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委之陌生電話(劉占勝)
作品欣賞
紀委之陌生電話
紀委會議室內，氣氛莊嚴，牆壁上張貼着：「葉腐成泥，谷腐成釀，豆腐成豉，人腐成囚！」標語。
眾科局長在簽定反腐倡廉責任狀，張局長也在其中，並鄭重簽下自己的名字---張清廉。
王秘書走進辦公室，擦桌椅、打掃屋子……。
「鈴、鈴、鈴……」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王秘書一看電話是陌生電話，正要拿電話，憑着多年的經驗，猶豫起來。
「鈴、鈴、鈴……」電話鈴聲再次急促響起。
王秘書拿起電話。
電話里傳來莊重，嚴肅的聲音，態度有些生硬：「找張清廉接電話！」
王秘書有些納悶：「張清廉不就是張局長嗎？居然敢直呼局長的名字，看來來頭一定不小。」
王秘書不敢怠慢，試探地：「請問您是……」 對方的聲音：「我是自治區紀委的！」。 王秘書結結巴巴地重複，驚訝地目光：「……自治區紀委？！」
「對，我是自治區紀委，找張清廉接電話！」雙方又重複一遍。
王秘書額頭頓時滲出汗珠，意識到事情不妙，轉而沉着應對。
王秘書：「是這樣的，張局長今天下午外出指導工作了，不在局裡，等局長回來我給匯報一下，讓他給您回個電話吧。」 「算了，回頭再說吧！」雙方說着就掛斷電話。
王秘書更加疑惑不解。
.張局長辦公室內，王秘書的目光盯着張局長：「張局長，'紀委』剛才來電話，說找你」。
「'紀委』找我？」張局長納悶，吃驚，點點頭「我……我知道了。」 張局長呆坐在桌前，有些緊張，局促不安起來。 張局長（獨白）：「沒幹違法違紀的事啊，'紀委』找我幹嗎？」
局辦公樓外，眾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流言蜚語頓起。
「紀委要查張局長，張局長出事了。」
「張局長是個好幹部，口碑好，不會有事。」
……
張局長提着公文包，大步流星走進辦公大樓。
進入辦公大樓之後，眾人將目光從張局長身上移開，落到一旁的舉報箱上。
眾人的目光重又落到張局長的身上，有的同情，有的疑惑，表情各異。
張局長有些吃驚，眾目睽睽之下好像有點局促不安。
張局長入內，一屁股坐到辦公椅上。
他把包放在辦公桌上後，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準備拿茶葉泡茶。
當他拉開抽屜時，發現茶葉旁邊放着一封標註「張局長收」的信。
張局長警惕地看看窗戶和門，探出頭來左右環視，生怕有人發現似的。
「哐鐺」一聲，門關上了。
張局長小心翼翼地撕開信封，發現信封內有一沓人民幣和一封信。
張局長打開信閱讀。
張局長（畫外音）：張局長，你好：信封里的一萬元錢，是感謝您的費用，還望您笑納。事成之後，我還將酬謝您。感謝您幫助的人。2014年11月5日）
張局長把一沓人民幣攥在手裡，面容冷峻，在屋裡來回踱步。
張局長：「不行，送到紀委最安全。」
張局長從椅子上起身穿着衣服向紀委走去。
張局長回到家，心不在焉，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按遙控器選台。
中央電視台新聞聯播正在播出。
播音員的聲音：「堅持'老虎』、'蒼蠅』一起打，對腐敗分子，發現一個就要堅決查處一個……。」 張局長默默地凝視着電視機屏幕，神情悒鬱，更加不安起來。
張局長參觀廉政教育基地。張局長駐足觀看廉政教育長廊、警示教育片和典型案例圖展。
講解員在耐心講解。
在入黨誓詞和鮮紅的黨旗下，張局長舉起右手，重溫入黨詩詞，在黨旗下莊嚴宣誓：我志願加入中國共產黨，擁護黨的綱領……
張局長家樓前外，張局長佇立在家門口，極目眺望着遠方——遠方晚霞濃烈。張局長極為矛盾的心情。
下班前，張局長正要找王秘書，王秘書迎面進來。
張局長驚慌失措地拿出日記本交代工作：「有幾件事，你馬上着手去辦。一是將這些年局裡群眾呼聲最大、懸而未決的那幾個議案馬上找出來，召開局黨委會限時辦理；二是將局裡這些年挪用下屬單位的款項通知財務及時下撥；三是將突擊提拔上來的那幾個科級幹部即時免掉，按照招聘時考核的實際成績擇優錄用……」
王秘書的目光盯着張局長。
神色嚴峻的張局長在地上不停地上走來走去。王秘書坐在椅子上，擔憂的目光望着他。張局長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車輛，熙來攘往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一上班，王秘書進來：「自治區紀委再次來電催促務必二天內回電。」
張局長：「今天幾號了？」
王秘書：「今天5號了，到7號」。
辦公室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地滴答着。
張局長抬頭看牆上的掛鍾，還有24小時的時間了。
張局長面無表情，臉色大白，愕然不已。
畫面傳出張局長異樣急促的聲音：「紀委可不是鬧着玩的，有多少「大老虎」和「蒼蠅」被紀委拿下了，看來是有人舉報，紀委盯上我了。」
桌前職務牌上寫着：
姓名：張清廉
職務：局長
……
張局長越想越後怕，失望了----
張局長舊病復發，癱軟在座。
醫院病床上，張局長精神憔悴，輾轉反側。張局長提心弔膽還在擔心自己是不是真出了問題。
夜深人靜，張局長熟睡了，屋裡縈繞着幾縷細弱的鼻息聲。
張局長夢境
(鏡頭一)警車上：幾名警察把張局長推上車。
警車汽笛長鳴。
張局長嘆口氣把頭靠向椅背，逐漸閉上眼睛。
(鏡頭二)看守所內：柵欄後的張局長戴着手銬目送妻子和兒子離開。
看守所大門徐徐關上。
張局長在獄中寫悔過書，開始了漫長的鐵窗生涯。
大大小小的榮譽證書一個接着一個。
「全區先進工作者」。
「全區優秀共產黨」。
……
張局長辦公室內，幾聲悅耳的電話鈴聲響起。
電話里的聲音：「張局長，你好，如果有空，請你下午到紀委一趟。」
張局長放下電話，急得團團轉，來回踱步。
張局長痛心懊悔的聲音（畫外音）：「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干過的壞事，准有一天會東窗事發。」
張局長臉色煞白，不敢往下想了。
縣紀委辦外，張局長懷着忐忑的心情，來到縣紀委書記室。
到了門口，徘徊不前，猶豫起來。
想敲門但沒有敲，最後還是敲了。
像這樣徘徊了好幾次。
張局長神色緊張地坐在沙發上。
縣紀委書記看到張局長緊張的模樣，給他泡了杯茶。
縣紀委書記：「不用緊張，今天是真請你來喝茶，就是茶葉有點苦，但可以醒醒腦。」
張局長長長舒了一口氣，耿耿於懷：「是這樣啊，我一中午都沒想明白，我沒違紀，紀委為什麼找我談話？」
縣紀委書記：「我是和你商量明天開反腐倡廉會議的事。有群眾反映你和工程老闆走的比較近，置換房子上有問題，要引起重視，也要吸取教訓，千萬不要走貪腐的老路，出於保護幹部的原則，早打'預防針』，早敲'警鐘』，提個醒，也是大有好處的。」
張局長聽後，漲紅了臉。
一陣沉默過後。
紀委書記站起來給張局長加了點水：「工作中出現小錯誤是難免的，你是個創新性的幹部，要注意把握好度，不能突破原則。我們分析過這幾年查處的違紀案件，工程建設領域違紀問題高發易發，像你這樣分管工程項目的領導更要把握住分寸。」
張局長不住地點頭，眼睛裡滿是憂慮……
「《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第83條、86條都規定的很清楚。」縣紀委書記拿出《條例》翻到相關條款遞給他，「你自己看看，如果接受宴請或收受禮品都是違紀行為。」
張局長心不在焉，翻看着《條例》相關內容。
縣紀委書記：「我這杯茶沒白請你喝，我再和你講講《準則》《條例》的相關內容……」
紀委書記室內，縣紀檢書記在值班。
老太太敲門，紀檢書記把老人迎進屋，泡上恭喜，倒了一杯水。
縣紀委書記：請問有什麼要反映的嗎？
老太太：事情是這樣的……
張局長下鄉繞道來到老太太家裡，把購房合同、房產證等資料交到了老太太的手裡。
老太太捧着資料一臉茫然，一身沉重，頓時不知所措。
老太太一夜沒好睡，輾轉反側……閃回畢。
縣紀委書記點點頭：哦，這房產證據齊全，是正規的商業行為，我們也干預不了，你們還是回去吧。
老太太情急之下，把購房的那套資料一下子塞到紀委書記手裡，急於想離開。
縣紀委書記詫異地：你這是幹啥？
老太太：這房是平米置換的，原來我家連院子加起來是150平米，現在置換成小平米樓房了，是你們張局長答應給的，怎麼現在……
縣紀委書記拿着證件，翻了翻，突然想起了什麼。
縣紀委書記：走，我們去售樓部現場查看。
縣紀委書記扶着老人下樓。
紀委書記回憶起售樓部現場
售樓部工作人員：按國家規定，平米置換樓房，只計算地上的建築物，老太太家院子沒有蓋任何建築物，理應不在置換範圍之內。
老太太：是你們張局長答應的。
縣紀委書記：這事我知道了。
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十字路口的交警崗樓前站着交警。
交警正在揮動手勢執勤。
張局長情緒低落地在馬路上踱步。
遠處，隱約傳來警車鳴笛聲。
剎那間。
幾輛警車迎面急駛而來。
只是須臾之間，張局長提心弔膽地回頭匆匆離去。
警車過後。
張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張局長自言自語：「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啊！投案自首，或許能寬大處理」。
張局長最後一句聲音很大，幾乎是吼出來的……
過了許久。
張局長佇立在路口，依然向着警車走過的路段凝望。
反腐倡廉會現場。張局長正在反腐倡廉會上講話。
王秘書進來了，附在張局長耳邊低聲：「門衛打來電話說區紀委的人到了……」
張局長臉色頓變，微愣了一下，扭頭對坐在身邊的副局長說：「會議你主持，我出去一下！」
張局長急匆匆離開了會場。
參會人員莫名其妙，順着張局長出去的方向，眾人投去了疑惑和鄙視的目光。
監獄大牆——大牆上的鐵絲網
崗樓上持槍站崗的衛兵。
張局長坐在辦公室里冷汗直流。
對身旁的王秘書，異樣急促的聲音：「你去門口將區紀委的人領到我辦公室來。」
王秘書應聲出去。
工夫不大，進來一個西裝革履，風度翩翩，說話娓娓動聽的人。
作者簡介
劉占勝，中共黨員，內蒙電影家協會會員，高級經濟師， 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