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調查,莊嚴許諾(徐峰)
作品欣賞
認真調查,莊嚴許諾
徐光學走馬上任了。可是他並沒有立即召開倉庫領導班子會議，更沒有輕率地做決定，發指示，而是走出辦公室進行調查研究。他一方面是觀察倉庫及其環境，另一方面是傾聽倉庫老職工的意見。
徐光學在副主任的陪同下，在倉庫里四下走動。無論是大庫房還是職工宿舍平房，也無論是食堂還是值班室，他都要一一觀察。通過觀察，徐光學發現倉庫的環境很差：最重要的三幢大庫房雖然還算不錯，但是那庫房窗戶卻顯得很破舊，看上去也不夠牢固，存在嚴重的安全隱患；倉庫里的道路都是碎磚塊和泥沙混合而成，已經變得坑坑窪窪的；職工的住宿條件也很不好；而倉庫里的池塘一帶更是雜草叢生，荒草竟然有大半人高。他知道，要治理好這個倉庫非下大力氣不可。
接下來，徐光學走訪職工。軍械倉庫里除兩名主任和一名會計外，還有正式職工8人，臨時工2人。老職工蘇雲海是倉庫的專職司機，也是個老黨員，為人溫和，工作勤快，倉庫里所有人都尊敬他，於是，徐光學首先找他談話。就這樣，徐光學獨自一個徑直地走進了蘇雲海家中，與之促膝談心。
蘇雲海見新上任的主任來到家中，便殷勤接待。他先讓徐光學坐下，又讓妻子陳臘梅趕快沏上一壺茶。徐光學坐下後，掏出了一包香煙，抽出一支，遞給老蘇，然後就語重心長地說：
「老蘇呀，你是老同志老黨員，大家都很敬重你。今天我來向你了解一些情況，希望你能和我談真心話。」
「好呀，主任。你問啥，俺就答啥。」蘇雲海見徐光學如此誠懇，就一口答應着。
「好！」徐光學說，「你看，這個軍械倉庫，為什麼一個主任幹不了多久就會調走？」
「主任，您不知道啊，」老蘇說，「你看，軍械倉庫坐落在郊區×水庫邊，離市區很遠，生活非常不方便。這山下的路全是土路，一下雨就不能行車。這裡的人買糧和買菜要到離這裡三四里外的集鎮上去，還有這裡工資也不高，特別是臨時工，工資更是少得可憐。糧票補貼也少，沒有糧票就買不到糧食。就連食堂的伙食也很差勁。」
「大家除了擦擦修修武器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事可做了嗎？」徐光學問。
「沒事可做！」老蘇說。
「噢。」徐光學若有所思地應答着。
「就拿倉庫那邊的一大片雜草來說吧。」蘇雲海指着池塘邊的草地說，「這裡的雜草每年都承包給民工干，就是不給我們職工干，好像很怕我們職工拿錢。這一點我就想不通。」
「每年要花多少錢來請民工鋤草？」徐光學問。
「上萬元吧。」老蘇氣憤地說。
「這麼多錢？」徐光學有點愕然。
「所以，職工積極性不高，除了正常值班，擦擦武器外，大家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打牌和睡覺。」
「這可不行。」徐光學斬釘截鐵地說，「我們不要怕職工拿錢。相反，我們應該動員群眾搞創收，應該尋找一切機會為職工謀福利。」
「前面的幾任主任從來沒有這樣想過！」老蘇說。
「老蘇啊，我剛來這裡工作，我決心改變這裡的面貌，今後，你可要支持我呀。」
「只要主任決心在這裡干，我蘇雲海堅決支持您。」
「聽說，你愛人沒有工作，家庭生活就靠你一人的工資來維持，中嗎？」徐光學關切地問道。
「生活很不好過。」蘇雲海顯得有點傷心。
「我告訴你，要不了多久，你的愛人就有工作了。」徐光學說。
「是嗎？」蘇雲海聽到徐光學這句話時，眼睛立刻放光，睜得大大的，顯得格外有神。
「我當倉庫主任，就怕職工拿不到錢。你等着瞧吧。」徐光學笑了笑，狠抽一口煙，接着說，「我要是把汽車包給你，你敢不敢包？」
「只要條件合適，我就敢包。」蘇雲海肯定地回答。
「要是興辦實體，你愛人願不願意來干？」徐光學問
「願意！只要能拿到錢，我們就干！」
兩支香煙在燃燒，兩縷青煙裊裊上升；兩杯清茶在散發着淡淡清香。徐光學同蘇雲海談了好長時間。通過談話，徐光學了解了軍械倉庫里的很多情況；通過談話，蘇雲海對這個新上任的主任也寄予厚望。
從蘇雲海家出來後，徐光學又找了另一個老職工祁開元談話，之後又找小秦、小朱、小張、小吳等職工談心。
通過調查，徐光學了解了這裡的生活條件確實太差，待遇很不好，職工工作積極性都不高；前幾任主任在此都無心工作，大多是利用倉庫主任這個位子做跳板進城；他還了解到，倉庫管理制度雖然有，只是形同廢紙，因為那些只是給上級領導檢查時看的，都是喊在嘴上，貼在牆上，掉在地上的東西。
面對這種問題，徐光學進行了認真地思考，並努力找出措施來解決。於是，他找來副主任和其他幾個老黨員來開個小型會議。會上，徐光學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說出來，請他們參謀參謀。徐光學沒有想到，他的想法立即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接着，徐光學主任召開倉庫全體人員大會，在大會上，徐光學作了簡短而有力地發言。他說：
「同志們，上級安排我來負責軍械倉庫，這是上級領導對我的信任。但是，我還沒有得到大家的信任。大家也許會認為這一任倉庫主任也不過是來鍍金的，把這個位子當作跳板。大家如果這麼想，那就錯了。我可以給大家留個底，'不在軍械倉庫里干出點樣子來，決不離開這裡』。當然，我呆在這個位子上的時間也不能太長，否則，會擋人路的。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走訪，我了解了許多情況。下面我來談一談我的設想與計劃。首先，我希望大家安心在倉庫工作。軍械倉庫的工作首先是確保武器的安全，所以，三個庫房一定要保證24小時有人荷槍實彈地值班，以確保庫房安全；要加固庫房的門窗，提高安全意識；如果武器管理出了紕漏，在座的每一人包括我在內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其次，我們應該自己動手勞動。眼下，我們的條件是差一點，但是我們不應該怨天尤人，而應該自己動手改變倉庫面貌。我了解到這裡每年都要請老百姓到倉庫里割草，並且要付給他們上萬元的酬勞。那麼，為什麼我們自己不能割草！今天，我在這裡宣布倉庫職工包括我在內，每人分一塊草地，進行割草，責任承包。上面撥下來的割草專款作為獎勵平均分給每個職工。大家割完草後，再把地翻耕一下，種上菜。俗話說'年豬月菜』。種菜只要一個月就有收穫，我們把自己種的菜賣給食堂，食堂必須按照市場價格收購，這樣，食堂與職工雙方都受益。
「第三，我發現這裡的場子比較大，可以發展養殖業。我比較看準養雞養魚養豬：買200隻小雞來餵養，雞和蛋以市場價賣給倉庫食堂，以增加集體增收；池塘里養魚，雞糞是很好養魚飼料；再養四五頭豬，每逢節日宰一頭，每個職工就能分上幾斤肉。我們有肉，有雞，雞蛋，有魚，有蔬菜，這樣，大家過節不必回家，領導和職工在食堂聚餐。
「第四，這裡可以開辦一個軍人服務部，方便職工買日用品，同時也對外經營百貨，利潤中的一部分用來擴大經營，另一部分用來提高大家的福利。比如，百貨店的利潤用來貼補食堂的伙食費，職工原來的伙食費每人每天五角錢，以後就可以變為每人每天兩角錢或者不要錢。
「第五，這裡有一輛解放牌汽車，我們不能讓它閒着，它可是創造利潤的寶貝。這裡會開車的只有老蘇，我想就把這輛汽車承包給他。老蘇除每月給軍械倉庫拉貨、運輸飼料、幫助小店進貨，其餘時間由老蘇本人自己安排，比如給基建工地拉沙，拉土，拉水泥等，其收入可以提成一部分給老蘇。我初步估算一下，僅這一項，軍械倉庫每月可創收幾千元。
「第六，倉庫那邊還有大片空地可以利用。我想把合肥花木公司請來，在這裡搞花木栽培。花木公司付給我們土地使用費，我們負責看管。如果談成，那麼我們一年的收入大約有3--4萬元，這些錢可以用在維修倉庫和補貼職工福利。
「第七，軍械倉庫旁還有幾畝田，我們把它承包給當地農民，收成分配是軍民各半，這樣既可以解決倉庫食堂糧食不足的問題，又可以給老百姓帶來實惠，進一步加強軍民的聯繫。
「等我們再有錢了，我們就蓋職工宿舍、辦公樓，修倉庫里的道路，美化我們的軍械倉庫……」
徐光學在大會上的發言，贏得了全體職工的掌聲。然而，徐光學更明白：自己的這個發言就是對全體職工許下的諾言，如果不能兌現這個諾言，那麼自己這個倉庫主任當得就是失敗的。於是，他大刀闊斧地幹了起來。[1]
作者簡介
徐峰，真名徐光學，詩人、作家,1949年10月生，安徽桐城魯谼山人，畢業於成都理工大學，中共黨員，高級經濟師，有23年軍旅生涯，曾榮立三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