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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文化與茶道,此物清高世莫知

茶文化與茶道,此物清高世莫知
圖片來自網易首頁網

茶文化與茶道,此物清高世莫知,茶是具有悠久歷史的日常飲品。古人所說的「茶事」,包括日本人的「茶道」才稱得上是文化。

目錄

原文

  古有神龍氏遍嘗百草以治病養生,有漢代《神龍本草綱目》記載:神龍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這恐怕是茶應用於日常生活的最早記載吧!正如《陸羽茶經》所說的:「茶事之始於可上溯到神龍」。唐安史之亂後,中國封建社會由鼎盛走向衰弱,儘管大唐中興的理想給憂國憂民的知識階層---士大夫們以熱切的期盼,終敵不過皇權的日益專制、社會的日益危機,士大夫們對專制制度日漸離心,他們由失望而隱逸。雲霧蒸騰的山峰、甘泉清流的山谷,其間不乏同樣循世的寺廟僧眾及伴着他們的晨鐘暮鼓,這是他們嚮往的一派清涼世界,而這也恰是傲然不群的茶樹所需要的生長環境。於是尋來春泉,享盡春茗,閉關對書,不雜非類,名僧高士,談宴永日。陸羽終生隱逸不仕,將畢生精力和才華傾注壺中天地,著述萬世流傳的茶經,將士大夫們因壞才不遇轉而追求的隱逸生活與飲茶、品茶的內在關係展現於世--這才形成了茶文化。

  道,是一種哲學,講究世上萬物皆有其道,天人合一,而人又逍遙無礙,人格獨立,士大夫們在隱逸出世之中,品味人生世事,自得其道。說白了道是一種精神,而茶是這種精神的載體。唐代釋皎然在其《飲茶歌綃崔石使君》中雲;一飲滌昏寐,情來朗爽滿天地。在飲清我神,忽如飛雨灑清塵。三飲便得道,何須苦心破煩惱。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飲酒多自欺。……熟知茶道全爾真,唯有丹丘得如此。這便是茶道了,於詩書、琴棋、園林、書法並列為士大夫文化藝術之一。

  宋代中國封建集權制度大為強化,士大夫們制國無望,更將志趣寓之於茶,士大夫們的精神修養和生活志趣逐漸失去漢唐文化的恢宏,茶道也隨之形成至精至美而又十分狹小的藝術空間。宋人說:道輔無所發其辯,而寓之與茶,為世外淡泊之好,以此高韻輔精理者。寓意愈深,作為藝術便也愈加寫意,愈加具有寫明的人格意義。茶文化,也可以直接說茶道至兩宋而造極,且從選茗、蓄水、備具、烹煎、品飲直至環境禮儀等一整套藝術直至明清相傳不衰。只是舉茶事也好,行茶道也好中國歷代世大夫們並未在格式上作過嚴格規範,中國茶道始終是一門寫意的藝術。

  作為一種神奇的飲料,茶很早就走出了國門首先隨絲稠古道上的駝隊西出蒼涼的陽關、穿國莫測的塔克拉瑪干、翻越終年積雪的怕米爾。中亞各民族至今以奶茶滋潤生命,在燒沸的牛奶中家如磚茶的飲用法,無疑是唐朝餅茶煮飲的習慣與中亞牧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奶製品的合理融合;中國人和日本人生活中的葉茶泡飲是明朝的遺風 ,而日本茶道中的末茶沖飲則有着鮮明的中國宋代飲茶風格的影子。

  中國唐代,國運興旺、萬國來朝,其中不乏乘木船斗惡浪九死一生而來的日本留學僧,他們數十年留居中國,習慣了唐朝豐裕的文化和生活,回國後難耐日本飲食,特別是齋飲的粗糙。而遠道帶回的茶在中國即是文人雅士的風流之物,也是出家山林的僧人們的清淨之物。於是,以其來自中國士大夫圈子的高雅脫俗,成為寺院齋飯的點睛精品和敬獻權貴的珍品。

  日本留學生還帶回茶種,栽種於寺廟周圍,公元700多年,日本有了茶園。可以說日本茶文化起源於僧侶及社會上層對唐風文化的崇拜和無條件的吸附,初始是貴族們趨附的風流雅事。日本茶道興起之初的寺院茶、書院茶,都還沒有脫離仿效唐風的影子,單中國士大夫們一言難盡的心志卻很難在日本說的清楚、找倒知音,日本畢竟不是中國,譴唐史們畢竟不可能進入中國只是分子們深層的精神生活。

  中國唐代的改變曾一度中斷了日本學者僧人的來訪,而這期間,從中國唐朝帶去的種種文化都依存着日本人獨自的理解得到了發展,成為地地道道的日本文化。

  16世紀中葉,連年戰亂中統一了日本的幕府將軍,為顯其權勢掩其粗俗,時而將茶道與吃喝宴飲連在一起,時而將茶道與財富連在一起,儘管幕府將軍們的參與使茶道大為發展和普及,但形而上學來的茶道,喪失了清淨風雅的本來面目。千利休大師出家學道,終成茶道名士,幕府將軍愛其才、慕其名,千利休隨將軍左右,指點茶道,身價極高。而當千利休晚年終於悟透茶道不過為世外淡泊之好而創造並堅持取之自然、展示自然的古樸風格時,終於不能為集權的將軍所接受,不得不接受了將軍的賞賜--剖腹自盡。

  千利休開創的草庵茶風格,講究以佛法修行得道,屋以不漏雨,食以不餓肚為足,此為佛之教誨,茶道之本意。千利休的茶風受到世人的推崇,將軍後亦追悔莫及難忘與千利休共同度過的恬靜幽雅的時光,終於招回千利休逃亡中的兒子,賜還千利休行茶道所用的一應物品及宅邸。由此,日本茶道成為家族藝術,由家族掌門人世襲。千利休的後人們自此隱逸不仕。

  千利休被日本人稱為茶聖,千家茶道流傳至今發展為3大流派:里千家、表千家、武者小路千家。3家各有風騷,且和睦相處,均不離千利休風格。其他小流派尚有20來支,均為早期的千家弟子們開創。

  今天日本的茶道,作為藝術,已與書畫、園林、建築、飲食藝術融為一體,千利休力主茶道之精華不在其形式而在其內涵,就其宏觀意義而言,幾乎回到了中國茶文化精神的原點。但由於日本茶道作為藝術是以修行方式代代相傳的,所以統一規範的形式和嚴格的格式成為必須,這點,在中國的茶道中極為少見。

  在日本茶道中,茶室中書畫的風格及擺放,茶室的建築及庭院的布局,一應茶具的選用和擺放,飲食的烹製,甚至每次茶事進行的時間,每項內容的時間,每個動作的幅度,來客交談的台詞,每塊榻榻米走幾步,一碗茶喝幾口,甚至客人洗手時先洗哪只手…都是規定動作。留給茶師們的發揮餘地只有選茗、蓄水、備具、烹煎、品飲。用寫意形容相當格式化的日本茶道藝術顯然已不再妥當,日本茶道是一種需花時間的嚴格修煉,並不容修煉人隨心所欲,任性寫意,作風歌笑孔丘的狂人之態。

  日本茶人的聚集也極有組織、極有規範。掌門人稱家員,學茶得道的人可被授予茶名,且茶名均以宗字打頭的二字名稱,如同佛教中的法號,嚴格到有幾粉象中國的武林世界,不象中國的茶道揮灑自如,無拘無束。

  可以說茶道所要求的規範正是日本人至今的行為規範。

  日本飲食的清淡,人們對色彩素雅的喜愛,建築風格、室內裝修和布局的簡單,日常禮儀的規範,無不受到千利休茶風的影響,甚至潛移默化至日本人的性格特徵,千利休不僅是日本茶道的集大成者,更始日本文化藝術史上開創一代世風的大師。

  千利休時代的茶道,是男人的風雅,而近代,隨着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更多的人,特別是有錢、有閒、有文化的婦女們希望具備茶道的修養,使自己的氣質更加典雅高貴。於是茶道幾乎成了婦女的天地,而她們的輕柔、秀美及多彩的和服使茶道少了些高深,少了些士大夫式的難言之隱,而成為一種有傳統、高層次的群眾性的文化活動。

  為尋求異國國民的理解,日本茶道的各大流派紛紛走出國門,著名的里千家還在北京設置了常駐機構。相信日本茶道的回爐,不僅將開拓國人之眼界,更將升華國人的內秀與優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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