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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雪花湿润灵魂 (柏峰)

让雪花湿润灵魂
图片来自创意悠悠花园

《让雪花湿润灵魂》中国当代作家柏峰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让雪花湿润灵魂

早晨起来,拉开窗帘,就看见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院子的树枝上早就挂满了玻璃一样的积雪,房檐上闪着幽蓝色的光,是雪的反射。昨天夜里,躺在床上读博尔赫斯的小说,竟然不知道城市中心电信大楼上的钟表报过了零时,人越发精神了,毫无睡意,就着明亮的光线,把整整几百页的书读完了。

博尔赫斯阿根廷作家,他的书,早在前几年就在一家书店预订购回了,一直没有时间消消停停地完整地的读完,这次算是下了决心,读完了三卷本的博尔赫斯的著作。博尔赫斯的作品,就单篇来说,都不很长,一般也就几千字左右,短的甚至几百字,可是,就在这几千字或者数百字里,博尔赫斯却极尽自己的艺术本事,写的一路摇曳。有人说,博尔赫斯不断在修改自己的作品,常常把小说改写为散文,把散文改写为诗歌,文字极端凝练,然而,意象却密集丛生,包含着极其丰富的思想。而我读过觉得不过如此,也许是翻译的文字一般,没有传达出原作者的神韵,总之,若是不硬读,肯定是读不下去的。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读现在的文字翻译不若民国年间那些大师们的翻译,如潘光旦先生翻译的著名心理学家霭利士的著作,文字优雅,层次分明,很有中国语言特色,读起来毫不费力,而如今的译文常常读完了一段话,还不知道在说什么呢!

天快要亮了,才放下书本,合上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下,不多时,就听见窗外的钟声,知道是早上八点了。早上真不想起床。好像读书人大多有赖床的习惯,不管晚上睡的多晚多早,早上都非要赖到日上三竿。鲁迅先生就有这样的习惯,到了夜晚,不是读书就是写作,或者整理收藏的汉砖刻像,或者摩梭木刻版画,常常就是一个通宵,到了早上则酣睡不起。我也是喜欢夜晚的。夜晚读书写作,较之白天来说安静,没有其他外在的因素干扰,比如,当你正在聚精会神的游走于书里的时候,耳边响起的电话铃声或敲门声,把本来平静的心境破坏了。而夜晚,一般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的发生。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就着昏黄的灯光,读着自己心仪已久的书,或者写作早已打好腹稿的文字,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确实是黄金的夜晚呢!

话还是说回来吧。今天的窗子分外明亮,这是雪的作用。关中的冬季,天气老是阴沉沉的,太阳像一个薄薄的烧饼,贴在湿冷的天幕上。只有下雪的时候,周围才明亮起来,好像有了活气。下雪天,应酬就会取消,可以消磨整块的时间,不必担心遽然的电话铃声和不速之客的剥剥的敲门声了。于是,接着读博尔赫斯的其他作品,诸如诗歌和散文。博尔赫斯的诗歌和散文,在我的感觉上,要比他的小说精彩得多了,他的小说,一般很少有完整的故事情节,也很少有鲜明的人物形象,有时候,整篇就是作者的论述,大段大段的论述,理性的文字取代了小说的一切元素,而博尔赫斯的诗歌和散文,则还是比较规矩的文体,读起来使人感觉是在读诗歌是在读散文。博尔赫斯一生都在图书馆度过,没有丰富多彩的生活基础,接触的除了书籍就是书籍,鲜有图书以外的社会生活,所以,他的文学作品的来源就是书本。从书本到书本,是博尔赫斯的写作历程。可是,这不是简单的从书本到书本,而是经过了他的精神的转换,成了他表达自己的主体意识的题材,这不是简单的事情!博尔赫斯简短,就在这简短里他的文字信息量极大极大,所包含的内容也十分广阔。当然,没有相当的阅读经历的和没有相当的知识储备的人,是很难读得明白博尔赫斯的。在这个角度上看博尔赫斯,他的受众体只能是知识分子之间的读者,而不像当下一些只会编造一些离奇故事的、文字水平也就是相当于中学生作文的所谓作家,红极一时,然而,又很快销声匿迹了,秋风扫落叶一样。文学,无论是小说还是诗歌或者散文,关键的是要深刻,深刻的思想,深刻的表现人性最本质的东西,揭示从来就没有人揭示出来的人性的最隐秘的一面,这就是对文学的贡献,假如没有这个艺术功力,只能说是不入流的制造文字垃圾者。博尔赫斯具有这样的艺术功力,无论是小说还是诗歌和散文,都能激荡起满纸的云烟,充满着幻象,引人入胜。用日常生活的语言,用贴近人物的性格的语言,去叙述,去描写,甚至作者自己的旁白也采用这样的艺术语言,就像雕刻师一样准确细致的刻画人物,去展示人物的心理状态,达到如此的艺术境界,则是区分作品高下的艺术评判标准。博尔赫斯无疑给我们提供了比较理想的艺术借鉴。

近些时候,一般不去读当下的一些小说,也很少去读没有独立的经过自己艰苦的艺术探索而体悟出来的文章,而读外国的小说或者文艺理论,至少在他们的作品里能读到属于自己的话语,读到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对社会对生活的艺术体悟,这也许是近来一直迷恋阅读博尔赫斯著作的心理动因。

雪天其实是读书的最佳时间,特别是读愿意读的书,简直是一种美妙的思想旅游,烟波浩渺,绿水青山,老树青藤,花径通幽,既让人赏心悦目又让人流连忘返。比较喜欢下雪的天气,下雪的天气除了气候比较温润而外,看重的是满世界的洁白,因为平素所看见的大都是让人不舒服的色彩。雪天里,把一切狰狞的面目和一切的污浊都让雪花遮盖住了,把一切别扭的污染视觉的东西都让雪花遮盖住了,最起码心情能愉悦起来!虽然说这样的雪天不会像极地一样终年都是洁白的,但是,至少能使人回复到纯洁的善良的心境,这就是雪天带来的最好的东西,何况,雪天之后,距离春天就不会多么遥远了!

冬季的时间是短暂的,似乎还是在早上,羲和的马车就到了终点站,白天一直纷纷扬扬的雪花,此时也稀稀落落的,渐渐天晴了。什么时候,那一弯细月从厚厚的云层里钻了出来,给整个银色的雪的世界带来了些许的温馨,幽幽的闪耀着,成就了一片童话般的天地。遥远的秦岭山脉和广袤的渭河河川,顿时都沐浴在这月色之中了……

独自在这银白的雪地里走,看着那深深的脚窝,每个脚窝里都闪烁着月的光色,忽然想到在月球上行走的宇航员,不也是这样走着吗?走在陌生的地面上,走在不可知的时间里,也许,这样的行走本身就是一种创造,一种艺术创造!而在这行走里,得需在几百本几千本书搭建的小路上徘徊而后才能走出去。

让雪花湿润灵魂,灵魂就带了春天的阳光。[1]

作者简介

柏峰,男,陕西蒲城人。陕西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