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張子野年八十五，尚聞買妾，述古令作詩》原文、注釋、譯文、賞析

蘇軾

《張子野年八十五，尚聞買妾，述古令作詩》這首詩蘇軾寫於熙寧六年（1073）末。張子野是著名的詞人，有《安陸集》。其詞見《全宋詞》。張子野詩寫得好，但傳下來的不多。述古，陳襄的字，比蘇軾年紀大，是個詩人，有《古靈先生集》。此時為杭州太守。張先年八十五買妾，雖老猶風流，自然為人們津津樂道，也是作詩的好題材，陳襄叫蘇軾寫詩，蘇軾就寫了。

目錄

原文

錦里先生自笑狂，莫欺九尺鬢眉蒼。

詩人老去鶯鶯在，公子歸來燕燕忙。

柱下相公猶有齒，江南刺史已無腸。

平生謬（miù）作安昌客，略遣彭宣到後堂。

注釋

九尺：言身高。

鬢：靠近耳邊的頭髮。

蒼：灰白色。

謬（miù）：錯誤，謬誤。

彭宣：蘇軾自謂。

譯文

張先（子野）自己認為八十五歲買妾，實狂放不羈之舉，超出世俗。不要認為他老了，不中用了，看不起他。風流韻事不僅僅是家中女人的事。相公雖然年紀大了，但牙齒還是很好，一切都是正常的。很長時間以來，我就是張先的門客，但作為他的門客並不合適，因為沒有得到他的信任；如果他看重我，就應該讓我到他的後堂去看看，與他的眾姬妾見見面。

解析

這首詩是遊戲筆墨。雖說是遊戲，但要高雅，不能流入粗俗。這首詩的一個特點就是扣住張先姓張，詩句中全用張姓事。張先讀來，感到非常親切；眾多詩人讀來，感到新鮮、別致。這首詩的出現活躍了詩壇氣氛，在當世廣為流傳，稱為佳話。

蘇軾讀書多，經、史、子典籍和許多詩集、文集都在他腦子中，隨時可用。這是作好這首詩的一個重要條件，但不是唯一的。梁代有個學者任防，博學多記，但寫出的文章卻不流暢，當時的學者和詩人沈約就不欽佩他。為什麼呢？因為任防的「才有限」（見宋黃徹《蛩溪詩話》）。這就是說，「才」是蘇軾寫好這首詩的另一個重要原因。他驅使書本，完全為我所用，寫來圓轉流暢，對偶精切。博學與多才，蘇軾二者都具備了，而且自然融洽。這在兩宋恐怕沒有第二個人可以相比，在中華全部文學史上，大約也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