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故事十八(居仁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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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故事十八》是中国当代作家居仁堂主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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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赏

腊月故事十八

守岁，俗称熬年。现在人们似乎不多提守岁熬年的话题了。原因在于，现代人们的夜生活丰富多彩。以前所谓的熬夜，现在人们视为正常了。有几个十点以前睡觉？五十年前，在小镇上没有电灯，没有任何娱乐节目的情况下，十点上床睡觉绝对是晚睡。

年三十儿，全家人围在一起吃完年夜饭。当然是在荆州时。母亲的木耳蒜苗炒肉片的香味还在唇边留香。全家人难得围坐在火盆前。火盆用有几年了。四条矮木腿十分牢固，但但四根横木让火烧得这一块那一块的。铁制的火盆是生铁铸造成的，除了颜色老旧外，别的没有变化。

父亲今天放假了。上午我把火盆里的灰倒掉，把我刨的树蔸子生着了。这些树蔸子是我在野外用挖锄挖回来了。屋后的台阶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树蔸子。有了这盆火，寒冷的冬天在屋里不再放肆。母亲把厨房里收拾完毕，端过活笸箩，坐在靠灯最近的地方，为我们赶制明早穿的新衣裳，应该是最后的订扣子之类的小活了。

冬天围着火盆坐是最佳的选择。何况是年三十儿守岁呢。

父亲坐在火盆边上，旁边泡一杯茶。一个会喝一口，一会儿用木棍拨一拨火盆，让火更旺一些。今天的父亲没有了往日的严厉。面带着微笑为我们拍瞎话，讲五鼠闹东京，王小砍柴。还会给我们讲一些笑话。有时会讲讲一年中发生的故事。包括对我们学习上的要求和希望。母亲做在一边做着针线活，也会跟着一起笑。高兴时会说，你大的瞎话是一肚子两肋巴，手里还拎一谷抓。（谷抓：方言，意为一大团，很多。）

守岁熬年是一年中最温馨的时刻。父亲一年到头拉架子车，风里来雨里去，两头不见日头。现在终于闲下来了。熬年守岁是对时光的留恋，也是对过去的时光进行梳理和总结。让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好好享受家和温暖。在守岁的同时，对未来也寄托着无限的期望和祝愿。

姐姐不时地将苞谷豆埋在火盆的灰烬里。一会“砰”地一声，火盆边的灰尖会爆起一团灰烟，但烟不大，弹有三指高就落下去。对屋里的空气没有影响。苞谷花炸了后，我们几个会抢着吃。抢不到的就会噘着嘴。姐姐会笑着哄我们说，等一会儿，还会有苞谷花的。果然话音刚落，又一声轻轻地炸响。

大约到了十点左右，我们一个个打起了哈欠。睡意十足了。母亲就说，你们睡去吧。记着，明天早上不兴喊起床，我推你们一下，你们就得快点起来，明早有新衣裳。起来后要给你大磕头拜年。起的晚了没有压腰钱。再一个，你们要记住，明天不能说不好听的话，不准哭，不准骂人。吃饭喝茶要小心，不能把杯子碗弄破了。记住没有？

我们回答说，记住了。

我们不愿意去睡，可确实熬不下去了。就纷纷上床睡觉。其实，不用母亲交待，大年初一天不明，外面的鞭炮声就会将我们唤醒。还有什么比拾炮更让人精神呢。我们上床了，挨着枕头就入睡。梦里依然吃着大块大块的肉，那份香啊，让梦也变成的香喷喷的。让明天也变得温馨而浪漫，充满了希望和向往。

作者简介

刘文俊。一九五六年生人，文学爱好者。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珠海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