不斷地提供着回憶往事、慶幸昨日並非空虛之能量。它不斷催促我敲打鍵盤,將那些並非空虛的昨日,化為一行行方塊黑字,為我曾經活着作證

我是學園林設計的。在上學的四年間,自然也是認得很多花草樹木的,但對於食用植物的認識幾乎為零,根本沒吃過的。

我也是鍋爐工出身。剛參加工作時,就被分配到鍋爐房,燒鍋爐近兩年。帶我的師傅姓汪,源於這般緣分,我便有幸從那時起第一次真正接觸E城市的野菜。掐指一算,這已是11年前的事了。

師傅瘦小、精幹,是個熱愛生活、腿腳勤快的人。每當有工作空當,他便換上膠鞋去摘野菜,從清明左右直到立夏後期。我猶記得他摘來過的野菜種類有:「石梗」、「老虎爪子」、「麻根蔓」、「娃娃菜」、「香椿」、「烏龍頭」「核桃鬚鬚」、「玉蘭花」等。那時,我是不認識野菜的,也就只好呆在鍋爐房,給鍋爐多添幾鐵杴煤,再去職工灶買幾個饅頭,燒壺開水,泡杯茶,等師傅回來給煮野菜。

在吃野菜時,師傅總會說:「今天的這菜沒調好,鹽少了、醋多了、酸得很」等等。我就覺得他是一個萬分挑剔的人,於是便很不挑剔的大口大口吃了起來。結果每次吃野菜,師傅和我幾乎都三七開,直到後來,在一起工作、生活中的很多件小事上,使我豁然明白,師傅並非挑剔之人,而是他對我這個D城市外來的涉世不深、初出茅廬的小鍋爐工的關照,讓我多吃。

此時,頗多讓我感激懷念的細節又在腦海里翻騰。如:倒煤、出爐灰、修管道期間師傅於我的點滴關照。再如:有天我起床遲了,師傅在幫我打掃完衛生區域回來後,還給我拾來兩個「山瓜」,那形狀酷似野香蕉,味道棒極了,但他沒吃。當然,這已是那年秋天的事了。

當年冬月,師傅悄然捲鋪蓋回家了。不知何故,翌年開春都再沒有回來。第三年春天,我也離開鍋爐房,穿上筆挺的有道道的西服,穿梭於四星級酒店的華麗殿堂,被他人叫做經理,或熱情相迎、或微笑問候、亦或靠邊讓道,嗚呼---妙哉---飄飄呼。於是,便不知天高地厚的開始高談管理之乎者也,開始指手畫腳東西南北,還大言不慚地曰:盡中層管理人員之責。但,每當困惑重重、左右為難,或深受委屈、身心俱疲時,我都會自然邁步於鍋爐房轉轉,一切雲開霧散;也每當小有成績、驕傲自滿,或受人吹捧、飄然暈乎時,也都會自然邁步於鍋爐房轉轉,有一個聲音提醒我:「你就是一個鍋爐工,沒什麼可值得驕傲的,要低調做人、做事」。於是,我便開始收斂起那份卑微虛榮和無知的放縱,又如當年燒鍋爐時一樣,拿起鐵杴,埋頭,一杴一杴鏟煤般的對待工作,對待生活。

如今,與師傅分別已10年有餘,一直沒辦法聯繫。只聽說他老家在E城市的某個產蔬菜的縣城,我是沒有去過的。不知師傅的日子過得怎樣?唯願師傅幸福安康。說起這野菜,便自然想起他,也就想起剛參加工作時燒鍋爐的那些景象,更多則是那年師傅給於我這個初來乍到的外地人的點滴關照,以及我們出苦力的鍋爐工之間的那份樸實無雜的情感。人非草木,對於這,我的記憶是頗為深刻的,也是終身都不可以忘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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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零幺柒,原名鄭百順,85後,男,安徽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