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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外的忠诚(第二十六章)(刘瑞成)

编外的忠诚(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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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外的忠诚(第二十六章)》中国当代作家刘瑞成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编外的忠诚(第二十六章)

内容提要:

站立着,一棵树,一股风;在脉络里婉转,在清癯的枝头,衣袂匆匆;莫道英雄无归处,金戈铁马赋诗盅;一指间的风沙,一生的心事,久别重逢……

全国解放以后,丢了党籍的战斗英雄刘高河,回盈州公安局工作后再次遭到奸人的陷害,无奈带着病体解职回乡。生命低谷的刘高河励精图治、初心难改、继续勇敢奋战在为民疾呼的一线,合作社、大跃进、战洪图、建水库、破奇案,虽始终难躲奸人的谋害和特务的暗杀,仍默默地与命运抗争着、不屈不挠顽强地站立着。时时考验着在特定历史时期,一名铮铮铁骨勇敢战士的高贵品质和潮白河汉子的侠肝义胆,展现了一名被奸人排除党外在思想上却早已入党的共产党人的人格魅力与忠诚。

故事构思奇特、哀婉曲折、人物个性触人肺腑,读之咏之品之思之,定会让您辗转沉思、挽腕长叹、不忍释卷。

(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方言土语等不妥之处亦多请见谅)

编外的忠诚(第二十六章)

——走无路,刘铜绝命老窑地

过去的西大洼,潮白河水涨它就涨,潮白河水退它就退;夏季成海、冬季成冰,以前进入大洼,要从萧太后运粮河划船进入;大水退了以后,水浅无鱼、水干盐碱,什么也不爱长,利用价值很低;加上多年的闹妖闹鬼,路远又不好走,极少有人问津。无水的年月,这里长了一种叫“涝涝菜”的野生植物,大片大片的一望无际,成了潮白河山羊的美餐,吃了这种菜,那羊膘儿跟着“蹭蹭”地往上窜。

老泥鳅的羊群就经常出入在西大洼里。这些日子,除了刘铜的事件让他堵心外,“头羊”的反叛也令他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平时老泥鳅除了管点大队公事,还一直兼着“老羊倌”,他偶然发现西大洼有大量“涝涝菜”这一秘密后,老爷子唯恐让别人知道了,就到处跟人放风说:“可不得了了,西大洼出了孩獾儿啦!孩獾儿专门咬小孩子,千万别上那地方去呀……”他举例说,西村谁谁谁,东村谁谁谁:“他们不听话,进了西大洼就被孩獾给咬死了,害怕妖怪报复,晚上偷偷地把人给埋了……”活灵活现的演讲情真意切,不容你不信:“哎呀妈呀,多可怜呐!”一些个心软的女人们儿传播着,都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大洼西头那栋破败的土窑,称为“老窑地”,退水后住过两个南方“侉子”,在这里烧砖坯,后来听说闹起了“泥巴拽子”,还死了一个人,从此就荒芜了。人们不敢去老窑地,老泥鳅一个人就敢,他常年在这里放羊,啥情况都一清二楚。老百姓也未必都是傻子,有些人也未必没有疑问,就跟平时生活中的许多谣言、谎言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们习惯了人云亦云。实际上一较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上当受骗了。

方圆数十里西大洼在他的鼓吹下,几乎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很少有人染指:“如今的南泥湾,处处是江南,赛过活神仙……”遇上刮风下雨,老泥鳅赶着羊群到老窑地躲避,这里成了他的安乐窝和独立王国,心安理得、悠闲悠闲地享受着这里的一切成果。

“驱、驱、驱!大黄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头羊开始不听话了,大黄狗几次把羊群往老窑地驱赶,它们又纷纷地折了回来:“咦?这是咋地了?为啥都不听话了?”老泥鳅很是纳闷:“难道老窑地真格的出了妖怪?”带着疑惑,他安顿好羊群,揣上钢鞭及护身的攮子,带着大黄狗只身来到了老窑地。他想把小孙子“竹笆子”一块叫来给他壮胆,但转念一想:“不行,这小子儿也不咋牢靠,前些日子还偷宰了我一只小羊羔,这个账我还没跟他结呢?哼……”他跺跺脚:“都七十多的人啦,爱啥啥,自个儿去!”也是老江湖了,老泥鳅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留下的记号,发现老窑地寂静如常、暗号照旧,窑洞里也没有什么变化。

绕过窑场,迎风飘来了一股恶臭。“到底哪来的味儿呀?咋这么臭呢?”他使劲听了听(嗅),臭味来自北侧的那眼枯井。这可不是普通的一眼枯井,修仙的那个老太太还在里面呢!

“啊、哈!”老泥鳅咳嗽一声壮了壮胆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往下边望了下去:“唉啊?兄弟呀!你咋到这来嘞……”这一看不要紧,他的把兄弟刘铜静静地躺在井底。这口井,就是传说中的那口修仙的老井,天长日久干涸了,渐渐被人遗忘了,刘铜选择这里做了安身之地。老泥鳅屁滚尿流地喊来万能、刘高河、刘四、张三旺、李佐山等人,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刘铜的尸首从枯井里弄了出来。

“这不是刘铁的打狗棍吗?”刘铜的身边发现了两只并排的打狗棍,一只是刘铜的另一只是刘铁的,别人不识得,老泥鳅却识得的。刘铁刘铜,俩儿人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刘铁却视刘铜为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刘铜没有什么亲人,葬礼显得非常简单。刘民兵天天忙着“干革命”,自然不会在意他“爹”的死活。为此,老泥鳅就成了刘铜葬礼的主要操办人,万能、刘高河自然要来帮忙。

“当前形势紧张,刘铜的敏感身份抛开不说,就是移风易俗这关都过不了,不能大操大办。还有刘铁给他留下的楠木棺材,更不能传播出去……”万能向“老泥鳅”道出了他担心的问题。“这事得瞒着吊子,不能让他知道内情。”刘高河也如是说。“他是刘铜唯一的儿子,哪有儿子不葬爹的?难办哪。”万能遇到了难题。“儿子?哼!猪狗不如。”一提刘民兵,老泥鳅气不打一处来。“师傅,这事儿你不要出面,就装着知不道,我来想办法。”刘高河揽下了这桩事。

夜深以后,老泥鳅找了几个知心朋友扒开了刘铁的小院子。院墙已经东倒西歪、四处破败不堪,刘铜被赶出来以后,就一直在这里栖身。刘铁活着时候人性很不错,但深入浅出的很少与人来往,这个小院子多少年几乎没什么人进来过,即便是兄弟刘铜,也没进入过东侧的那间小厢房。

“小点声!”撬开锈迹斑斑的大铁锁,拿着蜡烛进了阴森森的小黑屋,小黑屋布满了蛛网,塌灰呛的人都睁不开眼睛。屋里堆放着一人高的芝麻秸子,老泥鳅挑开一层层的芝麻秸子,躺在里面的一口金丝楠木棺裸露出来。大家推开盖板,顿感一股清爽的气息扑来,满屋子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哇。唉!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吊子这孩子,我看是指不上喽……”原来,刘铁早年在给自己置办寿材的同时,瞒着刘铜也给这个八竿子捞不着的弟弟置办了一副一模一样的寿材。吊子不争气,弟弟又是个留不住财富的人。刘铁担心老无所依,暗暗积攒了一些钱财,想着哪一天有个好歹或可应个急;同时希望自己死后,哥俩同栖同宿在阴间相互有个关照。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刘铜,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发送刘铁的时候,刘铜方得知大哥的一片苦心,刘铜被“吊子”轰到刘铁的小屋后,他把这一秘密透露给了把兄弟“老泥鳅”。

“一、二、三!一、二、三!!”大家轻声地喊着号子,开始搬动棺木:“哎呀妈呀,真不中啊!这是铁木头哇,也忒沉了……”“沉也得搬,大家听我号令,一齐使劲儿!”几个人搬不动,又把因生病在外望风的刘高河也叫了过来,大家齐心合力终于把棺木搭了起来:“嗯?这就是刘铁积攒的那些宝贝吧?唉,老兄弟呀,你收好喽,一块陪你去啵……”在清理棺材底部的时候,老泥鳅发现了一个小绿皮盒子,用手掂了掂,挺重。怕被人发现,他连想都没多想,连忙用褥单子裹吧裹吧掖在了刘铜腐臭的脚下了:“我管他是啥宝贝,那都是我兄弟的,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事后有人问起,老泥鳅是这样回答的,与平时爱财如命的他判若两人。真搞不懂老爷子的内心世界里到底是无私的还是自私的。

“民兵啊,老铜收儿(叔)养你这么大不容易,是吧?你跟兄弟媳妇儿在家搭个灵棚哭几嗓子,守守孝,到坟地的时候,我再让人来招呼你……”“二哥,听你的,大家伙儿受累啦……”刘民兵嘴上说着,心里却想:“咸吃萝卜淡操心,又不是你亲收儿,用得着这么费事吗?”刘高河这样安排,刘民兵不敢不听,再说,他也不愿意管这些破事儿。

“我替你招呼着,你们两口子儿千万别动地方,听着没?”“中!”刘民兵巴不得省心省力:“不就是趴着哈哈吗?多大点事儿,谁不会呀?”刘民兵坐在炕沿上对着窗户外:“爹呀爹呀,你喽咋说走就走嘞,吼、吼吼吼…”听,这小子的假嚎比真哭还动听。

“一二起!”夜深人静,八个棒小伙子抬着棺材、一步步地艰难向前移动。快出村头时,刘高河才来喊刘民兵两口子:“快起来,你爹就要下葬了!”蒙头大睡的刘民兵被拉了起来:“不是说明儿个中午发送吗?咋改大半夜的啦?”“你是干部,要移风易俗,能不注意影响吗?”刘高河回答。“哦。”刘民兵没话了:“还他妈的还有脸问?你爹是咋死的?你心里不明白呀?要不我们大张旗鼓地给你小子宣传宣传?”老泥鳅接过话,高声大嗓地损着他:“别……”刘民兵服软了。“杂宗(种)操的!趴下哭!大点声!别跟他妈猫起秧子似的。”“爹呀,爹呀,你喽走好哇……”在老泥鳅的厉声呵斥下,刘民兵不敢顶嘴,两手捂着孝帽子跪在地下,有一声没一声儿地“吭哧”着。“能带(鼻涕)哭吃的看你那个德行,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的回家去吧!”没容刘民兵醒过神儿来,老泥鳅就把他打发回家了。

墓地选在潮白河刘氏祖坟的大概遗址,老泥鳅也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年埋葬刘铁的位置。为防止有人盗墓,老泥鳅让大家深挖、平地、散土、夯实恢复原状。盖棺定论,刘铜事件表面上算是告一段落了。其实故事并没有结束,因为他的死,让人意想不到两件事。一是刘铜为啥选择在闹鬼的地方老窑地自杀?二是大黄狗怎么就在他的坟前殉了葬?

为了当官,刘民兵听任张康蛊惑,逼迫老爹出具假证诬陷刘轩珩全家,这是旧伤痕上又添新伤痕,对刘府恩将仇报,刘铜做不到。可是不出卖良心又没有活路,想想不孝之子的虎狼之心,走投无路只有自我了断了:“大黄儿啊,你要好好给我活着呀……”刘铜抚摸着大黄狗,止不住老泪纵横,大黄狗似乎也看出主人的心思,“呜呜”地跟着哭了起来。出门前,他怕大黄狗跟着他坏了事儿,就把大黄狗给捆了起来。

找到了刘铜的尸首,大黄狗天天围着哭,并开始绝食。当初,老泥鳅带着大黄狗,找遍了潮白河两岸所有的角落,之后,几乎每天都在跟着老泥鳅出入西大洼,没想到主人却死在了西大洼的“老窑地”,大黄狗大概是悔恨自己工作的失误而痛不欲生吧!这件事令大黄狗欲哭无泪,那就是凭借自己的聪慧,即使连日的雨水也应该找到它的主人,可自从吃了刘民兵的好哥们张青给它带来的肉骨头后,嗅觉就从此失灵了。

老泥鳅把大黄狗从坟地拉回到刘铜的小屋,千方百计地哄它,给它做好吃的,大黄狗不理不睬,依然默默地流着泪:“求你了,大黄啊,吃点吧?啥都不吃你嗨饿死的……”大黄狗昼夜哭泣,老泥鳅熬得不行。外面下起了大雨,他怕大黄狗再跑回坟地去,就把它锁在了刘铜的小屋里,吃的喝的都给它准备好了,准备第二天带着它去散散心。

可是大黄狗还是跑了。刘铁生前怕别人惦记着他的宝贝棺材,多年以前,就把小屋的门窗里三层外三层地钉了个水泄不通,别说是狗,就是人也休想进出。小黑屋被老泥鳅上了锁,大黄狗扒开柴草,从地下掏洞而出了。所有食物,原封未动。看到这个情景,一辈子没掉过眼泪的“老泥鳅”开始唏嘘不已。

诗曰:羊知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为何绝情寡恩,皆因人伦抛弃。[1]

作者简介

刘瑞成,笔名柳一 ,原籍天津宝坻,天津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