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臉 (馮驥才散文)
《花臉》是當代作家、學者馮驥才所著的一篇短篇小說,這篇文章通過對「我」愛花臉,買花臉,戴花臉的過程的敘述和描寫,表達了一份童年的歡樂和自豪,同時通過買花臉,戴花臉的細節,表現了「我」對英雄的崇敬,抒發了「我」渴望成為英雄的少年豪情。表現作者對花臉的情感變化以及童年那些歡樂的回憶。[1]
- 中文名 花臉
- 收錄範圍 北師大版六年級上冊第14課
- 主要內容 通過對「我」愛花臉,買花臉
- 作 者 馮驥才
- 籍貫 浙江寧波
目錄
主要內容
通過對「我」愛花臉,買花臉,戴花臉的過程的敘述和描寫,表達了一份童年的歡樂和自豪,同時通過買花臉,戴花臉的細節,表現了「我」對英雄的崇敬,抒發了「我」渴望成為英雄的少年豪情。表現作者對花臉的情感變化。
原文及分析
做孩子的時候,盼過年的心情比大人來得迫切,吃穿玩樂花樣都多,還可以把拜年來的親友塞到手心裡的一小紅包壓歲錢都積攢起來,做個小富翁。但對於孩子們來說,過年的魅力還有更一層深在的緣故,便是我要寫在這幾張紙上的。【引出課題】
每逢年至,小閨女們鬧着戴絨花、穿紅襖、嘴巴塗上濃濃的胭脂團兒;男孩子們的興趣都在鞭炮上,我則不然,最喜歡的是買個花臉戴[分層敘述小閨女們、男孩子們、我每逢年至的不同喜好]。這是種紙漿軋製成的面具,用摻膠的彩粉畫上戲裡邊那些有名有姓、威風十足的大花臉。後邊拴根橡皮條,往頭上一套,自己儼然就變成那員虎將了。這花臉是依臉形軋的,眼睛處挖兩個孔,可以從裡邊往外看。但鼻子和嘴的地方不通氣兒,一戴上,好悶,還有股臭膠和紙漿的味兒;說出話來,聲音變得低粗,卻有大將威武不凡的氣概,神氣得很。【愛花臉】
一年年根【年底】,舅舅帶我去娘娘宮前的年貨集市上買花臉。過年時人都分外有勁,擠在人群里好費力【抓住詞語體會作者心情】,終於從掛滿在一條橫竿上的花花綠綠幾十種花臉中,驚喜地發現一個。這花臉好大,好特別!通面赤紅,一雙墨眉,眼角雄俊地吊起,頭上邊突起一塊綠包頭,長巾貼臉垂下,臉下邊是用馬尾做的很長的鬍鬚。這花臉與那些愣頭愣腦、傻頭傻腦、神頭鬼臉的都不一樣。雖然毫不兇惡,卻有股子凜然不可侵犯的莊重之氣,咄咄逼人。叫我看得直縮脖子,要是把它戴在臉上,管叫別人也嚇得縮脖子。我竟不敢用手指它,只是朝它揚下巴,說:"我要那個大紅臉!"【「我」對英雄的敬畏】【買花臉】
賣花臉的小羅鍋兒,舉竿兒挑下這花臉給我,齜着黃牙笑嘻嘻說:"還是這小少爺有眼力,要做關老爺!關老爺還得拿把青龍偃月刀呢!我給您挑把頂精神的!"就着從戳在地上的一捆刀槍里,抽出一柄最漂亮的大刀給我。大紅漆杆,金黃刀面,刀面上嵌着幾塊閃閃發光的小鏡片,中間畫一條碧綠的小龍,還拴一朵紅纓子。這刀!這花臉!沒想到一下得到兩件寶貝。我高興得只是笑,話都說不出。[由最初懼怕到高興]舅舅付了錢,坐三輪車回家時,我就戴着花臉,倚着舅舅的大棉袍執刀而立,一路引來不少人瞧我,特別是那些與我一般大的男孩子們投來艷羨的目光時,使我快活之極。舅舅給我講了許多關公的故事,過五關、斬六將,溫酒斬華雄。邊講邊說:"你好英雄呀!"好像在說我的光榮史。當他告訴我這把青龍偃月刀重八十斤,我簡直覺得自己力大無窮【高興的心情】。舅舅還教我用京劇自報家門的腔調說: "我——姓關,名羽,字雲長。"
到家,人人見人人夸,媽媽似乎比我更高興。連總是厲害地板着臉的爸爸也含笑稱我"小關公"。我推開人們,跑到穿衣鏡前,橫刀立馬地一照,呀,哪裡是小關公,我是大關公哪!【興奮的心情】
這樣,整個大年三十我一直戴着花臉,誰說都不肯摘,睡覺時也戴着它,還是睡着後我媽媽輕輕摘下放在我枕邊的,轉天醒來頭件事便是馬上戴上,恢復我這"關老爺"的本來面貌。【我對關公這個花臉的喜愛之情】
大年初一,客人們陸陸續續來拜年,媽媽喊我去[為下文表演時出現意外埋下伏筆],好叫客人們見識見識我這關老爺。我手握大刀,搖晃着肩膀,威風地走進客廳,憋足嗓門叫道:"俺——姓關,名羽,字雲長。"
客人們哄堂大笑,都說:"好個關老爺,有你守家,保管大鬼小鬼進不來!"
我愈發神氣,大刀呼呼掄兩圈,擺個張牙舞爪的架勢,逗得客人們笑個不停。只要客人來,媽媽就喊我出場表演。媽媽還給我換上只有三十夜拜祖宗時才能穿的那件青緞金花的小袍子。我成了全家過年的主角。連爸爸對我也另眼看待了。
我下樓一向不走樓梯。我家樓梯扶手是整根的光亮的圓木。下樓時便一條腿跨上去,"哧溜"一下滑到底。這時我就故意躲在樓上,等客人來突然由天而降,叫他們驚奇,效果會更響亮!【出場表演】
初一下午,來客進入客廳,媽媽一喊我,我跨上樓梯扶手飛騎而下,嗚呀呀大叫一聲闖進客廳,大刀上下一掄,誰知用力過猛,腳底沒根,身子栽出去,"啪"地巨響,大刀正砍在花架上一尊插桃枝的大瓷瓶上,嘩啦啦粉粉碎,只見瓷片、桃枝和瓶里的水飛向滿屋,一個瓷片從二姑臉旁飛過,險些擦上了;屋內如淋急雨,所有人穿的新衣裳都是水漬;再看爸爸,他像老虎一樣直望着我,哎喲,一根開花的小桃枝迎面飛去,正插在他梳得油光光的頭髮里。後來才知道被我打碎的是一尊祖傳的乾隆官窯百蝶瓶,這簡直是死罪!我坐在地上嚇傻了,等候爸爸上來一頓狠狠的揪打。媽媽的神氣好像比我更緊張,她一下抓不着辦法救我,瞪大眼睛等待爸爸的爆發。【當時空氣的緊張是順理成章的】【闖禍】 就在這生死關頭,二姑忽然破顏而笑,拍着一雙雪白的手說道:
"好啊,好啊,大吉大利,歲(碎)歲(碎)平安呀!哎,關老爺,幹嗎傻坐在地上,快起來,二姑還要看你耍大刀哪!" 誰知二姑這是使什麼法術,繃緊的氣勢剎時就鬆開了。另一位姨婆馬上應和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除舊,不迎新。您等着瞧吧,非抱個大金娃娃不成,是吧!"她滿臉歡笑朝我爸爸說,叫他應聲。其他客人也一擁而上,說吉祥話,哄爸爸樂。【具體地描寫了當時的場面及「我」和在場人物的心理變化】
這些話平時根本壓不住爸爸的火氣,此刻竟有神奇的效力,迫使他不樂也得樂。過年樂,沒災禍。爸爸只得嘿嘿兩聲,點頭說: "啊,好、好、好……"
儘管他臉上的笑紋明顯含着被克制的怒意,我卻奇蹟般地因此逃脫開一次嚴懲。媽媽對我丟了眼色,我立刻爬起來,拖着大刀,狼狽而逃。身後還響着客人們着意的拍手聲、叫好聲和笑聲。
往後幾天裡,再有拜年的客人來,媽媽不再喊我,節目被取消了。【聯繫上文第8自然段中的「客人們陸陸續續來拜年,媽媽喊我去」,行文的照應。】我躲在自己屋裡很少露面,那把大刀也掖在床底下,只是花臉依舊戴着,大概躲在這硬紙後邊再碰到爸爸時有種安全感。每每從眼孔里望見爸爸那張陰沉含怒的臉,不再覺得自己是關老爺,而是個可憐蟲了![相機解決冬冬的問題:課文的許多細節描寫得生動形象,我邊讀邊想象當時的情景,體會人物的心情,例如:「躲在這硬紙片後邊……而是個可憐蟲了!」
過了正月十五,大年就算過完了。我因為和妹妹爭吃糖瓜,被爸爸提腰抓起來,按在床上死揍一頓。盛怒下,他向我要去那把惹禍的大刀,用力折成幾段,大花臉也撕成碎片片。 我心裡清楚,他把我打碎花瓶的罪過加在這件事上一起清算了。
從這事,我悟到一個祖傳的經驗:一年之中惟有過年這幾天是孩子們的自由日,在這幾天裡無論怎樣放膽去鬧,也不會立刻得到懲罰。這便是所有孩子都盼望過年的更深一層的緣故。當然那被撕碎的花臉也提醒我,在這有限的自由里可得勒着點自己,當心事後加倍算賬。【點明第一自然段中的最後一句話:但對於孩子們來說,過年的魅力還有更一層深在的緣故,便是我要寫在這幾張紙上的——作者寫作本文的目的】[2]
作者簡介
馮驥才(1942-),1942年生於天津,原籍浙江海寧,從小喜愛美術、文學和球類活動。曾當過專業籃球運動員,從事過繪畫。當代作家,也是「文革」後崛起的「傷痕文學」代表作家。1985年後,其「文化反思小說」對文壇產生了深遠影響。著有長篇小說《義和拳》(與李定興合著)、《神燈前傳》,中篇小說集《鋪花的歧路》、《啊!》,短篇小說集《雕花煙斗》、《意大利小提琴》,小說集《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系列報告文學《一百個人的十年》等。[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