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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禽野味(王淑萍)

野禽野味
圖片來自創意悠悠花園

《野禽野味》中國當代作家王淑萍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野禽野味

一池蓮花,兩架鞦韆,三灣碧水,數十株楊柳垂岸,數千隻野禽家養,上萬條魚兒搖頭擺尾悠然戲水……這不是江南水鄉,也不是世外桃源,這是別在惠農渠畔上的一枚胸針,依渠而建,傍水而居,不精美,不奢華,卻是喧囂世界裡難得的一處清靜。

如果日子被密不透風的瑣碎占據,不妨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裡,狠心撕開一道口子,驅車沿惠農渠西側渠畔行至阮橋分水閘以南不過百米處,右拐進入平羅縣綠野仙蹤生態園內走走看看,享受溫順聽話的德牧的陪伴,一睹黑天鵝的孤傲高潔、藍孔雀的吉祥美麗、紅腹錦雞的優雅華貴、鴛鴦的相親相愛以及蜜獾的兇猛無畏,可以與雉雞、灰雁、白骨頂雞、赤麻鴨、 斑嘴鴨、白眼潛鴨、紅頭潛鴨、翹鼻麻鴨等野生水禽零距離接觸,真切體會「惟應靜者樂,時聽野禽鳴」的休閒況味。如果勇氣足夠,還可以騎着馬兒在園裡隨意溜達,雖不能馳騁如風,也足可以過一把騎馬走江湖的癮。

綠野仙蹤生態園總占地面積不過100畝,卻有着近60畝的水域和兩座2000平米的水上立體養殖鴨棚,「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的愜意與「錦鯉相嬉戲,空若無所依」的自得隔着一層水面相互呼應,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生物鏈:人工飼料餵飽了水禽,水禽的排泄物餵肥了魚兒,肥美的魚兒不僅抓住了垂釣者的心,也滿足了食客的胃,人與生物相生相長,構成了一幅和諧的自然美景。

野禽養殖,苦樂並存。每年五、六月,山雞、野鴨、大雁等野禽蛋從千里之外小心翼翼運來,進入孵化室,在合適的溫度、濕度下精心孵化。即使一切正常,一個月後幼苗的出殼及成活率也僅能達到百分之八十。野鴨、大雁出殼後即可自己覓食,而嬌嫩的山雞出殼後還需要人工餵養,這對管理員的耐心和毅力是一種極大的考驗:成百上千隻小雞像嗷嗷待哺的嬰兒,張開稚嫩的小嘴「唧唧唧」地叫着覓食。為了保證每一隻小雞都能及時吃到來到人間的第一口食物,管理員輕手輕腳,手眼並用,一個一個地數過來,一口一口地餵進去,直到所有的小雞都掌握最基本的覓食本領。在野禽孵化、破殼以及成長的過程中,管理員承擔着媽媽的職能。

萬物有靈。在與管理員的朝夕相處中,黃鴨、大雁這些高智商、高情商的野禽會用孩子般的純真,為餵養它們的「媽媽」帶來驚喜與欣慰。

每天晨曦初露或午後黃昏,當「媽媽」吹響哨音或輕聲呼喚,黃鴨、大雁聞聲而動,披着萬年做成的絨裝,歡唱着展開雙翼,揮出天際間的曼妙與酣暢飛奔而來,「咕咕嘎嘎」,像是問候,又像是撒嬌,那種發自內心的依戀與歡喜,是每日裡上、下學時幼兒園門前才能見到的情形。

雁是禽中之冠,自古就被視為仁、義、禮、智、信俱全的靈物。在綠野仙蹤生態園內,這些世世代代在荒天野地里自生自滅的禽類,雖被人類馴化家養,收斂了骨子裡的野性,但依然秉承着祖先印在骨子裡的美德,在與人的朝暮相處中,帶給人類太多的啟迪與感動。

周杰倫在歌曲里唱:「聽媽媽的話,別讓她受傷」,綠野仙蹤生態園裡家養的大雁對「媽媽」的尊重與忠誠感動着無數人。許多遊客都曾試過用同樣的哨音,同樣的呼喚,同樣的餵食方式誘惑大雁,以享受它們的歡呼、舞蹈、盤旋、圍繞,但都被它們冷漠地回絕。在這些靈物的心裡眼裡,只認那個餵養它們長大的「媽媽」,歡呼雀躍、舞蹈唱歌、盤旋飛翔、膝下環繞……「媽媽」的哨聲是唯一可以執行的命令。

紅塵世態萬千,最美不過以感恩之心,將老祖宗留下的美德代代傳承。動物尚且如此,何況人乎?

「寧吃飛禽二兩,不吃走獸半斤」。科研人員15年的研究成果表明,經常吃白肉,可將男性罹患主要慢性病的危險性降低20%,將女性患病危險率降低11%,這裡的白肉指的是禽類肉。相對於獸類肉質纖維粗硬、脂肪含量高的特點,千百年來,禽類以肉質纖維細膩,低脂肪,高蛋白,口感香的特質打動着古人與今人的味蕾。

在綠野仙蹤生態園的大院裡,露天放置着幾口大鐵鍋,天氣晴好的日子裡,常有三五好友相約圍爐而坐,看鐵鍋與鐵勺默契配合,與乾柴一起垂涎着「鄉村鐵鍋燉大雁」的美味佳肴。

而掌勺的,則是綠野仙蹤生態園的老闆張建虎。不惑之年的張建虎,有着十多年的野生水禽養殖經驗,他不僅深諳野禽的生活習性與飼養管理,對野味也有着獨到的烹飪秘笈,經他烹飪出的野味,口感鮮美,香辣爽口,大快朵頤後,讓人對作家張嘉佳「美食和風景,可以抵抗全世界所有的悲傷和迷惘」這句話深信不疑。

我國傳統中醫認為,大雁肉入肺經與腎經,可化痰利水,除疹止嗽,陰虛之人食後不燥,陽虛之人食後不寒,而且還有養胃、補血、生津的功效,是一種很好的滋補食品。早在先秦時期,雁就被列為《周禮》六禽之一,食者甚廣。蒙古人有在漠北獵雁的習慣,因而在元朝人的食譜中,少不了雁肉。元代飲膳太醫忽思慧在他的《飲膳正要》專著中,記載了許多藥膳和食療菜譜,其中就有「 攢雁」 和「 燒雁」的烹飪方法。

戀愛要慢慢談,肉要趁熱吃。黑水雞味甘性平,入脾、腎、胃三經,有滋補、開胃的功效,是一種比較珍稀的野生動物,需要國家有關部門的批准才能合法的進行養殖。綠野仙蹤生態園持有《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馴養繁殖許可證》,在這裡可以趁熱盡情品嘗食藥兼備、口感獨特的辣爆黑水雞的絕佳風味。

當爐火漸歇,鍋蓋揭開,野味的醇香撲鼻而來,清風明月猶在,只嘆歲月無情,那隱於時光深處的古人與今人之間,不過是一爐火、一道菜的距離。

垂柳輕拂,音樂相伴。桃花杏花梨花競相妖嬈後,結出累累碩果,而荷花撐起的那一片綠,則從初夏一直綠到深秋。一隻只野鴨穿梭於荷花塘中,俏麗的身姿時隱時現,不時地帶一身濕回到岸邊,抖抖羽毛,儀態萬千。

懷揣一輪明月,從一株桃花的含苞待放開始,將所有的心事都交付自然,將菜餚放在陽光下,擱在樹蔭下或入室上桌,清飲雅談,慢慢靠近自己。

一陣風吹過來,另一陣風吹過來,吹來一陣陣菜香與果香,胃被喚醒,味蕾被喚醒,久違的農家煙火被喚醒,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世外桃源情結被喚醒。於是,相約在一抹清風,一片晚霞,一盞燈光里,把身心安置在綠樹清波、犬吠禽鳴的綠野仙蹤生態園內,不知不覺中,就把自己休閒成了「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世外之人。[1]

作者簡介

王淑萍,回族。寧夏石嘴山市平羅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