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霸言
《管子·霸言》是春秋時期軍事家管仲創作的一篇散文。管子一書是稷下道家推尊管仲之作的集結, 即以此為稷下之學的管子學派。《漢書·藝文志》將其列入子部道家類 ,《隋書·經籍志》列入法家類。《四庫全書》將其列入子部法家類。書篇幅宏偉,內容複雜,思想豐富,是研究中國古代特別是先秦學術文化思想的重要典籍。
目錄
原文
霸王之形;象天則地,化人易代,創製天下,等列諸侯,賓屬四海,時匡天下;大國小之,曲國正之,強國弱之,重國輕之;亂國並之,暴工殘之:僇其罪,卑其列,維其民,然後王之。夫豐國之謂霸,兼正之國之謂王。夫王者有所獨明。德共者不取也,道同者不王也。夫爭天下者,以威易危暴,王之常也。君人者有道,霸王者有時。國修而鄰國無道,霸王之資也。夫國之存也,鄰國有焉;國之亡也,鄰國有焉。鄰國有事,鄰國得焉;鄰國有事,鄰國亡焉。天下有事,則聖王利也。國危,則聖人知矣。夫先王所以王者,資鄰國之舉不當也。舉而不當,此鄰敵之所以得意也。
夫欲用天下之權者,必先布德諸侯。是故先王有所取,有所與,有所詘,有所信,然後能用天下之權。夫兵幸於權,權幸於地。故諸侯之得地利者,權從之;失地利者,權去之,夫爭天下者,必先爭人。明大數者得人,審小計者失人。得天下之眾者王,得其半者霸。是故聖王卑禮以下天下之賢而王之,均分以釣天下之眾而臣之。故貴為天子,富有天下,而伐不謂貪者,其大計存也。以天下之財,利天下之人;以明威之振,合天下之權;以遂德之行,結諸侯之親;以好佞之罪,刑天下之心;因天下之威,以廣明王之伐;攻逆亂之國,賞有功之勞;封賢聖之德,明一人之行,而百姓定矣。夫先王取天下也,術術乎大德哉,物利之謂也。夫使國常無患,而名利並至者,神聖也;國在危亡,而能壽者,明聖也。是故先王之所師者,神聖也;其所賞者,明聖也。夫一言而壽國,不聽而國亡,若此者,大聖之言也。夫明王之所輕者馬與玉,其所重者政與軍。若失主不然,輕予人政,而重予人馬;輕予人軍,而重與人玉;重宮門之營,而輕四境之守,所以削也。
夫權者,神聖之所資也;獨明者,天下之利器也;獨斷者,微密之營壘也。此三者,聖人之所則也,聖人畏微,而愚人畏明;聖人之憎惡也內,愚人之憎惡也外;聖人將動必知,愚人至危易辭。聖人能輔時,不能違時。知者善謀,不如當時。精時者,日少而功多。夫謀無主則困,事無備則廢。是以聖王務具其備。而慎守其時。以備待時,以時興事,時至而舉兵。絕堅而攻國,破大而制地,大本而小標,埊近而攻遠。以大牽小,以強使弱,以眾致寡,德利百姓,威振天下;令行諸侯而不拂,近無不服,遠無不聽。夫明王為天下正,理也。按強助弱,圉暴止貪,存亡定危,繼絕世,此天下之所載也,諸侯之所與也,百姓之所利也,是故天下王之。知蓋天下,繼最一世,材振四海,王之佐也。
千乘之國得其守,諸侯可得而臣,天下可得而有也。萬乘之國失其守,國非其國也。天下皆理己獨亂,國非其國也;諸侯皆令己獨孤,國非其國也;鄰國皆險己獨易,國非其國也。此三者,亡國之徵也。夫國大而政小者,國從其政;國小而政大者,國益大。大而不為者,復小;強而不理者,復弱;眾而不理者,復寡;貴而無禮者,復賤;重而凌節者,復輕,富而驕肆者,復貧。故觀國者觀君,觀軍者觀將,觀備者觀野。其君如明而非明也,其將如賢而非賢也,其人如耕者而非耕也,三守既失,國非其國也。地大而不為,命曰土滿;人眾而不理,命曰人滿;兵威而不止,命曰武滿。三滿而不止,國非其國也。地大而不耕,非其地也;卿貴而不臣,非其卿也;人眾而不親,非其人也。
夫無土而欲富者憂,無德而欲王者危,施薄而求厚者孤。夫上夾而下苴、國小而都大者弒。主尊臣卑,上威下敬,令行人服,理之至也。使天下兩天子,天下不可理也:一國而兩君,一國不可理也;一家而兩父,一家不可理也。夫令,不高不行,不摶不聽。堯舜之人,非生而理也;桀紂之人,非生而亂也。故理亂在上也。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為本。本理則國固,本亂則國危。故上明則下敬,政平則人安,士教和則兵勝敵,使能則百事理,親仁則上不危,任賢則諸侯服。
霸王之形,德義勝之,智謀勝之,兵戰勝之,地形勝之,動作勝之,故王之。夫善用國者,因其大國之重,以其勢小之;因強國之權,以其勢弱之;因重國之形,以其勢輕之。強國眾,合強以攻弱,以圖霸。強國少,合小以攻大,以圖王。強國眾,而言王勢者,愚人之智也;強國少,而施霸道者,敗事之謀也。夫神聖,視天下之形,知動靜之時;視先後之稱,知禍福之門。強國眾,先舉者危,後舉者利。強國少,先舉者王,後舉者亡。戰國眾,後舉可以霸;戰國少,先舉可以王。
夫王者之心,方而不最,列不讓賢,賢不齒第擇眾,是貪大物也。是以王之形大也。夫先王之爭天下也以方心,其立之也以整齊,其理之也以平易。立政出令用人道,施爵祿用地道,舉大事用天道。是故先王之伐也,伐逆不伐順,伐險不伐易,伐過不伐及。四封之內,以正使之;諸侯之會,以權致之。近而不服者,以地患之;遠而不聽者,以刑危之。一而伐之,武也;服而舍之,文也;文武具滿,德也。夫輕重強弱之形,諸侯合則強,孤則弱。驥之材,而百馬伐之,驥必罷矣。強最一伐,而天下共之,國必弱矣。強國得之也以收小,其失之也以恃強。小國得之也以制節,其失之也以離強。夫國小大有謀,強弱有形。服近而強遠,王國之形也;合小以攻大,敵國之形也;以負海攻負海,中國之形也;折節事強以避罪,小國之形也。自古以至今,未嘗有先能作難,違時易形,以立功名者;無有常先作難,違時易形,無不敗者也。夫欲臣伐君,正四海者,不可以兵獨攻而取也。必先定謀慮,便地形,利權稱,親與國,視時而動,王者之術也。夫先王之伐也,舉之必義,用之必暴,相形而知可,量力而知攻,攻得而知時。是故先王之伐也,必先戰而後攻,先攻而後取地。故善攻者料眾以攻眾,料食以攻食,料備以攻備。以眾攻眾,眾存不攻;以食攻食,食存不攻;以備攻備,備存不攻。釋實而攻虛,釋堅而攻膬,釋難而攻易。
夫摶國不在敦古,理世不在善攻,霸王不在成曲。夫舉失而國危,刑過而權倒,謀易而禍反,計得而強信,功得而名從,權重而令行,固其數也。
夫爭強之國,必先爭謀,爭刑,爭權。令人主一喜一怒者,謀也;令國一輕一重者,刑也;令兵一進一退者,權也。故精於謀,則人主之願可得,而令可行也;精幹刑,則大國之地可奪,強國之兵可圉也;精於權,則天下之兵可齊,諸侯之君可朝也。夫神聖視天下之刑,知世之所謀,知兵之所攻,知地之所歸,知令之所加矣。夫兵攻所憎而利之,此鄰國之所不親也。權動所惡,而實寡歸者強。擅破一國,強在後世者王。擅破一國,強在鄰國者亡。
譯文
霸業和王業的規模形勢是這樣的。它模仿上天,效法大地,教化世人,改換朝代,創立天下法制,分列諸侯等次,使四海賓服歸屬,並乘時匡正天下;它可以縮小大國的版圖,糾正邪曲的國家,削弱強國,降低權重之國的地位,兼併亂國,摧殘暴虐的國君:處分其罪惡,降低其地位,保護其人民,然後就統治其國家。本國富強叫作「霸」,兼正諸侯國叫作「王」。所謂王者,總有其獨明之處。德義相同的國家,他不去攻取;道義一致的國家,他不去統治。歷來爭奪天下,以威力推翻危亂的暴君,是王者的常事。統治人民必須有道,稱王稱霸必須合於時機。國政修明而鄰國無道,是成就霸王之業的有利條件。因為國家的存在與鄰國有關,國家的敗亡也與鄰國有關。鄰國有事,鄰國可以有所得;鄰國有事,鄰國也可以有所失。天下有事變?總是對聖王有利;國家危殆的時候,才顯出聖人的明智。先代聖王之所以成其王業,往往是利用鄰國的舉措不當。舉措不當,是鄰國敵人所以得意的原因。
想要掌握天下的權力,首先必須施德於諸侯。因此,先王總是有所取,有所予,有所屈,有所伸然後才能掌握天下的大權。兵勝在於有權,權勝在於得地利。所以,諸侯得有地利的,跟着有權力;失地利的,權就跟着喪失了。爭奪天下,還必須先得人心。懂得天下大計的,得人;只打小算盤的,失人。得天下大多數擁護的,能成王業;得半數擁護的,能成霸業。因此,聖明君主總是謙恭卑禮來對待天下賢士而加以任用,均分祿食來吸引天下民眾而使為臣屬。所以,貴為天子,富有天下,而世人不認為貪,就是因為他順乎天下大計的原故。用天下的財物,來謀利於天下人;用巨大威力的震懾,來集中天下的權力;用施行德政的行動,來取得諸侯的親附;用懲治奸佞的罪行,來規、范天下人的思想;藉助天下的兵威,來擴大明王的功績;攻下逆亂的國家,來賞賜有功的勞臣;封樹聖賢的德望,來宣示天子的行狀,這樣,百姓就安定了。先王之取天下,那真是豐盛的大德呵!也就是以物利人的意思。使國家經常沒有憂患而名利兼得的,可稱神聖;國家在危亡之中而能使之保全的,可稱明聖。所以,先王所師法的,是神聖;所尊祟的,是明聖。一句話而能保全國家,不聽而國即亡,這樣的話就是大聖人的話。一個英明君主總是看輕駿馬與寶玉,而看重政權與軍隊。至於失天下的君主就不這樣了,他輕視予人政權,而重視予人駿馬;輕視予人軍隊,而重視予人寶玉;重視宮門的營治,而輕視四境的防守,所以國家就削弱了。
權謀,是神聖君主所依賴的。獨到的明智,好比天下的利器;獨到的判斷,好比一座精密的營壘。這二者是聖人所要效法的。聖人總是戒慎事物細小的苗頭,而愚人只看到事物暴露以後;聖人憎惡內心的惡劣,愚人憎惡外形的惡劣;聖人一動就知其安危,愚人至死也不肯改變。聖人都是能捕捉時機的,但不能違背時機。智者善於謀事,但不如抓好時機。精於時機,總是費力少而成果大。謀事無主見則陷於困境,舉事無準備則歸於失敗。所以,聖王務求做好準備而慎守時機。以有所準備等待時機,按適當時機興舉大事,時機一到而開始興兵。絕堅壁而攻下敵國,破大城而控制敵地,根本雄厚而目標很小,保全近國而攻伐遠敵,用大國牽制小國,用強國役使弱國,用人多招取人少,德利百姓,威震天下;令行於諸侯而不遭反抗,近的無不服從,遠的也無不聽命了。本來一個明王擔當天下的領導者,是合理的。抑強助弱,禁暴國而阻貪君,保全亡國而安定危局,繼承絕世,這都是天下擁戴,諸侯親附,百姓稱利的事,所以天下樂推以為王。至於智謀蓋天下,斷事冠一世,才能震四海的人,這便是王業的佐臣了。
千乘之國,只要具備應守的條件,也可以臣服諸侯,據有天下。萬乘之國,如果失其應守的條件,就不能保有其國。天下皆治而自己獨亂,就不能保有其國;諸侯都和好而自己孤立,就不能保有其國;鄰國都有險可守而自己平易不備,也不能保有其國。這三者都是亡國的徵象。國大而政績小,國家地位也會跟着政績一樣小;國小而政績大,國家也跟着強大。國大而無所作為,可以變為小;國強而不加治理,可以變為弱;人眾而不加治理,可以變為少;地位高貴而無禮,可以變為賤;權重而超越範圍,可以變為輕;家富而驕奢放肆,可以變為貧。所以看一個國家,要看國君如何;看一個軍隊,要看將領如何;看一國戰備,要看農田如何。如果國君似明而不明,將領似賢而不賢,人民好似耕者而不耕種土地,失掉這三個應守的條件,國家就不能保有了。地大而不耕,叫作「地滿」;人多而不治,叫作「人滿」;兵威而不正,叫作「武滿」。不制止這「三滿」,國家也就不能保住了。地大而不耕,就不是他的土地;卿貴而不行臣道,就不是他的卿相;人多而不親附,就不是他的人民。
無地而求富有者,憂傷;無德而想稱王者,危險;施予薄而求報答厚重者,孤立。上面權小而下面權重,國土小而都城大,就將有被弒之禍。做到主尊臣卑,上威下敬,令行人服的,才是治國的最高水平。如果天下有兩個天子,天下就不能治理;一國而有兩君,一國就不能治理;一家而有兩父,一家就不能治理。法令,不發自上層就不能推行,不集中權力,就無人聽從。堯舜之民,不是生來就是好百姓;桀紂之民,不是生來就要作亂的。所以治亂的根源都在上面。霸王之業的開始,也是以人民為本。本治則國家鞏固,本亂則國家危亡。所以,上面英明則下面敬服,政事平易則人心安定,戰士訓練好則戰爭取勝,使用能臣則百事皆治,親近仁人則君主不危,任用賢相諸侯就信服了。
霸業和王業的形勢是這樣的,它的德義處於優勢,智謀處於優勢,兵戰處於優勢,地形處於優勢,動作處於優勢,所以能統治天下。善於治國的,往往利用大國的力量,依勢而縮小別國;利用強國權威,依勢而削弱別國;利用重國的地位,依勢而壓低別國。強國多,就聯合強國攻擊弱國以圖霸業;強國少,就聯合小國攻擊大國以圖王業。強國多,而談統一的王業,是愚人之見;強國少,而行聯合稱霸的辦法,是敗事之謀。神聖的君主,都是看天下的形勢,了解動靜時機;看先後機宜,了解禍福的道路。強國多,先舉事者危險,後舉事者得利;強國少,先舉事者成王,後舉事者失敗。參戰國多,後舉事者可以成霸;參戰國少,先舉事者就可以成王。
王者之心,方正而不走極端。列爵不排斥賢人,選賢不擇年齒地位,這是為貪更大的利益。所以王業的形勢是偉大的。先王在爭奪天下的時候,堅持方正的原則;在建立天下的時候,實行整齊劃一的措施;在治理天下的時候,則實行平和簡易的方針。立政出令用人道,施爵祿用地道,興舉大事用天道。因此,先王從事征伐,都是伐逆而不伐順,伐險惡而不伐平易,伐太過頭的而不伐落後的。本國之內,通過政令來駕馭;國外會集諸侯,運用權力來召集。對就近而不服從的國家,用侵削土地加害它;對離遠而不聽命的國家,用強大形勢威脅它。背叛則征伐之,這是武;服從則赦免之,這是文。文武兼備,這才是德。關於國家輕重強弱的形勢問題,各諸侯國聯合起來則強,孤立則弱。騏驥之材,用百馬輪流與它竟逐,它也一定疲憊;冠絕一代的強國,舉天下者去攻它,也一定會弱下來。強國的正確作法是容納小國,其失誤在於自恃其強;小國的正確作法是折節事強,其失誤在擺脫強國。國家無論大小,都有自己的謀算;無論強弱,都有自己的形勢。征服近國而威脅遠國,是保持王國的形勢;聯合小國以攻擊大國,是保持勢均力敵國家的形勢;以負海之國攻伐負海之國,是保持中原國家的形勢;折節事奉強國以避罪,是保持小國的形勢。從古到今,沒有首先起事,違背時機,變更形勢,而能建立功業的;也沒有經常首先起事,違背時機,變更形勢,而不失敗的。凡是要以臣伐君征服四海的,不可只依靠舉兵進攻取勝。必須首先定好規劃,占據有利地形,權衡有利的結局,密切盟國的關係,然後再待機而動,才是王者的策略。先王的征伐,舉兵必合於正義,用兵必須迅猛,看形勢而斷定可否舉兵,量實力而斷定能否進攻,考慮得失而斷定行動時機。因此,先王從事征伐,必須先戰鬥而後進攻,先進攻而後取地。所以善於進攻的,都要算計好我軍人數以針對敵軍人數,算計好我軍糧草以針對敵軍糧草,算計好我軍裝備以針對敵軍裝備。以人對人,如敵軍兵眾有餘,則不可以進攻;以糧對糧,如敵軍存糧有餘,則不可以進攻;以裝備對裝備,如敵軍裝備有餘,則不可以進攻。應該避開實力而擊其空虛,避開堅固而擊其脆弱,避開難攻之地而擊其易被摧毀的地方。
掌握國家不在於敦敬古道,治世不在於精通舊事,成王成霸不在於抄襲典故。舉措失當國家就會危險,錯過形勢權力就會傾倒,謀事輕率則招禍,計劃得宜則發揮強力,功得則名譽隨之而來,權重則命令容易推行,這些都是規律性。
凡是爭強的國家,必先競爭謀略,競爭形勢,竟爭權力。使人君有喜有怒,在謀略;使國家有輕有重,在形勢;使軍隊有進有退,在權力。所以,精於謀略則人君的願望可以實現,而號令可以推行;精於形勢則大國土地可以奪取,而強國之兵可以包圍;精於權力則天下的兵力可剪除,諸侯國的君主可以召見了。神聖的君主,都是根據天下的形勢,了解當代的謀算,了解兵力的攻向,了解土地的歸屬,了解政令所加的對象。凡是攻伐所憎之國而以利歸己的,這就會造成鄰國的不親。威權侵犯所惡之國而利少歸己的,就可以圖強。專破一國,造成後世的強盛,可成王業。專破一國,造成鄰國的強盛,那就要敗亡了。[1]
作者簡介
管仲(前719一前645年),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諡敬,被稱為管子、管夷吾、管敬仲,華夏族,潁上(今安徽省潁上縣)人,周穆王的後代。是中國古代著名的軍事家、政治家、經濟學家、改革家。管仲的著作今稱《管子》,內容涵蓋各種學術,是後世道家、儒家、名家、法家、農家、兵家、陰陽家等等多家學術思想的源頭。[2]