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故事四(居仁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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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故事四》是中國當代作家居仁堂主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臘月故事四

姐姐的生日是臘月二十一。

按照一些算命書所寫。臘月出生的人都是冰清玉潔，孤傲清高，絕頂聰明的。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孤山林下三千樹，耐得寒霜是此枝。」

古來多少詩梅雪兩相依。梅花雪花雙占寒冬風景。

小時候的姐姐在荊州裁縫小鎮就是個小名人。長得漂亮，而且聰明能幹，學習成績好，還能歌善舞。

前年與在河南濮陽的幼時夥伴李立桂打電話聊天時，她就說起姐姐小時候如何的聰明能幹，其母天真大老拿姐姐當榜樣教育她們。每年學校慶五一，國慶演出等，姐姐都是報幕員。姐姐的學習成績非常好。父親是一門心思要把姐姐培養成大學生的。可惜的文革開始，姐姐作為老三屆，初中二年級即中斷學業，上山下鄉，投親靠友，回到老家。

小時候，每到割稻穀的季節，姐姐總帶着我一起拾稻子。大清早出門，十來點回來。我們兩人是將兩胳膊儘量延長，緊緊地抱着拾來的稻穀走回農家。

我們家的一蝦搭子。這是捉小魚小蝦的專用工具。前面用線織成的網狀兜子，套在用竹子捏成的圓弧上，而底邊則平的。如一碩大的大寫英文D字，固定在一長長竹竿。早上，姐姐扛着蝦搭子，我提着竹籃，來到水塘邊，尤其最喜歡長草水的池塘。姐姐用力地把蝦搭子向遠方射出去，然後快速地拉回來。在草叢裡，使勁按着，將蝦搭子拉上來後，小魚小蝦就在裡面蹦啊跳啊。用碗將這些戰利品舀出來，倒里竹籃里。每天早上能搭腔幾斤，夠炒幾盤菜，吃幾餐呢。小魚小蝦摻上韭菜和辣椒絲炒出來，十分的美味。

姐姐下鄉真受罪吃苦了。雖說姐姐在小鎮上能幹，但下鄉干農活還真不如土生土長的姑娘們。姐姐性格好勝，體力卻不好。後來勞累過度竟然得了支氣管炎。家裡治病錢都沒有。不得已姐姐仍返回荊州，跟着外婆小舅舅們一邊幫助小舅做縫紉活，一邊治病。這個病治了好長時間，一直到招工到汽車廠後才徹底治好。

姐姐參加工作後，每個周六都是我翹首以待以待的日子。因為姐姐星期六回來，會帶幾個四兩重的大白饃。大白饃啊，人間美味。冷饃，捧在手裡吃，生怕饃花掉在地上浪費了。咬一口閉上眼慢慢嚼，那滋味比蟠桃好啊。

姐姐是我們家的有功這臣，我和父親從馬山搬運站調回來，全靠姐姐一手操辦。那時候跨省調動何等艱難啊。姐姐幾下湖北，求人跑腿，方才讓我們有了安身立命的工作。

姐姐屬於嘴一份子，手一份子。即嘴巴能說，手也能做。平常聊天，一面微笑，輕聲細語，句句入耳，如惹惱她，那可是了不得。讓你沒還嘴的機會。下鄉的一天晚上，記得是運芝三伯蓋房子，晚上加班。姐姐身體不舒服，去得晚了。生產隊秦國山隊長批評姐姐。秦國山不識字，也亂用毛主席語錄。姐姐回了一個毛主席教導我們說，一切為了人民身體健康。對得隊長沒法回答，最後氣急敗壞地叫道，你個小妮還會說哩。姐姐手也是很巧的。五月端午包粽子，姐姐包得又快又好看。進臘月，殺年豬，醃臘肉，灌臘腸，都是我姐的傑作。包括現在做菜，只有姐姐做的菜是正宗的荊州風味。記得姐姐對我說過，她進廠以後，和一女同事發生爭執，那同事比她還高，姐姐竟然打得她毫無還手之力。姐姐說，她跳到道牙上，扯着對方的頭髮，對方可沒有力氣還手了。到現在，我們三兄弟心裡都還怕姐姐呢。

對姐姐的婚事，起初母親是不太滿意的。母親對我說，要不是成份壓着頭。她們的事我就不同意。但我見了姐夫後，覺得他眉清目秀，挺精神的小伙。

姐姐確實聰明。一九八八年，我被推薦到上海交大進修兩年。大弟弟推薦到鄭州一大學進修。我們進修結束可取得大專學歷。由於小弟本就是鄭大畢業，如果我們正常畢業，我們哥仨都有大專及以上學歷。父親即動員姐姐上自修大學。那時候姐姐三十七八歲了。工作之餘自修大學。竟然每門考試一次過。姐姐用最短的時間取得自修大學的大專文憑。要知道姐姐僅僅上了初中二年級而已。

過完年，姐姐就六十八了。轉眼間的事。祝姐姐身體健康，事事如意。

作者簡介

劉文俊。一九五六年生人，文學愛好者。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南陽市作家協會會員。珠海作協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