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宮曲·夢中作
蟾宮曲·夢中作此曲寫夢中與情人幽會,醒來後茫然若失的情景,表現了對情人的刻骨相思。這首曲的構思很特別,曲盡筆墨、繪聲繪色地描述夢境中幽靜美妙而又淒寂的景物,其中寫夢境、寫幻覺,惝恍迷離,虛實相生。
目錄
原文
譯文
窗兒半掩,幽深的夢境朦朧迷茫,好像蘇小小的歌聲剛剛停歇,又好像才和神女歡會在高唐。夜風吹入輕羅帳,透過疏朗的窗欞,使人清爽,月光如水映照着紗窗,面前隱隱約約出現了她淡雅的形象,仿佛還能聞到她那蘭麝般的余香。這一切都喚起我思量,本想不思量,又怎能不思量?
鑑賞
夢本身就有惝恍迷離的意味,何況是「幽夢」;「幽夢」後着「微茫」二字不算,前方還以「半窗」作為限制。這一先聲奪人的起筆,繪出了朦朧、悱惻的氛圍。兩處「罷」字,見出夢影殘存,言下有無限惆悵。使用錢塘歌、高唐賦兩個典故,並不表示夢境中出現的女子是妓女或仙鬼,僅說明男女雙方情意綢繆,而這種歡會除了夢中以外,生活中幾乎不存在機會。詩人故示朦朧,是為了留護這種只有兩心才知的秘密細加品溫,卻也顯出不能實實在在地占有的隱痛。
前文是似夢非夢,半醒不醒。「風入」的三句,渡人覺醒,迎接詩人的是現實世界的一片淒清。「羅幃」、「疏欞」、「紗窗」,同風、爽、月這些清晰切近的感覺印象搭配在一起,是對「幽夢」的反襯,含有詩人獨處獨宿的孤單情味。再入夢已不可能,他卻執著地追尋着前塵舊影。縹緲的幻覺中得以如願,不僅如見其人,而且如聞其聲。「梨花淡妝」、「蘭麝余香」,補出了「半窗幽夢」的內容,見出幽夢的可戀,也見出詩人的多情。有色有香,卻「縹緲」、「依稀」,這種幻覺正反映了夢境在心靈上留下的強烈刺激。當然,妝而淡,香而余,似實似虛,若有若無,這本身就說明了醒後的追憶與夢境的感受已存在着偏差,不用說夢境與生活的實情更是相去甚遠。作者雖是不露聲色地平靜敘出,字外卻存着無限的悵惘與傷心。
末尾三句,「喚起思量」不言而喻。「待不思量」是由于思量太苦,也是詩人故作鐵石心腸。因為「怎不思量」,愛情的力量豈能抗拒!三處「思量」,經歷了一個「一無一有」的曲折,通過這欲罷不能的一筆,更見出了詩人的一往情深與愁綿恨長。
這支散曲題目為「夢中作」,當然不能說沒有這種可能。不過從全篇內容來看,當是出夢後回憶時所作。看來這並非作者留夢心切,神智惝恍,產生了錯覺;而正是所謂「直道相思了無益」(李商隱《無題》),才故意給它披一件「夢」的外衣。詩人以婉麗的筆墨,借幽夢寫情愫,欲處處掩抑心靈的傷口;但天下的至情、深愁,是人同此心、心同此感的。清人樂鈞有首《浪淘沙》,其下闋不約而同,恰恰可以作為本曲的縮影,故抄錄於下:
「昨夜枕空床,霧閣吹香。夢兒一半是釵光。如此相逢如此別,怎不思量!」
簡析
此曲寫夢中與情人幽會,醒來後茫然若失的情景,表現了對情人的刻骨相思。這首曲的構思很特別,曲盡筆墨、繪聲繪色地描述夢境中幽靜美妙而又淒寂的景物,其中寫夢境、寫幻覺,惝恍迷離,虛實相生。全曲感情真切,辭藻華美,反覆詠嘆,見其一往情深。
鄭光祖
鄭光祖(1264年—?),字德輝,漢族,平陽襄陵(今山西臨汾市襄汾縣)人,元代著名雜劇家、散曲家。所作雜劇可考者十八種,現存《周公攝政》、《王粲登樓》、《翰林風月》、《倩女離魂》、《無塩破連環》、《伊尹扶湯》、《老君堂》、《三戰呂布》等八種。其中,《倩女離魂》最著名,後三種被質疑並非鄭光祖作品。除雜劇外,鄭光祖寫散曲,有小令六首、套數二套流傳。[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