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摶霄
人物簡介
據《元史·董摶霄傳》載,摶霄「初在陝西、四川、遼東、江西、浙東等地任地方官,累官至監察御史。歷官所至,理冤獄,革弊政。
由國子生辟陝西行台掾。時天大旱,從侍御史郭貞讞獄華陰縣,有李謀兒累殺商賈於道,為賊十五年,至百餘人。事覺,獄已具,賄賂有司,謂徒黨未盡獲,五年不決,人皆以為憤。摶霄知之,以言於貞,即以屍諸市中,天乃大雨。授四川肅政廉訪司知事,除涇陽縣尹。入為戶部主事,升員外郎,拜監察御史。又出僉遼東肅政廉訪司事,歷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遷浙東宣慰副使。其歷官所至,往往理冤獄,革弊政,才譽益著稱於時。」
人物事跡
至正十一年(1351)以濟寧路總管陷安豐(今安徽壽縣)、攻濠州,鎮壓北方紅巾軍。十二年,又攻杭州,圍剿農民起義軍,升江浙行省參知政事。十三年,再平徽州,次年,升樞密院判官。從脫脫征高郵高士誠,攻占江淮許多城鎮。十七年,進攻山東毛貴,升淮南行省樞密院副使兼山東宣慰使都元帥,駐濟南。十八年,任河南行省右丞,駐兵南皮(今河北南皮)魏家莊,為毛貴所殺。追封魏國公,諡忠定。 [1]
史籍記載
至正十一年
除濟寧路總管,奉旨從江浙平章教化征進安豐,兵至合肥定林站,遇賊,大破之。時朱皋、固始賊復猖獗,軍少不足以分討。有大山民寨及芍陂屯田軍,摶霄皆獎勞而約束之,遂得障蔽朱皋。我軍屯朱家寺,賊至,追殺之。乃遣進士程明仲往諭賊中,招徠者千二百家,因悉知其虛實。夜縛浮橋於淝水,既渡,賊始覺。賊眾數萬據磵南,我軍渡者,輒為其所敗。摶霄乃麾騎士,別渡淺灘襲賊後。賊回東南向,與騎士迎敵,摶霄忽躍馬渡磵,揚言於眾曰:「賊已敗。」諸軍皆渡,一鼓而擊之。賊大敗,亟追殺之,相藉以死者二十五里,遂復安豐。
至正十二年
有旨命摶霄攻濠州,又命移軍援江南。遂渡江,至湖州德清縣,而徽、饒賊已陷杭州。教化問摶霄計,摶霄曰:「賊皆野人,見杭城子女玉帛,非平日所有,必縱慾,不暇為備,宜急攻之。今欲退保湖州,設使賊乘銳直趨京口,則江南不可為矣。」教化猶豫未決,而諸將亦難其行。摶霄正色曰:「江浙相君方面既陷於賊,今可取而不取,誰任其咎!」復拔劍顧諸將曰:「諸君荷國厚恩,而臨難苟免,今相君在是,敢有慢令者斬。」計乃決。遂進兵杭城。賊迎敵,至鹽橋,摶霄麾壯士突前,斬殺數級,而諸軍相繼夾擊之,凡七戰,追殺至清河坊。賊奔接待寺,塞其門而焚之,賊皆死,遂復杭州。已而餘杭、武康、德清次第以平,摶霄亦受代去。
徽、饒賊復自昱嶺關寇於潛,行省乃假摶霄為參知政事,俾復提兵討之。摶霄曰:「必欲除殘去暴,所不敢辭。若假以重爵,則不敢受。」即日引兵至臨安新溪,是為入杭要路,既分兵守之而始進兵至叫口及虎檻,遇賊,皆大破之,追殺至於潛,遂復其縣治。既又克復昌化縣及昱嶺關,降賊將潘大二千人。賊又有犯千秋關者,摶霄還軍守於潛,而賊兵大至,焚倚郭廬舍。摶霄按軍不動,左右請出兵,摶霄曰:「未也。」遣人執白旗登山望賊,約曰:「賊以我為怯,必少懈;伺其有間,則麾所執旗。」又伏兵城外,皆授以火炮,復約曰:「見旗動,炮即發。」已而旗動,炮發,兵乃盡出,斬首數知級,遂復千秋關。未幾,賊復攻獨松、百丈、幽嶺三關,摶霄乃先以兵守多溪。多溪,三關要路也。既又分為三軍:一出獨松,一出百丈,一出幽嶺。然後會兵搗賊巢,遂乘勝復安吉,七戰而克之,賊將以其徒來降者數百人。既數日,賊復來窺獨松。摶霄即以兵守苦嶺及黃沙嶺。賊帥梅元來降,且言復有帥十一人慾降者,即遣偏將餘思忠至賊寨諭之。賊皆入暗室潛議,思忠持火投入室內,拔劍語眾曰:「元帥命我來活汝,汝復何議!」已而火起,焚其寨,叱賊黨散去,而引賊帥來降。明日,進兵廣德,克之。有蘄賊與饒、池諸賊復犯徽州。賊中有道士,能作十二里霧。摶霄以兵擊之,已而妖霧開豁,諸伏兵皆起,襲賊兵後,賊大潰亂,斬首數萬級,擒千餘人。獲道士,焚其妖書而斬之。遂平徽州。
至正十四年
除水軍都萬戶。俄升樞密院判官,從丞相脫脫征高郵,分戍鹽城、興化。賊巢在大縱、德勝兩湖間,凡十有二,悉剿平之。即其地築芙蓉寨,賊入,輒迷故道,盡殺之,自是不復敢犯。賊恃習水,渡淮北,據安東州。摶霄招善水戰者五百人,與賊戰安東之大湖,大敗之,遂復安東。十六年,剿平北沙、廟灣、沙浦等寨。尋進兵泗州,不利。賊乘勝東下,斷我軍糧道,乃回軍屯北沙,糧且絕,與賊死戰,凡七晝夜。賊敗走,奪賊船七十餘,乃得渡淮,保泗州。時方暑雨,湖水溢,諸營皆避去,而摶霄獨守孤城,賊環繞數十里攻之。摶霄坐城上,遣偏將以騎士由四門突出賊後,約曰:「旗一麾即還。」既而旗動,騎士還,步卒自城中出,夾擊之,賊大敗。然賊寨猶阻西行之路,乃結陣而往,翊以奇兵,轉戰數十合,軍始得至海寧。朝廷嘉其功,升同僉淮南行樞密院事。摶霄建議於朝曰:淮安為南北襟喉、江淮要衝之地,其地一失,兩淮皆未易復也。則救援淮安,誠為急務。為今日計,莫若於黃河上下,並瀕淮海之地,及南自沭陽,北抵沂、莒、贛榆諸州縣,布連珠營,每三十里設一總寨,就三十里中又設一小寨,使斥堠烽燧相望,而巡邏往來,遇賊則併力野戰,無事則屯種而食。然後進有援,退有守,此善戰者所以常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也。
又海寧一境,不通舟楫,軍糧惟可陸運,而凡瀕淮海之地,人民屢經盜賊,宜加存撫,權令軍人搬運。其陸運之方,每人行十步,三十六人可行一里,三百六十人可行一十里,三千六百人可行一百里。每人負米四斗,以夾布囊盛之,用印封識,人不息肩,米不著地,排列成行,日行五百回,計路二十八里,輕行一十四里,重行一十四里,日可運米二百石。每運給米一升,可供二萬人。此百里一日運糧之術也。又江淮流移之民,並安東、海寧、沭陽、贛榆等州縣俱廢,其民壯者既為軍,老弱無所依歸者,宜設置軍民防禦司,擇軍官材堪牧守者,使居其職,而籍其民,以屯故地。於是練兵積穀,且耕且戰,內全山東完固之邦,外御淮海出沒之寇,而後恢復可圖也。
至正十七年
毛貴陷益都、般陽等路,有旨命摶霄從知樞密院事卜蘭奚討之。而濟南又告急,摶霄乃提兵援濟南。賊眾自南山來攻濟南,望之兩山皆赤。摶霄按兵城中,先以數十騎挑之,賊眾悉來斗,騎兵少卻,至磵上,伏兵起,遂合戰,城中兵又大出,大破之。而般陽賊復約泰安之黨,逾南山來襲濟南。摶霄列兵城上,弗為動。賊夜攻南門,獨以矢石御之。黎明,乃默開東門,放兵出賊後。既旦,城上兵皆下,大開南門合擊之,賊敗走。復追殺之,賊眾悉無遺者。於是濟南始寧。詔就升淮南行樞密院副使,兼山東宣慰使都元帥,仍賜上尊、金帶、楮幣、名馬以勞之。有疾其功者,譖於總兵太尉紐的該,令摶霄依前詔,從卜蘭奚同征益都。摶霄即出濟南城,屬老且病,請以其弟昂霄代領其眾,朝廷從之。授昂霄淮南行樞密院判官。未幾,有旨命摶霄守河間之長蘆。
至正十八年
摶霄以兵北行,且曰:「我去,濟南必不可保。」既而濟南果陷。摶霄方駐兵南皮縣之魏家莊,適有使者奉詔拜摶霄河南行省右丞,甫拜命,毛貴兵已至,而營壘猶未完。諸將謂摶霄曰:「賊至當如何?」摶霄曰:「我受命至此,當以死報國耳。」因拔劍督兵以戰。而賊眾突至摶霄前,捽而問曰:「汝為誰?」摶霄曰:「我董老爺也!」眾刺殺之,無血,惟見其有白氣沖天。是日,昂霄亦死之。事聞,贈宣忠守正保節功臣、榮祿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魏國公,諡忠定。昂霄贈推誠孝節功臣、嘉議大夫、禮部尚書、上輕車都尉,追封隴西郡侯,諡忠毅。
摶霄早以儒生起家,輒為能吏,會天下大亂,乃復以武功自奮,其才略有大過人者,而當時用之不能盡其才,君子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